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5章:原來你這麼冷血
池小年醒來的時候,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的意識還定格在從空中墜落的那一瞬間,渾身想散了架似的。
現在,她在哪裡?
微微轉了轉頭,這是一間病房,她被送到醫院了?
那她懷孕的事情,被大家知道了嗎?
池小年正想起身,可身下卻傳來一陣酸痛的感覺,她又忍不住躺了回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的孩子,還在嗎?
「咔嚓」一聲,就在這時候,衛生間的門被打開。
她微微抬頭,看向那個方向,本以為出來的人會是唐小糖,可下一秒,她卻愣住了。
而走出來的男人,也愣住了,等他反應過來,立刻衝到了病床邊,緊緊地握住了池小年的手。
「年年,你醒了!」他雙眼很紅,眼睛裡布滿了血絲,看上去很疲勞。
「你怎麼會在這?」池小年的語氣,很淡漠。
「年年,為什麼沒告訴我?為什麼沒把孩子的事情告訴我?」紀景深緊緊地握著女人的手,聲音很哽咽很哽咽。
這是他和池小年的第一個孩子,可是這個孩子,能成型都還沒有成型,就這樣……沒了。
池小年淡然一笑,看來他全都知道了。
而且,看著紀景深這樣的表情,池小年不用問也知道,孩子已經不在了。
「它本來就沒打算來這個世界上啊!」池小年將視線投向了天花板,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平靜的。
彷彿,她早就料到會失去它一樣。
「你本來就打算瞞著我,把它打掉?」紀景深的聲音有一些顫抖,他發現自己竟然沒有那麼了解池小年。
這是他們愛情的結晶,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就算一開始發育不好,但是或許好好調養調養,它還能很好地長大呢?
為什麼,為什麼池小年一開始就沒有告訴他?
「嗯。」池小年強忍住眼眶的酸澀,只是輕應了一聲。
這一聲,讓紀景深驀地鬆開了她的手,踉蹌地往後退了兩步。
「年年,是你說要給我生孩子的,可是孩子有了,你卻瞞著我?」他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去想這件事。
面對紀景深的質問,池小年沒有回答。
「池小年,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早點告訴我,或許我們可以把它保下來,但是現在……」紀景深倒吸了一口涼氣,薄涼的語氣說道:「你執意去拍戲,懷著孩子吊威亞,你是故意想把它弄掉嗎?」
「拍戲是我的工作。」她淡漠地開口。
「池小年,你有沒有心?它也是你的骨肉,你的工作比你的孩子更重要嗎?」紀景深感覺自己都站不穩了,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女人。
那真的是池小年嗎?
為什麼現在的她,顯得那麼絕情?
「是。」她回答,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冰冷無比。
紀景深自嘲地笑了一聲,只覺得寒心無比:「池小年,我從來沒有發現,原來你這麼冷血。」
說罷,他踉蹌地往病房門口走去,「嘭」的一聲,關門而出。
看著那扇關上的病房門,池小年的眼淚忍不住流淌下來,滴答滴答,將潔白的枕頭都打濕了一片。
或許是老天爺真的沒打算讓那個孩子留下來,所以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的手慢慢地挪著,一直挪到了自己的肚皮上,癟癟的,好像裡面從來沒有蘊藏過小生命。
說不定,醫生都檢查錯了呢?
池小年一邊笑,一邊哭,哭笑不得,到最後她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在笑,還是在哭。
哭到最後,她腦袋只覺得無比昏沉,累得睡了過去。
……
等她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人,不再是紀景深。
「糖糖。」池小年虛弱地喊了一聲。
「年年,你醒了?你餓不餓?」唐小糖雙眼放大,立刻坐正了身子,趕緊問道。
「我不餓。」她已經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年年,楠熙姐姐去食堂打飯了,待會兒你吃點東西。」唐小糖抓著她的手。
「楠熙?」池小年反問道,神色有些驚訝。
「楠熙姐姐也從北城趕過來了,她還和紀總吵了一架。」唐小糖不想瞞著池小年,便說了出來。
「吵架?」池小年蹙了蹙眉。
「嗯,楠熙姐姐來的時候,紀總也在這陪你,她責備是紀總沒有照顧好你,紀總說是你自己想把孩子弄掉的,然後他們就爭執起來了,後來……」
唐小糖有些欲言又止。
「後來怎麼了?」池小年連忙問道。
「後來也不知道怎麼了,紀總好像是身體不舒服,突然倒地,他的特助崔浩叫了醫生,現在紀總就在隔壁的病房。」唐小糖本來是不想說的,可是她覺得這件事情不應該瞞著池小年。
說到底,紀景深是池小年的丈夫,兩個人是夫妻,哪怕因為孩子的事情吵架了,那總歸也是夫妻。
「你說……他昏倒了?」池小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眸。
在她的眼裡,紀景深應該是身體很健康很強壯的大男人,怎麼會突然倒地?
「嗯,我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那位崔特助在照顧紀總。」唐小糖如實說道。
聽到這些,池小年強忍住身體的不適,坐起身來,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可她剛走兩步,卻停住了步伐。
「年年,你是要去看看紀總嗎?你要是身體不舒服,再休息一會兒,等吃完早飯再去吧?」唐小糖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說。
昨天下午池小年做了手術之後,是晚上醒來的,後來和紀景深爭執了幾句,睡過去之後,就睡了整整一夜。
現在,已經是早晨了。
「糖糖,你知道他為什麼會昏倒嗎?」轉過身,池小年臉色蒼白,喃喃開口。
「我聽崔特助和楠熙姐姐說,好像是因為紀總勞累過度,所以才會昏倒。」唐小糖也不太確定,只是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
「勞累過度?」池小年眉頭微微皺起,突然覺得心臟刺痛了一下。
前天,他趕回去參加了董事大會,晚上又參加了晚宴,之後又和高若雅共度良宵,一直到昨天中午,他們倆都還在一起。
這樣的情況,怎麼可能不勞累?
想到這裡,池小年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聲,她剛剛在做什麼,還想去關心那個男人嗎?
她轉過身,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向前挪動了幾步,又重新躺回到病床上。
「年年,你不去看看紀總?」唐小糖有些訝異,明明剛剛的年年,看上去很在意紀景深的。
「我看了他,他也不會那麼快康復,看不看,就那樣吧。」池小年很冷淡地說著。
而此刻,病房門外,原本打算開門的手,停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