第568章 真正的敵人

「說。」

明辰的聲音淡漠，如同那沒有溫度的冰雪。

「那上面竟畫了除夕夜的年獸傷人事件。」

武俠小說中有一句被廣發應用的句子：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而有人活動的地方，就是圈子。

每個地方都有圈子，將不同身份的人，不同出身，不同性格的人加以區分。

如同這些修士家族，也有自己的小圈子用來交換情報。

甚至一些修士家族的情報網，比維安局和妖管局的還要厲害一些。因為存在的時間久，更有規模性，所以才能迅速的掌握情報。

自從明遠山一脈近乎斷絕後，明家式微，彷彿一切都將走向沒落。即便迎回來一位新家主，又如何能夠改變這種頹唐的局面。

可是，明辰回到明家不過短短几年。明家便煥發生機，只是不若之前的囂張狂妄，倒是將一切手段行為都隱於檯面下，更讓人摸不清明家如今的脈絡。

因此，眾人也不敢小看明辰，這個擁有一張少年臉龐，但心思狡黠的青年。

在上京發生那件大事後的一個小時，資料便被送達了明辰的桌案上。

他的確有在維安局內部安插人手，這算是一個公開的秘密。

各大家族都在維安局有自己的人，即便此前趙英已經數次清理，但只要沒犯錯，身份清白，又怎麼會被發現。

明辰聽到手下這麼說，繞是已經做好了準備，也是略略的吃了一驚。

他未曾料到，工具人居然這樣大膽，竟毫無顧忌的將年獸的事畫在漫畫上。

要說此前的行為是遮遮掩掩，那如今的行為根本就是毫無顧忌。

難道是什麼影響到了他？又或是時局再次發生更改？

明辰難得有了幾分好奇，便打開手機，耐心的看下去。

畫手的筆力不俗，潑墨一般的畫面將打鬥場面展現的極為宏大。不僅表達出了年獸的可怕，更突出了調查員們不畏艱險勇於犧牲的精神。

他們難道不知道會死嗎？可身後是百姓，是國家。

只要他們退一步，就會有無數的百姓遭受危險。

「誅殺年獸！」

四個字，吼出來擲地有聲。

每個人都抱著必死的決心，誰都不用顧忌其他。

明辰靜靜的看著，臉上的表情不變。

他並不是不尊重這個世界，只是見到的東西多了，人命在他眼中還沒有一隻搬運食物努力生活的螞蟻重要。

何必這樣呢？不過是徒勞罷了。

明辰對這個世界早已沒了半點想法，有的只是可惜。

可惜什麼？可惜一個好端端的世界，距離最終的滅亡也不遠了。

可是，此刻看著這些不顧個人安危的調查員，他也有了幾分動容。

……

這一夜，無數人守在漫畫旁，看著為了百姓們付出生命的調查員。

他們一個個倒下，哪怕只有一口氣，也要掙扎著爬起來，努力的給年獸造成一點，哪怕微小的傷口。

遍地的殘肢，滿地的死屍，對比年獸龐大的身軀，壯烈的讓人眼眶泛熱。

「沒想到只是一本漫畫，我竟感動成這樣。」

明一徹抹掉眼淚，嘟囔著：「我也算上了一回鏡，怎麼都不知道把我畫的帥氣一點。」

明悅瞥了他一眼，不理他這種毫無意義的話語。

他們已經知道了工作人員就是楊梅梅，那個笑起來甜甜的，看起人畜無害的小姑娘。

「無害？快被往她臉上貼金了。」明一徹不屑的說：「我可沒看出她哪點無害來著，明明是個滿肚子心眼兒，說話懟的你狂吐血的壞坯子。咱們一起去咖啡館那天，你難道不記得了？就她那手段，還有厲害的小嘴兒，能是什麼簡單的。」

「你就說吧。」明悅無奈的回道：「就因為你這張嘴，這些年是得罪了不少人。你一個這麼大的人，何必和個小姑娘計較。」

「怎麼我就這麼大個人了！我就算七老八十了，我也得討回屬於自己的公道！」

明悅翻了個白眼，拽著一份文件，決定離他遠一點。

離得近了，他怕被傳染弱智病毒。

「你說工具人……不對，楊梅梅。哦，算了。」

明悅耷拉著眼角，感覺人生真是太難了。

所以，你究竟要說什麼？

「你說兆臨一直神神秘秘的，不肯開口究竟是為了什麼？我說，就是那個所謂的末日……總不能是什麼外星人襲擊地球吧。如果是那樣，哈哈……也太搞笑了吧，這又不是M國的電影。」

明悅瞥了他一眼，對錶弟的智商表示了擔憂。

「從年獸都出來了，你還不明白這說明了什麼？」

「不恥下問，求你告訴我吧！」

明悅突然覺得，明一徹和這個成語擺在一起，就透著一股猥瑣。

「理由很簡單。從兆臨出現的時候，他都做了什麼？一直在引導，在調節人族和妖族之間的關係。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這麼做對他來說，又能的到什麼，或者又有什麼好處呢。

在一開始的時候，所有人都認為，兆臨這麼做，是意圖改天換地，重振妖族的風采。而後，他便擺出了中立派的身份，並且很明顯的在親近人族，從而也導致了妖族不滿。

我相信，漫畫的事他未必能夠控制，但他的那位友人是什麼人，可沒人知道。我猜想，兆臨知道所謂的末日危機，是不是就來源於這位友人。是他無意間窺探到了未來，才給這個世界留下一線生機。

起先，我並不知道所謂的末日危機是什麼。直到這兩年多來，各地頻發的異變事件，還有逐漸增多的異人規模，都在訴說著一個可能。造成未來巨大危機的，不是從世界外圍來的什麼敵人，他們本來就在這個世界上，並且注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明一徹沉吟片刻，說：「你的意思是，他們是妖，甚至可能是神。這些威脅是來自遠古的病毒，沉睡多年，如今在開始進攻。我們要做的，就是恢復人族和妖族的興旺，能夠像上古時期那樣，輕而易舉的將這些敵人送走。你這麼說……我可就激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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