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捲入麻煩
她洗了把臉,驀地想起兩年前的巷子里,當著她面殺人的顧西洲。
那天以後,許知意再沒睡過一個好覺,一閉上眼睛,就是一灘刺眼猩紅的血跡,還有葉三死時睜大的雙眼。
一年後她全家被殺,她顧不得害怕,縮在娘和奶媽的屍體下躲過了一劫,打那后,她也就不怕死人了,只是偶爾夢到曾經的一些景象,醒來時滿臉的淚。
何汐說那是她娘在夢裡守著她,才不做噩夢了。
估計著沈岳桓他們差不多說完了,許知意才往回走。還沒到包房,幾個滿身酒氣的混混擋住了她的去路,為首的胖子滿臉橫肉,邪笑,「喲,這小娘們長得真水靈。「
許知意注意到他們別在腰間的槍,眼睛尋著逃跑的路。
「我們大哥跟你說話呢,啞巴啦?「一旁的禿頭男湊了上來扯住了她的胳膊。
「放開我。「許知意大力掙了一下,剛往後退了兩步,那群人便圍了上來,他們鬧得動靜挺大的,有幾個客人路過,都挺害怕胖子拿在手裡炫耀的槍,沒人敢管閑事。
許知意想逃,胖子揪著她的后衣領將她揪了回來,「性子還挺烈,一會看你還能不能烈起來。「他邊說著,邊掀她的衣服。
許知意瞅准機會狠狠咬了他一口,胖子吃痛放開了手,許知意瞄了個看起來最弱的人,猛地將他一撞,那人沒有防備,竟叫她跑了。
許知意飛快跑回包房,將門掩住。沈岳桓和陳全還在談論,沒在意她回來。許知意鬆了口氣,她剛坐好,門猛地被人踹開,胖子的力氣很大,震得頭頂上的吊燈都晃了晃,灰塵洋洋洒洒的落下來。
沈岳桓當即收了聲音,身體后傾,房間的光線很暗,他避開燈光,輕易將整張臉隱匿於黑暗中。陳全的身份比許知意還要敏感,很明顯沈岳桓並不想被人認出來。
椅子發出一聲刺耳的吱嘎聲,許知意心一揪。
陳全起身擋住了胖子打量沈岳桓的視線,扯著兩分客套的笑「我說,走錯門了吧。「
胖子故意揚了揚手裡的槍,槍口指了指許知意,「這個小娘們咬了老子,還把我兄弟撞傷了。「
沈岳桓側過頭注意到許知意旗袍上的褶皺,沒吭聲。
陳全吐了嘴裡的煙,笑意更甚了,「怎麼個意思?」
胖子不耐煩,槍口對準了陳全,「我要人你不給?」
陳全的笑意更盛了,典型的皮笑肉不笑,「我說了不算,得聽我們大哥的。」說完,他微微側身低頭請示沈岳桓,後者的臉色一寸寸往下沉著,許知意跟了他六個多月,從沒見到他眼神這麼兇狠,甚至透出兩分殺意。
他從牙縫裡擠出了兩個寒意森森的字,「放肆。」
話音剛落,陳全拔槍對準了胖子,「你他媽算個屁,還敢動我們大哥的女人?」
胖子毫不示弱的舉槍回對著,他想看看陳全口中的大哥是誰,還沒上前一步,陳全舉槍高過胖子頭頂,「你要是還沒活夠,我勸你別往前走。「
胖子身後的人也紛紛舉起了槍,跟陳全杠上了。
因為要見沈岳桓,陳全帶的幾個人都在樓下守著,就算聽到動靜上來了,也不敵胖子人多。
許知意有些擔心的看著沈岳桓,他倒是平靜,從容的撣了撣身上落下的煙灰,只是眉間戾氣不散。
今天的事沈岳桓不露面解決不了,可要他露面,也就暴露另一個身份。許知意心驚膽顫,她知道,不管今天的事怎樣,她招惹了這麼大麻煩,一定不會好過。
包房內鴉雀無聲的對峙被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打亂,胖子的馬仔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他面色慌張,附耳在胖子旁邊嘀咕著什麼。
胖子忍不住唾了一口痰,「什麼?洲哥的女人?」他上下打量了一圈許知意,「我怎麼不知道洲哥帶了女人過來?」
馬仔又說了幾句,胖子臉色刷的一下白了,似乎是對方說了一句狠話,他急忙收了槍,眼有不甘的看了眼許知意,「我們走。「
陳全將槍往口袋一揣,「這幾個人恐怕是外地的,連我都不認識,怕是給大哥提鞋都不配嘞。」
「誰傳的話?」沈岳桓單刀直入。
「好像,是顧西洲的人。」陳全撓了撓後腦勺,納悶道,「這顧西洲,從不是愛管閑事的人啊。」
他的每個字都讓許知意心驚膽顫,片刻沉默后,沈岳桓開口命令道,「脫衣服。」
許知意臉色刷的白了下去,她不敢違抗,慢騰騰的解著旗袍扣子,后趕來的手下和陳全都傻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嫌她動作慢,沈岳桓伸手一扯,單薄的衣裳刺啦一聲碎開了口子,他抓著她的頭髮將她扔在了地上,怒吼道,「都背過去。」
許知意想解釋,沈岳桓一腳踩在她不著寸縷的後背上,「顧西洲為什麼插手?他說你是他的女人,你跟我之前和他睡過?」
許知意拚命搖頭,無力的重複著,「我沒有,我沒有……「
「許知意,「他喊她的名字,腳下加重的力道,」你最好別騙我。「
在南城沈岳桓一向以暴力出名,不僅是對敵人,還有手下的兵,罰的極重,又有手段,連他父親沈大帥征伐大半生,也忌憚他的手段。今天,許知意才真正領教了他的恐怖。
淚順著她的臉頰吧嗒吧嗒流到地毯上,她抽搭著,口齒不清,「沒有,沒有……」
他用鞋尖挑起了她的下巴,「你跟過誰,我都會徹查。」
「桓哥,嫂子她……」陳全背著身剛要開口求情,沈岳桓側目,一記寒光如利劍般射出,壓迫冷冽,陳全哽住,馬上改口道,」許姑娘她應該不敢騙您,怕是顧西洲的詭計。「
沈岳桓收回腳,許知意顫顫巍巍的爬起來抱住了他的腰,比起疼,她更多的是害怕,害怕被拋棄,害怕墮入地獄。
沈岳桓毫不憐惜,反手一巴掌,她不堪重力,跌坐在地上。他居高臨下俯視著她狼狽的模樣,這是她第一次哭的這麼慘。沈岳桓有些煩躁的捏了捏眉心,將隨身的大衣扔在她身上。
「穿好。「
他先一步出了門,許知意不敢怠慢,裹好衣服跟在他身後。
「盯緊顧西洲,他在南城折騰起什麼水花我不管,但他敢動我的,一定讓他橫著走。「沈岳桓叮囑。
「放心吧桓哥,前幾次和他交手是我大意了,這次他敢再犯一定要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