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奪回身體，聽地下故事
第四十五章奪回身體，聽地下故事
屏住氣息，半妖們用充滿猜測和疑慮的眼神交流。他們在戰慄中等待著什麼，心都快跳出來的似。
如果，他們的避難所真的折磨容易就能被找到，那他們還有何處可容身？
如果，外面的人類真是僅僅是為了來協助他們躲過獵殺者的捕殺，那他們是否可以選擇去相信？
如果……
可以到地面上去？
如果，瑪瑙她真的能出現在半妖們的面前……
半妖們，就能打破一些一直以來佔據心靈的約束。
撩開交錯的藤蔓，先是一隻手顫悠悠地穿透石壁，然後張開的五指如同一個托著天穹的手勢，修長白皙的五指輕輕地動一下，接收一下石壁對面的能量感覺，慢慢竟又恬靜溫柔地縮回去，在石壁上不同位置上下左右輕輕地敲，如同尋找著最好的一點作為突破點，啊，在這裡了，瑪瑙她想著，然後找到了連半妖們都不太清楚的機關，將手探進石壁中空的某隔間去，拉動裡面的把手。
然後她就如願地找到了其他半妖們。
疊影和費麗西蒂在後面。疊影踩過石壁的界線，走過來時候還朝瑪瑙她伸出了大拇指。
一個背著大劍的短髮女人，一個是穿著皮衣的俏麗少女，還有一個，那張臉蛋半妖們可認識，簡直一模一樣的，除了一個是黑髮黑眸，另一個是鮮艷的翠色而已。
兩個偷跑出去的半妖孩子看起來比想象的好，傷有被包紮過的痕迹，眼前的三個人類似乎沒有以往那些獵殺者那樣壞。
到現在半妖們不清楚為什麼瑪瑙她能一下子就找到機關發現這個隱秘無比的半妖避難所。
除了那個水池子，這裡應該不再有別的出入口才是的！
「明珠大人，你在做了什麼決定，為什麼不跟我們商量一下就放外人進來了呢？」龍魚嬤嬤對那顆鑲嵌在穹端的夜明珠說著，大為驚疑。
起碼沒有威脅性不是嗎，瑪瑙她們幾個沒有一見到半妖就雙眼發光，迫不及待地拿出武器和網繩開始捕殺，這一點已經讓很多原來瑟瑟發抖面無人色的半妖們鬆一口氣。
瑪瑙她拿出「黒瑹」對著那顆螢石夜明珠。
————無需這樣的，麒麟神使大人，你別拿暗系列寶石之王對付我，我沒有惡意，也不在玩。
螢石形成的夜明珠莎多大路上可見的不多，大多數都被收藏在皇家或者貴族的家裡，這種在黑暗中，人眼能明視的，天然的、能自行發光的珠寶十分難得，更可貴的是它是那麼地特別，在所有寶石珠玉之中別具一格。它天然地就具有幻靈，無需激發就可自然蘇醒，它也不需要主人，就可以自由地使用力量，夜裡發光是它這一類寶石的最顯著的特徵和能量揮發的方式。
「重棘之璧」、「石磷之玉」，這些詞用以形容眼前這顆大得超出想象力的夜明珠正好了，這顆明珠發出的粼粼熒光閃動的頻率越加地快，漸漸就亮得像一顆燃燒的白亮火球，它朝外慢慢地「吐」出一個人影兒。
找到綠了，這顆傻蛋一樣的寶石佔據了瑪瑙她的身體到處亂跑，怎麼就闖入另一顆更強大的寶石的領域，被抓住也是活該。
綠它淚眼汪汪。
「我終於回到你身邊了！嗚嗚嗚，親愛的瑪瑙大人，不要罵綠哦，綠有很努力地辦好你的囑託，是這顆『懸黎』欺負綠！它不讓綠走而已，嗚嗚嗚……」
鑽出身體還原成為一縷瑩綠色的幻靈原形，綠像一抹有形的清風，它圍在瑪瑙肩膀上哭哭啼啼地抱怨告狀，麒麟為萬靈之上的神聖之物，當然有權利裁決這種事情。綠它還指望瑪瑙她給它討個公道。
一個類似年輕男人的清朗聲音響起。「哎，是哪個傻蛋水晶將力量揮霍完畢，全身虛脫，迷迷糊糊跑到地下我的地盤上來的，我提供一個環境給你吸收能量靜養，你還真不懂事，難得我在地下聽了你這水晶唱歌十幾年。」幾人合抱都保不住的碩大夜明珠在頂端石壁上一閃一閃，緩緩噴出一團渾濁類似固體的光霧，光霧最後形成一個面目模糊衣著得體的男子形象，這個真名叫懸黎的夜明珠幻靈逮住了綠，像愛欺負***的哥哥一樣對綠說。
重新有種充實的感覺，得回身軀，跟體內的另一半靈魂溝通一下，瑪瑙她無言有了種淡淡的喜悅感。
畢竟一直都在一起，這個身體，包括那漆黑的另一半身。
觖，你還好嗎？瑪瑙她在心裡靜靜地問。並且馬上得到了熟悉萬分的冷冷回應。
托著下巴，懸浮在靈魂空曠寂然的空間中，觖她等了瑪瑙很久，她用著跟瑪瑙相同的臉演繹什麼叫冰冷與妖異，像一位真正的王者——的確，萬年前，觖她是一位名副其實的王者，黑麒麟一族的女王。
不好，這顆蠢貨水晶害慘我了，冷冷地開口，重新緊貼一起的靈魂觸摸到對方所有的想法，盯著瑪瑙看了很久，似乎的一瞬間又像一萬年。觖才垂下眼帘，她慢慢地牽起瑪瑙遞過來的手，這樣說。
原來綠它當初想著闖出城外去，隨意地朝著全城所有的人埋子體，也不想過自己的能力極限以及限制的問題，後來還是觖及時地出來，幫綠它衝出重圍躲到地下，假若沒有觖的幫助，綠它這個綠水晶幻靈就要解體並花費上百年去修復自身了。
一時間瑪瑙她類似自言自語的舉動，叫旁邊看著的人有點費解，但無妨，很快她就調整過來了，瑪瑙她打個響指，身體的髮絲和眸色恢復原色。
龍魚嬤嬤拄著石刻的長拐杖，眼睛濕漉漉，低聲說，像說給所有半妖們聽。「先輩們給我們建造避難所，危難時候給我們躲避災害一用，現在，我們已經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如果，最後還是被發現，就不再是我們的錯了。我們沒有違背先輩們的意願，我們這些子孫……已經做得夠好了，剩下的，就交給命運吧……」
費麗西蒂的身份龍魚嬤嬤已經相信了，這個年邁的半妖目光悲苦，表情沉重，凝視著費麗西蒂許久許久，在她們都以為這嚴肅的老半妖不會再願意說話的時候，才聽到龍魚嬤嬤這樣慢悠悠地說：「工會？那你們為什麼不再早點下來呢。」
數了一下這裡的半妖們都不多，怎麼算都只有兩百左右，而且看起來都是很弱小的樣子。老弱病殘居多。
龍魚嬤嬤猶豫地看一眼夜明珠的幻靈，在得到一個「你放心說吧這些人類可以託付」的表情后，才深深地嘆氣，對瑪瑙她們說，「地方簡陋，沒什麼能好招待你們的，你們來，我仔細給你們解釋一下。」
地下在這百年間，聚集在一起的半妖們漸漸有了分歧。
有一些半妖們是主張好好地待在地下，安穩地過日子，這些半妖通常是比較弱小，沒有獨立在地面行走躲過獵殺者攻擊的小群體，他們害怕了東躲西藏，食不果腹的生活，在地下有一席之地生存又安全，他們就滿足了。
但大部分下到地下的半妖們，隨著時間的過去，漸漸開始後悔了，他們渴望回到地面，不願意蜷縮在陰暗潮濕的地下，他們擁有比人類更強壯的身體和能力，帶著半妖的各種天賦，他們聚集在一起，就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這些半妖群體的主張積聚力量等待殺回地面向人類報復的一刻。
龍魚嬤嬤用長半蹼的手指了指地下的某處，瑪瑙她們順著望去，那裡只有一堵厚實無比又黑又大的石牆，而且看得出是人工砌成的，並非天然。
「我們是被遺棄的一部分，幾年前有一個人類不小心走了進來，他找到了那些全心全意想著怎麼報復人類回到地面的半妖們，他們勾結在一起互相利用，那個人類幫助不少半妖走到了地面並且得到了武器，但他也抓走了不少我們這些弱小無法反抗的半妖，而那一些意見跟我們不同的半妖們，為了不讓我們逃走，為了將我們當成代價或者貨品賣給那人類。就砌成了這堵牆，擋住了我們所有的退路。」
石牆後面會是一個地下河衝出來的地下深淵，那橋已經被毀掉了，正如瑪瑙她們一路走來看到的那樣，在地下很多地方都要依靠這種藤蔓編織出來的橋才能通往彼方，沒有了通過的渠道，這些被留下的弱小半妖們只好躲到避難所裡面，依靠夜明珠的庇護度日。
「還有這種事，怪不得我們看到你們都這樣柔弱，傳說中的半妖是強多了。」疊影有點同情地說。「到哪兒都有不同意見的團體，但你們的狀況也太糟糕，另一些半妖們也太狠太傻了吧，出賣同類跟死仇合作。」
看看留下的那些簡陋的洞窟日常用具等等，就能看出這些半妖們過得有多苦難。
有半妖哭著說，「我們沒用啊，躲也躲不好，力量又弱，也不懂怎麼跟人類周旋，前一陣子連龍魚嬤嬤的孫兒都被抓走了。」
與疊影相視交換想法，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瑪瑙她對龍魚嬤嬤說，「我身邊……有一位半妖，他也是魚人，可能是你們的夥伴，他現在很好……」
「真的？他叫什麼名字？」
當瑪瑙她說出那個半妖少年的名字以後，喃喃著這個名字的古神語發音，其他半妖們發出驚呼，而龍魚嬤嬤蠕動幾下尾鰭，手杖都握不住了，握起瑪瑙她的雙手，老半妖垂頭顫抖地留下了幸福欣然的眼淚。「是珍珠……珍珠他被救了，太好……」就那麼巧，瑪瑙她們在拍賣會遇上的半妖少年，就是龍魚嬤嬤被監獄長抓走的孫兒。
「你們就跟另一群半妖沒有聯繫了嗎？」。
「不，每個月都有幾個半妖，他們負責將他們的那邊一些年老了沒用的，或者是出生不久發現天賦不好的半妖新生兒扔到我們這邊來，他們有翅膀，是飛行類半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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