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惡化
時間過的真的是很快，轉眼就到了過年這一天。霍氏為了感謝員工這一年的辛苦付出，包了很大的紅包給所有員工，並且霍子修還說，等到過年結束之後，會隨機抽取十名幸運員工，根據紅包上邊列印的數字編碼獎勵馬爾地夫旅遊一次。
這可真的是讓所有員工都沸騰了，連帝都電視台也來到霍氏採訪。
自從米母挪用基金會善款的醜聞被曝光之後，基金會重新選了會長，已經接到不少困難家庭孩子的申請表，基金會經過核實，已經將第一筆善款撥了下去。
霍氏的企業形象得到了很高的評價，所以，這一次帝都電視台想要給霍氏做一個專題報道。
因為這個專題報道，霍氏的股票飛漲，連續三天出現漲停板，霍父每日都笑呵呵的，說是這一切功勞都歸我。
我受之有愧，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應該做的。
一大家子圍坐在一起，霍父舉杯，致賀詞。
霍母擔心他的身體，一直勸著他少喝，他卻是一擺手，「今天過年，難得這般高興。」隨即他又看向我爸，「親家公，咱們今天不醉不歸。」
我爸平時不勝酒量，所以，也只是做做樣子的抿了一口，霍母將一個大紅包遞給我，「暖暖，這是給你的。」
我愣了一下，「媽，我都多大的人了，你怎麼還給我紅包呢。」
霍母笑，「這是你該得的，跟你多大歲數沒有關係。」
我看了眼霍子修，霍子修沖我彎了彎唇，示意我收下。
「媽，你們還真的是偏心，難道就沒有我的嗎？」
霍母沖他翻了個白眼，「暖暖是你老婆，你爭什麼爭？」
霍子修笑著挑了下眉，就在這時候，我突然發現他眉頭擰緊，心裡突然湧上一股不安，「你怎麼了？」
他沖我笑笑，甩了甩頭，「沒事。」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會兒，「到底怎麼了？」
他腦子裡有一個血塊一直沒有消，這已經成了我心中的一根刺，害怕他突然哪一天就看不見了，所以最近他如果要去霍氏，要出門，我都讓司機跟著。
「真沒事。」他沖我彎了彎唇。
年夜飯之後，我有些睏倦，便先上樓去休息，霍子修說是要陪著我，所以也跟著我上了樓。
他從衛浴間里出來的時候，我心裡突跳了一下，因為他的表情太過怪異。
我輕手輕腳的掀了被子起來，來到他的面前，而他，毫無所查，一雙原本燦亮的眸子里此刻黯淡無光。
我的心口一陣悶疼，感覺呼吸也彷彿停滯。
他似乎察覺到了我就在他的面前，沖我扯唇一笑，「你怎麼突然跑下來了？」
我哽著聲音，「你是不是看不到？」
他默了默，沒吭聲。
我抬手，雖然已經猜到了這種可能，可是還是不死心的在他的面前揮了揮手。
他真的看不到了！
雖然之前有過幾次突然眼前發黑的癥狀，可只是一會兒功夫，便好了，然而，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我的心裡異常的不安。
「你先過來躺一會兒。」我扶著他來到床上，主動偎在他的懷中。
他摸著我的頭髮，「你別太擔心，可能也像上幾次那樣，短短時間就會好了。」
我仰頭看著他，眼睛一片濕潤。
「對，一會兒會好的，都會……好的。」我哽著聲音說道。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便醒來。
「修。」
雖然吵醒一個睡得正香的人很不好，但是我急切的想要知道他的癥狀是否消失。
讓人失望的是，他這一次的癥狀持續的時間很長，一個晚上。
「沒事，或許一會兒就會好了。」他安撫著我。
我撲在他的懷中，「對，會好的。」
似乎除了這一句話之外，我真的不知道應該說點兒什麼，服用了這麼長時間的葯，那血塊根本就沒有分散開的跡象。
大夫雖然說這是一個很漫長的時間，中間也存在變數，可是我覺得我們如此相愛，老天總能夠憐惜著我們的，但是沒有想到，他這一晚都沒有恢復光明。
大年初一，本該是親友之間互道祝福，拜年的快樂日子，可是我們的頭頂就好像籠罩著一層烏雲，那烏雲壓頂的感覺讓人窒息。
霍子修摸索著抓住了我的手，「幫我瞞著爸媽。」
我一愕，眼睛瞪得滾圓，「你覺得瞞著就能瞞下去嗎？」
他深吸了口氣，「總要試試，之前也有過閉著眼睛感受黑暗的時候，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的，當然，如果身邊再有你的話。」
我心口一陣悶疼，「感受黑暗不等於你可以適應黑暗，不如跟爸媽他們直說。」
「可是，你忍心讓他們跟著擔心嗎？」霍子修「看著」我。
我咬唇，「修，不是我不幫你，不是我殘忍，我不知道我們可以瞞多久。」
他凝眉想了想，「要不就說我們想要搬到公寓去住。」
他既然這般決定了，我也沒話說，但是我覺得如果一會兒他這般說了，下邊的那四位長輩，必然都會覺得奇怪，倒不如跟他們坦言。
霍子修沖我彎了彎唇，雖然他一直在笑著，可是我能夠察覺出他笑容中的苦澀以及勉強。
我們一起洗漱之後，下了樓，我佯裝撒嬌，挽著他的胳膊，可是實則卻是我在充當他的眼睛。
看到四位長輩的時候，我極力扯出一抹笑，但是我還是清楚的看到我媽皺緊了眉頭。
霍母笑著沖我們招了招手，我跟霍子修坐過去，一起拜了年，四位長輩都給了我們壓歲錢。
說實話，我一直覺得壓歲錢是給小孩子的，所以當我在昨晚收到那個大紅包之後，今天又收到壓歲錢的時候，著實吃驚不小。
霍母笑道：「原本是想給你們一些其他東西的，不過你爸爸說今年事情太多，不太順，給你們壓歲錢驅驅邪。」
霍子修笑道：「對啊，壓歲錢的確有這個講究。」
我媽眼睛一直盯著霍子修，可能霍子修也察覺到了，笑著問我媽：「媽，有什麼事情嗎？」
我媽臉上的表情微有些不自然，她笑笑：「沒什麼，你們昨晚睡得好不好？」
「還好。」我怕我媽一直追問會露出破綻，便轉了話題，「肚子有點兒餓了，什麼時候開飯？」
霍母趕忙讓周姨將早飯端上桌，我輕輕扯了下霍子修的衣角，霍子修沖我安撫的笑笑。
飯桌上，我幫霍子修挑著菜，看上去就好像我們關係很親密，我媽心中一直存著疑問，便說道：「小霍，你也別總讓暖暖給你挑菜，你也給暖暖挑菜啊。」
一句話如同丟在平靜湖面里的石子，我心跳加速，有些緊張的看了眼我媽。
我媽一直笑著，可是我能看出來，她的臉色正在一點點的發生變化。
就在我自覺已經無法承受這壓抑的氣氛的時候，霍子修準確的夾了菜遞到我的嘴邊。
我長吁了口氣，沖他眨了眨眼睛。
他沖我笑，溫聲說道：「張嘴。」
我媽見他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便也稍稍放下了心。
只不過，趁著別人都不注意的時候，我媽還是將我叫到了一邊仔細的問了一下霍子修現在的病情。
「媽，你就不要為我擔心了，我相信修不會有事。」我皺著眉，沒好氣的說道。
想想當年，所有人都以為霍子修可能會活不下去，可是適配的骨髓就這樣找到了，老天垂憐著他，雖然這中間他可能會遭受到這樣那樣的打擊磨難，但是我相信，他會好好的。
霍子修提出要跟我去公寓過一段時間的二人世界，遭到了霍母的極力反對。
「現在家裡傭人多，可以好好照顧暖暖，你如果有個什麼突髮狀況，也不至於太手忙腳亂，如果你們搬去了公寓，萬一你……」霍母說到這裡，聲音哽咽，如何也說不下去了。
我皺眉看了眼霍子修，「就聽媽-的，我們就住在這裡好了。」
霍子修明顯有些失望，他嘆了口氣，「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我會變成一個瞎子，會連累了暖暖？」
所有人都閉口不言，原本闔樂的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詭異的壓抑。
我爸先開口，「小霍你別這麼說，我們這裡的所有人都不相信你會失明，並且暖暖也說不管你將來變成什麼樣子，都要陪在你的身邊。你這樣說，真的有些傷人心了。」
霍子修抿著嘴角沒吭聲。
我笑著打圓場，「咱們說點兒別的吧。」
霍父說道：「親家公跟親家母還沒有看過咱們的畫廊吧？」
霍母點頭，「如果他們感興趣的話，咱們現在就去看看？」
我爸跟我媽相視一眼，似乎是覺得不好駁了霍家父母，便答應一同前往。
他們看向霍子修跟我，「你們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我知道現在霍子修一定不願意出門，可是面對四位長輩那充滿了期盼的目光，我無法拒絕。
最終，霍子修同意一同前往。
三輛車一起出發向著霍家的畫廊行駛而去，車子駛出霍宅的時候，我無意間看到一輛車也跟著駛出，不禁皺了下眉。
「怎麼了？」霍子修問。
「沒什麼，只是……」我猶豫了一會兒，或許是自己想多了，「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