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節

第八十二節

請走國師這尊神,南木轉身去了崔慎的辦公室。

尉遲容雖為執事筆政,但群相會議都會在崔慎那碰頭。

景陽能知道的尉遲也能知道。

想來他們已經商量過一輪了。崔慎看她進來,問道:「那尊神請走了?」

她點點頭,「你們算過此次水災所需賑銀的數量么?」

「至少七百萬兩以上!」

上次的水災才四百萬兩,即使加上後來因為魏元忠而付的冤枉錢也不過就是五百萬兩的樣子。南木抓起桌上的情報,上面載明的水災範圍與上個658年水災的範圍不一樣,這一次最重要的水稻產區成了澤國,相當於現代的湖南、湖北、江蘇、江西全面淪陷,安徽、浙江淪陷了大半,涉災區域換算成唐朝的新州府有四十幾個;且上次平安無事的巴蜀之地還出現了大量的山體崩塌,死傷也是無數。

她看著這份簡報目瞪口呆,「有人給長江下了泄葯不成?」

崔慎一愣,然後笑趴在桌上,「你也是暗黑系體質吧,上次接戶部,救過災后好歹是開了幾個錢莊和大棚區餘額才為零的,這回賑完災大夥直接就得餓肚子了。」

「崔慎,死人要命的事情,你能不能有點同情心!不是,這天災人禍的怎麼全沖著我來了。」

尉遲的眼睛微眯了一下,「是不是天災還不能下定論,長江水災幾時這麼兇殘過。」

眾人不約一愣,是的,有歷史記載的天災,沒有這麼兇險過。

南木回頭叫了吏部的一個小吏,「馬上讓兵部尚書來找我。」

崔慎將手放她額頭上探探,「討論水災呢叫什麼兵部尚書,想學現代讓兵士救災也不用這樣急,得等帝后應允。」

她瞪他一眼,「讓兵部發個八百里快馬的令牌而已,那發往交趾的五十萬兩賀禮得截下來!!」

崔慎瞪著南木,「五十萬兩的賀禮?怎麼倒過來了,上次不是讓他們納貢稱臣的嘛。」

她嘆了口氣,「這回多了個國師摻和嘛。這賀禮就算了,好歹還是邦交國事,只是金額有問題。你們知道么,他那個狗屁異寶台修了六十幾萬兩銀子,也不過就是個三尺見方丈高的台柱子。」

「什麼?」他們幾人同時叫出聲來,六十幾萬兩是什麼概念呢?只要不擺什麼極品的玉器擺件之類的,把用來上朝的大殿及配殿扒了重建並裝修配套好,也就四、五十萬兩可以搞定。

尉遲的眼睛又眯了一下,忽然說了句:「他在逼我們重複上次的事件。」

他是說如果上次經歷過的事情這次沒有發生,景陽會去製造成為事實!這人是瘋了么?

「這麼大的戰爭、水災,等於是把這個國家打碎重塑了。」崔慎嘆了口氣,「我是挺嚮往美好新世界的,但不是被他這個瘋子攪和的新世界。」

時間雖然回到上次的軌跡,但有太多的不同。孫錦世匯總的簡報中明確了魏元忠已經成了景陽的人,這次的分道揚鑣比上次早多了。也好,今天的群相會議要有他在,什麼都商量不了。

尉遲思索一番,在南木耳邊悄悄說了幾句,她側臉看他,「行不行啊?」他點點頭。她又說道:「事若反常必有妖,他不會不知道的。」

他撓了撓她的腦袋,「本就沒打算騙過他,不過是讓他也脫不了身罷了,皇帝送出去的國禮你都敢攔截,不就是打著這個主意?」

好吧,她只是沒想到男人這麼快看出了意圖,還迅速的設計了場景,這個男人真是個尤物!

崔慎一臉茫然的看著夫妻倆,「你們倆又在合計什嘛,雲山霧罩的。」

尉遲沖他拋了個小媚眼,「他可以裝神弄鬼,我們也可以無中生有,明天的端午大朝送個小禮給他。」

崔慎一抖,這妖孽定沒想什麼好主意,加上南木這個神經病,不定能出什麼戲本。

第二天端午,他們像往常一樣入宮上朝。遠遠的便看見那人站在大殿門前,似是在仰望天空,又似是在發獃沉思。尉遲朝南木點點頭,她假裝整整衣冠,然後獨自朝他走去。

他收回遠望的目光,「南木,來上朝了?」

南木涼涼的問道:「國師又在醞釀什麼?」

「想一首詩,可惜總也想不全。『輕汗微微透碧紈,明朝端午浴芳蘭。流香漲膩滿晴川。』南木可曉得下半闕是什麼?」

媽蛋,居然用這麼小眾又引人遐想的詩在殿前人來人往處交流!

她翻他一白眼,他卻一直微笑的看著她。她知道,今天她不說,他就會一直這樣看著他,所有經過的官員都會看到他春意濃濃的眼神!

她說的咬牙切齒的:「綵線輕纏紅玉臂,小符斜掛綠雲鬟。佳人相見一千年。」

「嗯,南木果然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只是今天吟來要將詩中的『明朝』要改為今朝才好,今天已是端午。」南木沒聽他說完便徑直朝殿內走去。他卻在後面叫道:「南木,今日佳節,適合團圓。」

她迴轉身看著他,「國師不食人間煙火,要團圓做甚。」

「我又不是妖魔,怎麼不食人間煙火。今日下朝之後隨我一同去府上吧,我讓人準備了你喜歡的酒食。」他說這話的時候殿門口的侍從們都看著倆人,雖然面上沒有什麼表情,但能看得出他們都在忍著。

南木板著臉回了句:「敬謝不敏,國師的瓊漿玉露凡人是消受不起的。」

身後陸續有朝臣過來進殿。端午大朝如果沒有大事一般會行些賞賜,群臣互動一番之後就回家過節。

景陽輕笑一下便轉身進了大殿。

殿內,三省六部九卿甚至是內侍官等都是按慣例站在自己的位置。今天應該略有不同,前幾日景陽剛被宣布為國師,如若公開參與上朝,應該會有個特別的位置屬於他。

大夥還沒站好位置,他已直接立於丹陛前半階處,像個神一樣半俯視著眾人。

其他現代人看他站著的位置,不約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嘴角輕笑一下。

不多久,帝后出現在大殿內。往年輕鬆歡樂的節日開場白換成了「多事之年,朕心甚痛。」

可他們的表情未必有多悲痛。

李治繼續道:「月前,國師曾言今年乃大災之年,最多一月必有水患,長江之域往年多是六七月間有訊,朕便沒有用心關注,只是著人嚴加註意黃、淮等地。不想偏偏就是那裡,四十餘府一片汪洋,青苗盡毀啊。」

李治今天這畫風有點奇怪的,明明是個很傷心的事情,他說得跟看別人的故事一樣。他想幹嘛?徹底將那神棍送上神台?四相互相對視了一眼,皆表示都沒有明白他的潛台詞。

「二聖,天雖降災,但禍福相依,寬心為上。」景陽拱手施禮,用他現代政客鍛鍊出來的聲音出聲了。

「國師,你既言明禍福相依,想來此災可以平順度過。」武則天微笑看著自己的「新盟友」。

「正是,朝中輕年宰相文武皆備,處理此等事項頗有心得,陛下大可放心。」

李治抬頭看向四相,「嗯。既然如此,列位可有建言?」

南木左右看了一下,男人們示意她代為應付,她磨嘰了半天,然後為難的出列,「陛下,方才微臣粗算了一下,安置、修復、新種、災民秋收前的口糧至少需要七百萬兩。東海之戰雖平,但死傷者的撫恤,各地方軍的獎賞還沒有撥出,如若賑銀再出庫,戶部帳上將無錢可用。」

李治為難的與武后對視一眼,四相就是再有本事,沒錢還是幹不了活的,也總不能為了救災,讓下半年無錢可用。於是接著看向景陽。

他倒也不客氣,「昨日左僕射與在下有過一番閑聊,不僅聊到可以大增國庫的新政改革方略,也聊到了大災之後的賑災章程。眼前雖是難過些,但節奏得當,定會平順渡過。且如若那些新政得以實施,大唐國力不用兩年即可增倍數。」

這廝,他只要動動嘴皮子,大家就會忙得人仰馬翻的?

「哦?」李治隨即看過來。

南木心裡已問候過安舜千百遍,恨不得現在就去新羅把他滅了斬草除根!

李治一直盯著她看,武后與朝臣也盯著她看,她只能拱手,「二聖,其實沒有什麼新政方略,只是看國師營商頗有手段,短短數月竟賺得數百萬銀錢,所以說了句大力發展商業可豐盈國庫的胡言。」

「哦?」李治又看向景陽。

他則坦然一笑,「左僕射許是事多便忘記了,昨日飲茶時,你可提過建錢莊、全軍軍墾、男女同工同酬等諸多方略的。」

「是么,具體如何實施呢?」李治又看了過來。

南木的牙槽都快咬出印子來,「陛下,此刻該討論如何賑災。微臣現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嗯,賑災事大,既然國師說你頗有想法,這災銀從何而來你心定是思慮過了。」

李治這是不打算放過他們四個了,他是信死了景陽之前的忽悠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今日過節,不能如此受人調戲!

南木看向尉遲,他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她擲地有聲的請示道:「二聖,請先赦免微臣不敬之罪。」

李治看她鬆了口,知是與其他宰相商量過有了章程的,只是沒想得萬全,便一直不肯接招。李治立即表態,「為國為民辦事哪有敬與不敬的,朕准了,哪怕你想拆了這大殿變現賑災也無妨。」

南木立即拿了笏板朝景陽奔去,他看她舉著那板子連忙要跑。不過就是十步的距離,他又站在台階上,人立即被她抓了。南木抓著他一頓狂打,口中還在罵:「叫你這妖怪胡說,引了這麼大個天災出來,我就是舍了這官不做也要打爛你的破嘴。」

丹陛之上的帝后與滿朝大臣目瞪口呆的看著左僕射打人。因為他不還手,所以不多久他便被打得很是狼狽,打人的也是衣冠有些不整。

良久,她停了手,喘著粗氣叉著腰怒視著他。

他拍了一下身上的灰,然後說道:「我知你這戶部尚書當得辛苦,可這天災真不是我弄的。」

她指著他鼻子罵道:「四十幾個州府的水災自古不聞,怎麼你一現身就有了?昨日我便與你說過,你害我戶部花出去的錢,要一分不少的想辦法還回來,不然我跟你不死不休。」

朝堂之上立即竊竊私語起來,帝後面面相覷,都不知道怎麼突然會出了這麼個橋段。

他朝下面看了一下,大約看到了尉遲他們強忍著笑,所以他自己也笑了,「那我能做些什麼呢?」

「先把這個給我解決了,南邊的。」她指著交趾的方向。

他搖搖頭,起身理了理衣服,笑著朝李治說:「陛下,之前曾建言給交趾王送賀禮。這五十萬兩用於賑災雖是小數,但昨日左僕射批評了在下,外交策略雖要恩威並重,但節奏也很重要,目前國書未到、主次未明,此時送禮確是在下思慮不周了,還請收回。」武則聽他這樣講,特意的打量了好幾下。他回身問道:「左僕射,在下還能做些什麼?」

她一臉的嘲笑,「國師有悲天憫人之心,不如賑濟一二?」

他伸出手掌,上下翻了一下,「那,我便捐出白銀十萬兩如何?算是拋磚引玉。」

soga,要的就是這塊大磚頭,上次想的是高息借錢策略,這回有了他這個大神在,那就乾脆搶好了。

整個朝堂立時跟開了鍋一樣,上面那二位突然笑得很意味深長。

他一個新任國師張口就是十萬,其它有職有勛有家業的如果捐得太少,難看不說可能還會被帝後記住。即使帝后不記這些比較,如果這個國師哪天在帝后那說幾句,前途就一片灰暗了。

上一次658年端午推行了男女同工同酬及月例制,引發了上朝官員間的群架,將這大殿打得稀里嘩啦的。這回倒是沒有群架了,卻是給那個傢伙拉了不少仇恨。

武后又沖南木招招小手,去偏殿私聊。「南木與國師是舊識?」

南木滿臉的不快,「舊識」這個詞用在他身上真是糟賤了!「娘娘之前見過,可能當時天色太暗沒有看清。他便是那個曾強娶微臣的官紳之子。」

「是他?」武后眼睛轉了一下,又意味深長的打量這位唯一的女相。「他今日任你打罵還極肯定你的新政,想來也是真的鐘情於你。」

「嗯?」女相一臉的不明白。

「你對他舊怨頗深?」

她搖搖頭,面上更不快了,「如若不是拜他所賜,我們何需舉家背景離鄉,有家難歸、無國可依。日子剛鬆快些他又跑來長安攪弄,微臣真的……那日在宮裡見到他,立時生出了辭官遠走的念頭。」

武后笑著拍了她一下,「莫提這辭官之事,能得關隴、國師、中書令支持的你絕不會為此小事而辭官的。得空本宮與國師聊聊,」

是,她當然不會辭官,不僅她,大夥都不會。

她施了個女性的禮,「多謝娘娘,微臣也只是偶有灰心。二聖放心,微臣自會處置好水災之事的。至於國師……微臣如今是尉遲夫人……娘娘,如若賑銀得以解決,可否對那些貢獻大的臣民給予虛銜恩榮,以後再有天災人禍的,也不至於戶部無米下鍋。」

「好,不過就是些虛銜。剛剛國師講你有諸多新政方略,為何你自己卻否認了。」

呃,她咋一直盯著新政不放呢,今天不是該想著賑災細務么,再不濟,該想想怎麼過節啊。

武后盯著她,她不得已又深深的作了一揖,「娘娘,這些方略其實不止臣懂,國師更是精通,只是我們三省四相商議后一致認為:異世雖有很多好的方略可借鑒,但要徐徐圖之,恐水土不服引起朝亂。」

她疑惑的看著南木,「國師更精通?那他為何說是你的主意?」國師嘛,神秘不接地氣、不語具體政務方符合他身份。武后卻又將她從頭至尾打量了兩圈,「你雖然長相不錯,但既不妖嬈嫵媚,也不通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更不懂中饋女紅,卻得中書令和國師鍾情一路扶持,想來異世擇選女子的標準與大唐頗異。」

這話講的,聽著像是感嘆,無非是說唐朝女相除了長得還可以,其它一無是處。

女相厚了臉皮,坦然道:「許是一眾官員唯臣為女子,若有事與娘娘商討也便捷些。」

那,「你這制服國師的手段有些駭人,下次莫再當眾打國師了。」

她卻噗呲笑了出來,「娘娘,臣雖與他有舊怨,但這今日當眾打他是國師請微臣這般做的,他不挨這頓打,這賑銀哪裡湊得齊。」

「你這丫頭,剛剛還與本宮說甚辭官之事。現又說這齣戲是為了賑銀,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她嘆了口氣,收了正形,「都是真的。微臣心中有舊怨想辭官是真,畢竟舉家離鄉遠走多年是事實。但打他為戲也是真,不過是為了四十多州的百姓罷了,三相府再身先士卒捐銀,也不如國師的影響大。」

「哦?聽這話似是你們早已知曉此災。」

這個女人真不好糊弄,南木尷尬的笑笑,「國師神機妙算,昨日已告知微臣。只是當時覺得他是胡言並未放在心上,不想今日上朝即證實此事為真,因而想起昨日國師的交待。」

武后又笑了,「哭窮哭得真像真的。不過,愛卿在私怨面前還是為國事讓步了,本宮與陛下承你這個情。」

南木很認真的說道:「不是哭窮,是真窮,戶部那帳上只有那些銀錢,再者,也不能每回都用這戲法。」

武后戲戳了南木額頭一下,便一同回大殿。

李治撐著頭坐在上面。繼國師捐出十萬兩后,三相府與崔府帶頭共捐了四十萬兩,戶部侍郎一看這架勢立即在朝堂上搶了記錄官員的筆墨記錄捐銀數,當著皇帝的面承諾和下朝後戶部再挨個登記是兩種效果。

看李治那姨母般的笑容便知道最少有二百萬兩在冊了。

景陽在南木回隊伍的路上攔了她,輕問道:「這下可滿意了?」

她齜牙咧嘴的,「滿意個鬼,我們掏的可比你掏的多。」

「你們底子厚,多掏些也無妨。今日我犧牲如此之大,顏面掃地的,陪我吃個飯補償一下?」

毛病!她又舉起了笏板,「我沒讓你一個人掏這幾百萬兩已是客氣的。你還想吃飯?」

「可你也拉了仇恨了呀,這朝野的官員怕是都對我意見了。」

「行,本相承你這個情,找人替你擋了。」南木收了那笏板,轉身又朝武后他們施了個禮,「二聖,宮中也出些力可好。不然各部各州府的官員將來把這帳算到我們幾個宰相、國師頭上,可就會對新政產生巨大的影響。」

李治拿手指指她,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只有武后悶著頭在笑。她和崔宸妃底子厚,動不了筋骨,其它的世家妃嬪就不好講了,恩寵不多,賞賜也少,怕是家族要貼補些才行。

耳邊,景陽的聲音傳來,「南木,其實你沒有你想像中那麼討厭我對不對?」

聞言她轉身再次要舉起笏板,「你講這些話的時候能不能分個場合!!!」

他輕笑轉身看向下面,似是剛才什麼都沒說。南木把袖子一甩,回了眾官員的隊伍中。官們都還在糾糾結結的登記捐款數額。

崔慎認真的沖南木抱了個拳,「南木兄,真漢子!」

若木笑得前仰後合的,她踢了他鞋子一腳,「兄長,上百號人看著吶。」

他斂了一下笑,但臉上忍出一塊塊肌肉的感覺,「妹子,我認識你十幾年,只見你主動動過兩回手,一回是把公羊撲倒在畫舫中說要滅了他,一回是我們去找尉遲借錢你假裝揍我一頓,像這麼大庭廣眾的頭回見。」

他話一落音尉遲抓了他一胳膊,「假裝揍你?我一直以為那是真的。」

若木嘰叫的,「妹子,他下死力了,快拉開他的手。」叫你嘴賤,盤古元年的事情都扒出來說,但南木還是拉開了尉遲的手,這傢伙只要一使力,立即可以形成五指淤青。

尉遲笑著看老婆,「左僕射,這戲碼你早就用過啊。」

她也擠了笑臉著看他,「中書令有何指教?」昨天他跟她說的時候她還一臉崇拜的樣子,讓他很是受用了幾分鐘。

「指教談不上,回去家教好了。」

嘁!不定誰被誰家教呢。

轟轟烈烈的端午大朝在帝后的表揚中結束。現場募集已經接近三百萬兩,帝后又下旨鼓勵富戶、士族、各州府官員參與其中,按照這個基數計算,應該能募集到差不多六百萬兩以上的賑銀。

錢的事情雖可稍稍緩口氣,但大約不用多久那兩位只怕會要繼續推動新政,如果真的短短几年可以使國力番幾番,這個誘惑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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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慶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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