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山村老屍7
「不。」我搖了搖頭,然後鄭重其事的看著他們:「這件東西,雖然很珍貴,不過你們根本賣不出去。」
「它到底是什麼?」兩人被我的話語給搞懵了,面面相覷,看到彼此的困惑之後,終於問了出來。
「待會兒你們就會知道了。」我看了一眼唐菲菲道:「有沒有黑色的墨水?」
唐菲菲連連點頭,然後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著,匆忙走入了卧室中,不多時,便是端著一小盒的黑色墨水出來。
透過門的方向,我恰好可以看到卧室牆壁上掛著一掛大蒜,還有其餘的幾個地方貼著能驅魔除怪的人物畫像,稍微愣了愣,不過還是很快的反應過來,心中感到好笑,這丫頭,該不會是認為大蒜和幾個畫像能驅魔,而把他們請到家裡來了吧。
你這樣還不如直接把我請回來了,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我,我保證能幫你除魔降妖。
我讓胖子拿來了一個光滑明亮的瓷碗,然後將墨水全都倒在了碗里,我則是伸出食指和中指併攏在一塊,貼到嘴巴上用力的咬了一下。
皮膚被咬破的痛感瞬間瀰漫全身,我渾身打了個激靈。好久都沒有用血咒了,沒想到今天咬破手指,竟然是那般鑽心的痛楚。
我將一滴鮮血滴在了碗中,然後用手指將上面的墨水和我的鮮血完全的攪拌在一塊,等到攪拌均勻了之後,我才用中指沾了一下墨水,然後在木盒子上面,彎彎曲曲的畫著蝌蚪符號。
雖然在胖子和唐菲菲眼中,我畫出來的東西都是一些亂七八糟到處遊盪的蝌蚪,甚至還有一些猥瑣人物甚至能把這幾顆蝌蚪和造人運動聯想在一塊,可是我在這裡要鄭重聲明,這根本就不是什麼蝌蚪,這是茅山道術萬千符咒之中最普通不過的一種而已。他可以將盒子裡面的妖魔鬼怪暫時的壓制住,而不至於在打開木盒的時候,從盒子的縫隙之中鑽出來。
雖然我還不確定盒子裡面到底是什麼怪物,甚至於不確定裡面到底是不是怪物,可是這個時候,還是謹慎一點的好。
等到我用墨斗,將盒子周圍全都給畫滿之後,這才算是大功告成,用衛生紙將手上的墨水給擦乾淨之後,重新將目光聚焦在盒子上面,仔細的觀察著。
之前裝飾精美的木盒,被我劃過各種符咒之後,看上去醜陋不堪。可是這樣至少安全了不少。這和男人娶媳婦兒是一個道理,娶得媳婦兒太漂亮了,擔心搞外遇,醜陋了,甚至於到了都沒法出門的程度,放在家裡才安全。
胖子和唐菲菲也是輕輕皺皺眉頭,似乎和我有同感。
我輕輕的伸出雙手,然後抓住木盒上邊緣,緩緩地向上提。
隨著我勁道的越來越大,木盒終於是緩緩的分開了一道裂縫。剛才的禁忌早就已經被我的鮮血給打破了,所以我才不至於遭受到什麼阻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塊黃色的布匹,安安靜靜的躺在木盒裡面,好像是一個待在閨中準備出嫁的少女。
隨著木盒打開的縫隙越來越大,一件生鏽了的砍刀,逐漸的闖入我的視線,我盯著那件生鏽了的砍刀,心卻忽然猛然下沉了一下。
極其強力的陰氣,從砍刀上面快速的洶湧澎湃而至,讓我感覺到一陣窒息,接連退了好幾步,才終於勉強穩住了身子。
而剛才被我抓在手中的木盒,則是安安靜靜的懸浮在砍刀的上方,一動不動,好像是被一雙人手給抓住一般。
胖子和唐菲菲兩人卻並不能感覺到上面的陰氣,所以陰氣不會對他們造成任何的傷害。他們用質疑的目光看著我,懷疑剛才我後退的動作,是做作,用來唬住他們的。
「你……怎麼了?」胖子好奇地開口問道:「倒退什麼?」
「沒什麼。」我也懶得和他們解釋,走到那把砍刀面前,將全部的力道都用在了上面,身體這才總算是穩住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把砍刀。
那是一把只有小手臂長的砍刀,在底下埋藏的時間太長了,表面都生長了一層黃色的銹,砍刀的手柄很小,只有七八歲小孩子的手才能攥住,安安靜靜的躺在乾淨的黃色布匹上,形成鮮明的對比。
「奇怪了。」我滿臉疑惑的看著砍刀,好半天時間未曾明白其中的端倪。
本來按照我所想,這裡面應該藏有百鬼才對。
埋葬木盒子的泥土都是用鮮血侵染過的,那是很明顯道家之人養鬼的方式。只要將鬼放在木盒子中埋到地下,然後每隔一段時間,在木盒子上面的泥土裡面,滴答上人類的鮮血,便可以讓盒子之中的一隻或者是幾隻鬼永永遠遠的活下去,並且他們會隨著吸取人類的血液,而導致能量越來越強大,許多不良道長都用這種方式養活鬼魂,等到他們強大到一定的程度之後,便會將他們釋放,禍害人間。
原本我以為木盒中是某個不良道長養活的鬼魂,可是,在我看到這把砍刀的時候,之前的推測被完全的推翻了。
「怎麼回事?這把砍刀是怎麼回事?」我疑惑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靠近那把砍刀。
安靜,兩人都安靜了下來,目光驚詫的看著放在木盒中的砍刀。對他們來說,這種邪物還是不要靠近的好。
粗糙不平的銅銹,讓我的手感覺到極其的不適應,我小心翼翼的摸索了一番之後,最後終於是準備將手縮回來,我總是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可是,在我的手剛剛後退的時候,砍刀卻忽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吸引力,同時剛才那個被我咬出的傷口裡面的鮮血,被這股強大的吸引力給吸得快速流出來,流到了砍刀上面。
砍刀好像是一個餓死鬼一般,瘋狂的吸收著我手上流出去的鮮血,我滿臉驚訝,然後快速的用另一隻手拽著我的胳膊,想要將胳膊從裡面拽出來。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那股力量竟然是如此的強大,任憑我將用了全身的力量,可是我的手臂根本是一動不動,那把砍刀的吸引力,實在是太強大了。
唐菲菲和胖子也都注意到異常,明白我想抽出手臂的想法,當下二話不說的上前,捋起袖子,抱著我的身體便是瘋狂的往外面拽動。
可是,那把砍刀的力量,根本讓我無從反抗,它對鮮血的嗜好程度,遠遠的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感覺體內的力量正隨著血液不斷的流逝,意識竟然也開始變得昏昏沉沉,有昏倒過去的衝動。
「不好。」胖子看著我臉色參半,暗罵了一句,然後一把撕開了我的袖子,解開了自己的腰帶,用力的束縛在了我的胳膊肌肉上,滿臉歉意的對我講道:「老鄭,不好意思了,為了你的性命,暫時先委屈你了。」
講完之後,便是用力的用皮帶夾著我的胳膊,似乎要阻斷我血液往外流的趨勢。
果然,我的胳膊隨著皮帶的用力的擠壓,縮成了一團,突兀起來,就好像是一團團肥碩的肌肉。
青紫色的血管好像蚯蚓一般緩慢的從皮肉裡面出現,讓我長長的喘了一口粗氣,因為我感覺流入傷口的血液越來越少,而那股拉拽著我胳膊的力量,也在緩慢的消失。
等到鮮血終於不再往外面流的時候,那股力道猛然消失,我的身體被強大的拉拽力,給拽的往後面倒去,失去了平衡,最後撞在了牆壁上。
「老鄭。」
「鄭大哥。」
胖子和唐菲菲都撲了上來,滿臉急切的看著我,語氣急促的問道:「你沒事兒吧。」
我睜開眼睛,看他們的視線,竟然越來越模糊了,想必是失血過多的緣故吧。
那隻被胖子給用皮帶勒住的胳膊,也逐漸的失去了知覺,我看了一眼,胳膊已經失去了血色。
胖子順著我的視線望去,這才恍然大悟,剛剛想起皮帶還嘞在我的胳膊上,立刻伸出手,將皮帶從我的胳膊上接下來,還輕輕的揉*搓按摩著,促進我的血液循環;「幸虧我胖子急中生智,老鄭你才能繼續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你準備怎麼感謝我。」
我努力掙扎了兩下,卻感覺渾身的力量都被抽幹了,哪還有什麼力氣站起來,只能苦澀的笑了笑,然後安安靜靜的蹲下身子,講道:「你不是還欠我一個月零三天的早餐嗎?我就把那一個月的早餐頂給你吧。」
「……」
胖子是一陣無語,不過最後還是妥協了,無奈的搖搖頭:「你小子,真是摳門到家了,那麼點小事兒還記得。」
唐菲菲則是努力的配合著我,將我從地上給扛起來,扶到了旁邊的椅子上。我的目光明顯黯淡了不少,他們的身影在我面前不斷的晃動著,我這才明白,不僅僅是我的鮮血失去的過多,連我身上的陽氣,也被他抽走了不少。
難道,這是一件陰間的寶物?
這個想法在我的腦海中一閃而逝,我不以為意的搖搖頭,不敢也不想相信這個說法。
「胖子,把木盒的蓋子蓋上,在它身上貼滿符咒,咱們今天晚上就盯著這一個盒子,千萬不能讓裡面的那把砍刀出來。」我一邊說著,一邊艱難的挪動手臂,手臂剛剛有一點知覺,挪動起來非常的吃力,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從口袋中摸出了一大把的符咒,遞給了胖子。
胖子毫不猶豫的接過符咒,仔細的檢查十指,確認十指上沒有丁點的傷口,這才是放心大膽的將符咒慢慢的貼在木盒子上面。
頂端和木盒底端在被貼上了幾張符咒之後,好像是害怕符咒的威力一般,快速的閉合了,發出碰的一聲巨響。
我看著這隻有意識的怪物,滿臉慘淡的表情,在唐菲菲的攙扶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木盒旁邊,看著木盒上面的符號越來越慘淡,越來越稀疏,沒有絲毫猶豫,再次咬破手指,用鮮血在上面畫了一個大大的符咒。
兩人都滿臉擔心的看著我,生怕我流出這麼多鮮血,會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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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大束的光芒透過眼皮闖入我的腦海中的時候,我只感覺到內心一陣難受,立刻睜開眼睛,卻驚恐的發現,現在已經是天亮了。
我迷茫的揉*搓了一下眼睛,然後望著四周,我清楚的記得昨天我在給木盒子上面畫著符咒,可是還沒有畫完,便忽然感覺到意識一陣昏迷……
我的目光立刻望向木盒,卻發現木盒完好無損的躺在桌子上,而胖子的腦袋則是距離木盒只有幾寸的地方,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口水都快流成了一條小河。
「胖子。」我輕輕的喊了一聲,然後觀察著盒子上面的符咒,卻發現我畫上的血咒,竟然完整無缺。
我明明記得昨天根本沒有畫完啊,怎麼會畫完了呢?
這個時候,唐菲菲忽然從房間裡面走出來,看到我睜開了眼睛,滿臉關切的走上來:「鄭大哥,你終於醒了。」
我沖她微笑著點點頭,然後回過頭,指著桌子上面的木盒子問道:「這個符咒,是誰畫上去的?」
「不是你嗎?」唐菲菲好奇的看著我道:「難道你不記得了嗎?」
「可是,我昨天沒有畫完啊,這一橫一撇,是誰添上去的?」我看著那兩個完全和我的筆法不搭邊的結構,語氣嚴肅的開口問道。
「是嗎?」唐菲菲也滿臉堆滿好奇的走上去,看著那個怪異的符號,搖了搖頭:「這個符號太複雜了,我也不記得這一橫一撇了。會不會是……」說著,目光迥然的盯著房間四壁,最後搖了搖頭:「不可能啊,如果要是有什麼人闖進來的話,我應該能聽得到啊,我都裝了報警設備的。」
「難道說,暗中有人幫助我?」這個想法,再次出現在我的心頭。
從這個符號上,我再次聯想到前兩次撞鬼事件。
前兩次,他們也都是暗中幫助我,難道說,這次暗中幫助我的人,和前兩次的是同一個人?那麼,這個人到底是誰呢?為什麼要在暗中幫助我?
我的大腦,有些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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