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程婉回來了
喬霆鄴一個轉身把她掉轉過來,將人壓在書桌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是我齷齪,還是你這裡齷齪。」
他指尖戳在她心口處,意有所指:「換個人,只怕你嘴裡的高興要忍不住唱起來。」
謝卿卿咬著牙,別過頭,只當他說的話,她一句都聽不到。
喬霆鄴伸手掐住她下巴,令她不得不面對他。
「看清楚,我是誰。」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喬家大少,城裡多少女人的枕邊人。還有呢?還有我不知道的嗎?」
她譏諷的眼中都是挑釁。
很好,這才有點兒活氣。
喬霆鄴低頭,她掙扎著要別過腦袋。
他伸出舌尖來,在那粉嫩的唇瓣上舔了一圈。
「走開!」
「你讓我走開,你該讓他走開!」
他覆在她心上的手驀然收緊,用力握住。
謝卿卿吃痛,整個人都蜷縮起來。
「我是城裡那些女人的枕邊人,同樣也是你的枕邊人。你逃得到哪裡去?」
他一邊說,一邊進攻。
謝卿卿的睡衣帶子鬆了,她拚命掙扎:「你愛找誰找誰,別碰我!我嫌臟!」
「再臟你也得受著!」
他全然不顧她的感受,說要就要。
謝卿卿疼得身上冷汗一層一層往外冒。跟競技體育,拼盡了全力,還是輸了一般的心如死灰。
她任由著他,不動。
喬霆鄴手背墊到她后腰上,隔開那咯人的桌子邊緣,進了巷口,眼見她身體緊繃,疼得厲害,緩下動作來。
她在這方面一向比人痛感更厲害一點兒,又敏感,兩人融洽還好,要像現在這樣,他知道她難受得很。
他是要她難受,好長點兒記性。別次次總惹他不痛快。但看她面色慘白,額頭冷汗陣陣的模樣,又有點兒泄下氣來。
喬霆鄴有意把聲音放緩一點兒,吻了吻她冰涼的嘴唇。
她抵著他的雙唇有氣無力的罵:「齷齪。」
喬霆鄴要熄下去的火騰的又冒出來。
他看著她冷淡淡不屑的雙眼,冷笑一聲:「我的人齷齪,你的心齷齪,正好!」
便不再去想她會不會疼,使了勁的撻伐折騰起她來。
謝卿卿像伏在一葉扁舟上,凄風苦雨的風浪里浮浮沉沉,到最後放棄掙扎。
他抱著的人雖是溫暖的,柔軟的,卻是毫無反應的。
喬霆鄴心裡的煩躁越來越旺盛,跟沒了腳的山藤一樣,不停不停往上,繞得他眼前都成了一片密網。
怎麼著都不痛快。
他板著臉,起身穿了衣服就往外走。
謝卿卿伏在床上,渾身上下沒一處好的。
「喬霆鄴。」
她喊了他一聲。
喬霆鄴搭到門上的手停了一下,緊皺的眉有鬆動跡象。
謝卿卿忍著疼說:「明天是我爺爺奶奶的結婚紀念日。」
喬霆鄴回頭,譏諷的看著她:「你是在告訴我,剛才給的是明天演戲的報酬?」
謝卿卿微閉著濕潤的雙眼:「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
他沒說話,回答她的是用力甩上的門板。
謝卿卿把臉用力埋在枕被間,透不過氣來的感覺令她覺得好過一點兒。
窒息,她有時候迷戀這種將死的感覺,好像,下一刻她就能重生。
不管夜晚發生了什麼,當天一亮,誰都該醒過來。
對著鏡子仔細用遮瑕膏把頸部的淤痕打掉,謝卿卿表面無常的出門上班。
辦公室里郭文靜一見著她,又是一陣冷嘲熱諷。謝卿卿照例禮尚往來,沒給郭文靜便宜占。
一戰終了,謝卿卿借口要去上課,進了洗手間。
她躲在洗手間里點了支煙。
她其實不抽煙的,更有些厭惡煙味,可自從那個人走了之後,她開始迷戀這曾經讓她厭惡的味道。
看著火光一點一點燒滅那長約十公分的指間物,就像是看一個人的生命在眼前消失似的。
很殘忍。
以殘酷來提醒自己,人生本就短而急促。要麼被火逼著燃盡一生,要麼在火光追到煙嘴屁股前,努力蹦出一兩點火星子來。
八點半的課,在還有十分鐘的時候,謝卿卿往教室走。
剛過拐彎,教室就在前方十步路方向。謝卿卿忽然聽到前邊樓梯間里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她嚇了一跳。
樓梯間的門半開縫,像是有個人影。
謝卿卿也是好心,怕是學校保潔阿姨去清掃樓梯上垃圾,摔著了。
她走到門前,往裡看。
一對交疊的男女身影驀然撞入眼帘。
白肉相抵的衝擊太過刺激,嚇得謝卿卿不住往後,高跟鞋撞到一旁的牆壁,「嘟」的一下。
樓梯間里的人立即反應:「誰?!」
謝卿卿大氣不敢出,扭頭就要跑。
旁邊驀然多出一雙手,往她腰上一纏,把她拖到了旁邊空著的一間教室。
嘴巴被緊緊捂著,呼吸衝到那人的手掌心裡再度回到她口鼻四周,令她原就因撞破他人姦情而燥熱不堪的身體與臉頰,越發燥熱起來。
教室外邊,樓梯間里的男女一前一後驚慌跑出來。
一個說:「往哪兒去了?」
一個道:「你看清楚是誰了?」
「不管是誰,你跟我的事要傳出去,大家都完!」
那矮胖的男人扯著匆忙下穿上的襯衫,甩手而去。
女人忙也跟了上去。
謝卿卿看到他們離開,才長長吐了口氣。
身後的人鬆開了箍在她嘴上的手,腰上的卻仍纏著。
謝卿卿未回頭,冷下聲調來:「他們已經走了。」
身後的人還是不動。
她動了一下,眼看著要發火。
那人才把手收回去。
謝卿卿開了門就要走。
「連一聲謝謝都不說嗎?卿兒。」
謝卿卿驀回過頭,冷著臉看向對面那人:「謝謝你,季教授。」
季晨周正的眉眼有了片刻閃爍:「你跟我之間就一定要這樣疏冷嗎?卿兒,你不能因為我跟程婉是姻親,就連我也厭惡了。」
「程婉」兩個字觸動了謝卿卿某根神經,她口氣越發不善起來:「我是文學院的,您是工學院的,咱們本來就不熟,季教授想多了。」
她轉身就走,不再跟他交流。
季晨看著她離開,張了張嘴,那句「程婉回來了」,到底沒機會說出口。
他嘆了一口氣,半是無奈半是擔憂的往工學院方向走。
謝卿卿一節課上得不怎麼定心,分神了好幾次。好不容易熬到下課,她比上課的學生還要煎熬。
回到辦公室,對面美學院的林寶兒過來:「剛行政處副主任來問八點四十左右,有誰在勤學樓三層的階梯教室附近,我看他一臉的不對勁,跟找人尋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