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又驚又喜
謝卿卿才想起來，今天是七月一號，季晨生日。
他其實不大愛過生日，再加上以前每年過生日，大傢伙兒都可著勁兒的在她生日的時候熱鬧，也就容易把同月份的季晨給忘了。後來季晨就說跟她一塊兒過，反正兩人的生日也就差那麼幾天。
一晃，這麼多年了........
「生日快樂。」
她笑了一下：「對不起，我沒有準備生日禮物。」
季晨看著她笑，眼神溫柔：「只要你來，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禮物。」
謝卿卿沒法兒拒絕，她點頭，跟著他往停車的方向走。
「他們人呢？」
季晨道：「小鄴去接金安，金安車壞在半路，得要一會兒。」
「嗯。」謝卿卿應了一聲，半轉過臉看著窗外霓虹燈起，她的臉頰也在光影交錯中忽明忽暗。
兩人沉默下來。
卻並不覺得尷尬或氣氛冷凝。
她看著窗外，他從鏡子里小心而珍惜的看著她。
這一段靜謐而短暫的時光，對於季晨來說，是今年他收到最好的禮物。
他是不準備鬧這樣隆重的，先前跟金安他們說好，也就三兄弟一塊兒吃個飯，主要是喬霆鄴，金安說他最近狀態有點兒躁，想讓季晨跟他談談。帶上謝卿卿一起是個意外，是個很美好的意外。
季晨握著方向盤的手暗暗的收了一下，他有個突然的衝動，想從前邊的高架出口下去，帶著謝卿卿到一個只有他們兩個的地方，去過一個安靜的生日夜晚。
可是他知道，這是他自己的一個臆想。她不會同意，他也不可能丟下喬家兩個兄弟。
握著方向盤的手又悄悄的放鬆下來。
季晨看到謝卿卿精神不怎麼好，眼皮不停的往下耷。
他拿了一瓶水過去：「喝點水。」
謝卿卿接過，擰開喝了一口：「我有點兒困。」
季晨從鏡子里看了她一眼：「你睡一會兒，到了我喊你。」
她回他的時候，眼睛已經閉上了。
季晨從置物櫃里拿了一條毯子出來，搭在謝卿卿膝蓋上。
將車內的燈調暗了一些。
她這樣安靜的陪在他身邊，遙遠得像是上輩子的一個夢。
車子到了酒店門口，季晨見她沒醒，猶豫著要不要叫醒她，謝卿卿自有意識般睜開眼，朝周圍看了一圈。
「到了？」
季晨說：「剛到。」
謝卿卿把小毯子疊好，放到柜子里，推門下車。
季晨先一步下來，示意上前迎接的酒店泊車員來泊車，他自己繞下來替謝卿卿開門。
謝卿卿說「謝謝」，視線卻忽然凝在季晨身後不動。
季晨順著她的視線轉身看過去，就看到程婉從計程車上下來，紅色長裙耀眼，耳上流蘇閃著動人的光，她朝著季晨走過來。
季晨忙向謝卿卿看過去。
「表哥。」
季晨想跟謝卿卿解釋，謝卿卿卻並沒有看他，轉身就往酒店裡邊走。
季晨面色微凝，看向程婉：「你怎麼在這裡？」
程婉笑了：「霆鄴說你今天生日，讓我一塊兒過來，怎麼了，你不歡迎我嗎？」
她看向前邊進門的謝卿卿：「是因為卿卿？」
不等季晨警告，程婉越過她，高喊了一聲「卿卿」，推動旋轉門趕了上去。
旋轉玻璃門阻礙了季晨的行動，他只能眼睜睜看著程婉追到了謝卿卿身後。
謝卿卿聽到喊聲，腳下步子停下來，回身看過去。
程婉在距離她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鳳眼挑起，盯著她看：「你臉怎麼了？別告訴我，是霆鄴打的。」
她笑，艷紅的唇更顯得她笑容張揚。
謝卿卿抿著唇，微彎，以一種極淡的姿態看她：「高興嗎？」
程婉臉上的笑一頓。
謝卿卿又問：「假如臆想能讓你高興，我不介意你想得再出格一點兒。」
「程婉，你以為我是你，不管是談戀愛還是結婚嫁人都必須丟掉自尊跟人格去迎合別人？」
她很淡的笑了一聲：「你可以問問喬霆鄴，他敢不敢跟我動手。」
說完，她扭頭就走。
程婉臉上緊繃了一秒，她很快恢復過來，望著謝卿卿的背影低聲自語：「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他敢不敢！」
季晨趕過來，看到站在大廳里的程婉和前邊已快要進電梯的謝卿卿，他看了程婉一眼：「安分點！」
說完，也不等程婉回答，追上去，跟著謝卿卿一塊兒進了電梯。
程婉臉色極度不好看起來，她狠狠咬住牙根，壓下心頭怒火。
憑什麼？為什麼？他明明是她的表哥，卻總是幫著外人來對付自己的表妹！
謝卿卿這個掃把星！總有一天，總有那麼一天！
「小婉。」
程婉在大廳里站了一會兒，等到喬霆鄴跟喬金安兩個人一前一後從外邊進來，喬霆鄴喊了她一聲。
她立即溫柔微笑，轉頭看過去。
「霆鄴。」
又將溫柔的目光移向喬霆鄴身邊的人：「金安，好久不見。」
喬金安很官方的點頭：「很久不見。」
程婉上前來挽住喬霆鄴的臂彎，喬金安視線在他們兩人交纏的胳膊上掃了一眼，然後看向喬霆鄴：「哥，你沒喊大嫂？」
喬霆鄴原本想要拉開程婉，聽到金安說話，他皺了下眉頭：「你什麼時候這麼講究了？」
喬金安笑：「私底下卿卿是我同學和朋友，正式場合還是要懂規矩，大嫂就是大嫂。」
這話說得程婉扣著掌心的指甲一滑，劃在了掌心軟肉上。
她撐著不怎麼好看的笑臉，有點兒委屈道：「金安，你這話是故意說給我聽的嗎？」
邊說邊要鬆開手。
喬霆鄴看了喬金安一眼：「少生事！」
喬金安似是而非的哼了一聲，沒顧他們兩個，自己往電梯里去。
程婉放開喬霆鄴，低著頭：「我看，我還是走吧.......」
一邊說一邊果然轉身。
喬霆鄴將手放到褲子口袋裡：「不想給季晨驚喜了？」
一個小時前，她打的電話給他，說回來之後還沒跟季晨見過，想在季晨生日的時候露臉，給他一個驚喜。喬霆鄴當時正去接喬金安，就把地址告訴了她，讓她自己過來。程婉知道他們幾個這幾年，每當季晨生日都會聚一聚，以前是為了謝卿卿，後來因謝卿卿不肯再跟他混在一起，這幾個人打著季晨生日的旗號，其實還是為了謝卿卿。
為一個落魄窮學生要死要活，害人害己，謝卿卿她憑什麼還能占著這個位置？
程婉囁喏：「可是卿卿會不會不喜歡？」
「她不在。」
喬霆鄴說著，已往前走。
程婉收起眼裡顫巍巍的光，垂下眼皮蓋住視線，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