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五章 虛空之眼

紅妮的手掌已經開始吸收黑雲中的力量，她雙目微閉，一臉陶醉地說：「這味道才夠勁！辣中帶麻，肥而不膩啊！可惜只能吃一次，這虛空之中再也找不出第二位了。」

「虛空之眼！那是我的東西，為什麼你會被選中？我不答應，虛空之母，你的眼睛瞎了，明明我更有資格，你為何要選擇這個小輩？」黑雲中浮現出了一張巨大的面孔，他徒勞地嘶吼著，像是在對某人控訴自己的不甘。

但是他的身軀，這漫天的黑雲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收攏，紅妮的吞噬之力全開，正在全力將他吸收轉化為自己的食糧。

程峰退在一旁，眼中看著紅妮的所作所為，開心之餘也隱約有了一絲擔憂。紅妮已經死過一次，這才徹底覺醒了吞噬者的實力。可是如果下次還有這樣的事情，又該如何？紅妮再死一次的話，那就是真的死了，誰也救不了她！

「她不會再死了！」一個聲音在程峰的腦中響起。

那是一個蒼老的女人聲音，充滿了威儀與慈祥，像是從亘古的時空而來。

「誰，是誰在說話？」程峰為見到身邊有人，可是那聲音卻近在咫尺。

「我就是這無盡的虛空本身，創世一族稱呼我為老祖母。而現在，我的意識化身，虛空之眼正在融入你的右眼中。你是我選定的接班人之一，另一個就是紅妮。」那聲音說著。

「老祖母！這麼說就是你創造了創世一族嗎？」

「不，我直接創造的生命只有兩個。一個是男人，就是你下面的那個人，還有一個是女人。你，我的好孫兒，你不就是他們的孩子嗎？」

「我，我去！這可扯大了吧？我的輩分有這麼高嗎，老祖母，您可真是我的老祖母啊！」

程峰恍然，原來紅煞所說的就是這麼回事，怪不得他最後不說了，原來這個秘密如此駭人，就連紅煞都不敢親口說出。由此可見，紅煞在程空的心中是多麼值得信任，就連這種最深層的秘密都讓他知道了？

「紅煞，那是吞噬者一族的始祖，也是我創造出來的第三個生命，他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保護你的父母。誰想到，他的女兒竟然會成為我的孫媳婦，那我就送她一份大禮，將一半的虛空之眼給她好了。程峰，準備好接收虛空之眼，這可能會有點疼！」

老祖母的聲音剛落，程峰就覺得右眼中突然開始火辣辣的劇痛。自從他成為創世一族以來，就沒有再感受過這種痛楚，簡直是痛入骨髓。

可是他並沒有發出一聲慘叫，只有咬著牙默默承受。

好在這痛楚來得猛烈，去的也迅速。

當痛苦消散之時，他的眼中已經出現了一片不同的景象。

他的視線似乎能夠穿越無盡的虛空，看到無窮遠的地方。

那是一個叫做神職大陸的地方，劉玉璞，吳青蓮，齊思雨，柳如笙！這四人同時心頭一凜，茫然的看向天空，剛才那一刻，她們分明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出現在身邊，可是卻沒有見到人影，然後他們就看到天空中出現了一隻巨大的眼眸，正在注視著她們和這顆星球上的一切生靈。

「這就是虛空之眼的力量！任憑虛空如何膨脹四散，都盡在你的視線之中。只要是你見到的地方，都可以瞬息而至。凡所見之生靈，都受你的轄制，以你為尊！」老祖母的聲音再次傳來，打斷了程峰的觀察。

「我不想要，可以嗎？」程峰竟然拒絕了！

「為何？」

「知道一切，就沒有了探索的樂趣。我想這也是創世一族沒落的原因吧？」程峰直言不諱道。

「哦，你居然看出了沒落之相，很不錯啊。那麼如果你為新王，你要如何去做，才能夠扭轉沒落的局面？」

程峰想了一下說：「任其發展，不加干涉！」

「流浪者，墮落者，還有你頭頂這位，你也要放任其自由發展嗎？」老祖母問。

「對！之前我沒有想明白，但是得到虛空之眼的一刻，我想通了。往小處說，每一個生靈都有其命運，生生死死本就是自由，何須神明干涉？往大處說，每一個世界也都有自己的天成的規律，這不是某個神靈設定的，而是其自身孕育而成，這自由遠比任何規則都要寶貴。我為何要成為至高無上的新王，去干涉他們呢？就算是上面這位窮凶極惡之徒，也有他自己的生存之道，那是他的自由！」程峰坦言。

「哦，既然如此，那麼他也可以活？」

「那倒不是，我說的自由，是任何生靈的意識都不應該被人為地束縛。向惡向善是自由，殺人放火也是自由，但是，做這些事情的人，必須付出代價，這是他們自己選擇的道路，我尊重他們，所以我也會樂得賜其一死！」程峰說完，右眼中射出一道黑色的光芒，直接天空中的巨大面孔。

那面孔被光芒擊穿，像是整個意識都被擊碎，瞬間失去了抵抗之力，殘存的一大片黑雲被紅妮一下子吸入掌心，再也沒有一絲痕迹留下。

天空重新恢復清明，陽光灑向大地，萬物煥起生機。

紅妮心滿意足地飛回程峰身邊，二人雙手相握，同時閉上雙眼。他們的意識相伴飛出了這個世界，向著更甚的虛空中飛去。

一直來到了一片凝實的霧氣之中，一片刺目的光芒中，他們終於見到了虛空之母的本體。

那是一個毫無形狀和實體可言的意識體，出現在程空的眼中是以光球和能量的形式存在，可是在程峰二人的眼中，卻是一位坐在白色光芒中的慈祥老婦人。

「我用這個樣子見你們，是否比較容易接受了？」

「拜見老祖母。」程峰拉著紅妮就要向她下跪。

「免了吧，你這個孩子從來不喜歡守規矩，我也不用你跪我，毫無誠意！我只問你一句，這虛空之眼，你到底要不要？還有你，小丫頭，你也不想要嗎？」老祖母正色問道。

紅妮看向程峰，最後毅然說道：「我聽他的，他若不要，那我也不要。」

程峰點點頭，對面前的老祖母說：「那麼，我就替我們二人作出決定，我們……」

站在虛空之中的二人漸漸恢復了意識，並緩緩降落地面，來到程空面前。

程空見到他們的眼睛已經恢復了本來的顏色，就知道他們已經在老祖母面前做出了決定，默默的點頭道：「老祖母難得蘇醒一次，可是這次沒有確定虛空之眼的繼承人，也是讓我感到意外。不過既然是你們二人共同的決定，我也無權干涉。」

程峰和紅妮對視一眼，嘴角都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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