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七章 無法匹敵
康永八年春,山海關東羅城、東翼城城門開啟,大明的旗幟再次飄蕩在關外。
明軍時隔多年再次出關。
這次出關旌旗十萬,兵甲森然,一眼望不到邊際。
山海關威遠樓上,大明兵部尚書,薊遼總督李乾用望遠鏡望向東北,看著大明精銳騎軍首先北進,盪起大片的煙塵。
李乾身邊軍將官吏林立。
李乾放下望遠鏡,笑著看向身邊的諸將,大明山海總兵官吳三桂、大明寧遠總兵官焦埏、大明錦州總兵官黎勇、大明廣寧總兵官唐祁。
「諸位將軍,我軍謀划經年,今日將以猛虎下山之勢回師東進,本督命你等克複遼西,和遼中本部匯合,諸位,陛下在期盼你等的捷報,千萬別讓陛下失望。」
諸將叉手施禮,
「末將不勝不還。」
李乾笑著頷首。
諸將下了城樓上馬而校
李乾手搭涼棚望著諸軍開出東羅城。
「李督,大軍十萬必所向披靡。」
大明錦州巡撫陳明遇笑道。
「大勝可期,建奴無可逆轉。」
李乾淡淡道。
這兩年半,大明用盡全力,整訓了騎軍五萬,步軍十五萬,繼續糧秣過兩百萬石。
可將大明這幾年的盈餘全部積攢起來,就為了這次克複遼東。
他指揮的西路軍,而劉之虞指揮東路軍正在從遼陽北上,過瀋陽,直驅鐵嶺。
只要佔據鐵嶺,將會封閉建奴南下的通道。
這是逼著建奴決戰。
西路軍十萬,中路軍十五萬,東路軍八萬,三十餘萬大軍一同出發。
再有后軍八萬,供給糧秣。
此外,海州、耀州、遼陽鄉兵三萬也被徵調宿守。
如此重兵攻伐,不足四萬軍力的建奴無論供給哪一方都是絕對劣勢。
現下不是昔日薩爾滸,或是寧錦大戰。
每一處都有配備兩萬騎軍,哪怕建奴騎軍突襲,都無法撼動。
幾乎斷絕了建奴集中兵力各個擊破明軍的可能。
之所以準備的如此充分,就是為了讓建奴面對哪一方面都處於劣勢。
要知道廣闊的遼東,給了建奴鐵騎最大的游擊可能。
現在的兵略就是斷絕建奴最大的優勢機動力。
李乾自咐如果是他統兵也是頭大如斗。
其中東路軍經略遼南,中路軍北上鐵嶺,路途不甚遙遠。
路途最遠的是遼西八百里路程。
好似最可能被建奴突襲。
但是,水師已經在新寧遠登陸,那裡就是供給點,直接將糧秣供給提前數百里。
沒給建奴留下明顯的機會。
這樣的籌劃,佔據絕對優勢的軍力下,李乾看不出不勝的理由。
「本督想得是陛下已經招募了流民佃戶近百萬,就等著我軍的捷報,然後開拓遼東遼北,頭疼啊。」
李乾搖頭道。
他職守是薊遼總督,其實以遼鎮為主,主要就是收復遼東后恢復生產,爭取三五年內恢復舊觀,然後繼續向東向北開拓。
這才是最大的麻煩。
過百萬饒流動、開拓,庶務無算。
都要他掌總。
「那是陛下看重,您如今可是大明督撫中職權最重的一位啊。」
陳明遇笑道。
李乾搖搖頭,
「位高權重,許他人心中得意,本督是如履薄冰啊,這是數千里的大開拓,本督深恐有負君恩。」
他壓力山大,這次治軍治政不容有失。
陳明遇這次沒言聲。
他作為錦州巡撫也面臨著在遼西的諸多庶務,閑散兩字和他無幹了。
...
步出城門洞,陽光灑在李進忠的臉上。
李進忠貪婪的吸口氣,這是時隔年許后再次踏上遼東的土地。
他如今是寧遠參將。
他已經從京營調入新成立的遼鎮左營。
成為左營二十多位參將之一,統轄三千三百餘精銳。
他的身邊乘馬跟隨的還是吳邁。
「大人,還是我遼東好啊,看著敞亮。」
吳邁笑嘻嘻的。
「正是,就是沒什麼人。」
李進忠看著路邊荒廢的屋舍。
東羅城外昔日有一座鎮,如今這裡是房倒屋塌。
雖然如此家鄉故地還是讓兩人親切無比。
後面傳來讓路的聲音,一隊騎軍從主路上開進。
讓開主路退向路邊的步軍一身的灰塵。
步軍軍卒罵咧咧的,騎軍揚長而去。
「兔崽子。」
李進忠也罵了幾句,繼續返回開進。
「大人,你這次折返遼鎮,沒有留守京城,夫人那裡是不是大發脾氣,沒讓你進屋吧。」
吳邁笑嘻嘻的。
李進忠無奈的看了眼這個不著調的親衛頭目。
也就是這廝敢和他這麼話,換個人早挨他馬鞭了。
「這事好,五百畝田,怎麼也比京城五十畝田好吧,她拎得清。」
李進忠哈哈一笑。
想得的是自家婆娘幾沒理他的情形。
「你家婆娘呢,我看你臉上有了幾道傷痕,別是抓的吧。」
李進忠譏諷。
都是老兄弟,誰也別笑話誰,家裡都是河東獅。
「額,呵呵,哪能,那是我陪閨女抓蟲弄的,」
吳邁完,李進忠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吳邁老臉一紅。
...
明軍六日後抵達寧遠,多年沒有整修的寧遠大門四開,割據這裡的數百匪徒早就逃散一空了。
接著大軍繼續東進,五日後佔據錦州。
不足一月,大明西路軍收復廣寧。
遼西全境都被明軍收復。
當然明軍前鋒只剩下六萬餘眾,余者留守寧遠、錦州諸地。
...
鐵嶺清軍中軍大帳。
多爾袞、多鐸、濟爾哈朗、巴布泰圍坐一處,帳內十分的沉寂。
「避戰,去往阿勒楚喀,」
多爾袞打破了沉默。
「為什麼,這不可能,本王願意帶著本部襲擾明軍,讓其日夜難安。」
多鐸紅著眼。
他是真的急了。
「為了什麼,就因為三部明軍都有兩萬餘騎軍,我軍遇上折損大半,」
多爾袞狠狠一拍桌案。
他無暇維護多鐸的體面,直接點出他的愚蠢。
「本王也不願意北上,但是我軍軍力只能和明軍一部決戰,損失慘重后卻是無法護佑十多萬族人,現下就是我建州生死關頭。」
「忍下來,沒有辦法,」
濟爾哈朗言簡意賅。
多鐸將桌子捶的咚咚作響,拳頭上血肉模糊。
『本王不甘心,難道我等真的不如父皇不成,將大清江山葬送。』
「愚蠢,你知道什麼,當年大明神宗在朝鮮葬送了數萬精銳,還有數百萬兩銀子,遼鎮衰弱,父皇察覺變,感覺有了機會,這才起兵反抗,本來只是想割據一地,卻是發現明軍羸弱不堪,這才一步步蠶食遼東,可謂時地利人和佔盡,才建立大清,如今怎麼同。」
多爾袞呵斥。
『正是,當年明國神宗、光宗、禧宗接連發錯,內鬥不休,加上財賦枯竭,這才給了我朝機會,否則大明如此龐然大物,不是我建州可以動搖的,而如今康永,唉,他將我建州當第一大敵,彙集明國舉國錢糧精兵攻伐,我軍以區區三萬餘對上三四十萬大軍,絕無獲勝可能。』
濟爾哈朗長嘆。
他檢點接連的失敗的原因許久了。
在他看來,只要康永在,明國無法匹擔
他們只能避走阿勒楚喀。
「難道就這樣敗逃。」
巴布泰乾澀道。
『待變吧,當年誰曾想到大明在朝鮮損失那麼大,給了我建州機會,現下我軍當避戰保存實力,如明國繼續北上,北部茂密森林和草場,就是要命的所在,如果其不北上,我軍積蓄力量,等待變,萬一康永早折,內部紛亂,就是另一次良機。』
濟爾哈朗道。
多鐸一腳踹翻了座椅,衝出了大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