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上)
梁麗娟說:「兒子沒有爹好可憐哈,有時間你去看看兒子。」
我沒有理由拒絕,何況,梁麗娟的兒子,也是我的骨血哈。現在,我已經一無所有,老婆離婚了,連女兒的探視權,也被老婆給剝奪了。如果不去看看自己的兒子,我真他媽的成了混蛋。我對梁麗娟說:「對不起,沒想到我給你的生活造成了這麼多的麻煩。」
梁麗娟說:「事情已經過去了,再自咎也不可能改變眼前的現實。只要你有時間多去看看兒子,我就心滿意足了。畢竟,童年對一個人的一生太重要了。」
我說:「我什麼時候可以去。」
梁麗娟說:「你聽我的電話好了。」
我們互相留了電話。
臨別時,梁麗娟說:「你總不該還會選擇逃吧。」停了一下又說:「一切隨你的便好了。」
我懵懵懂懂地回到租房處,朱聰明見到我,像大街上和父母走散的兒童,幾經周折又見到父母一樣的激動。他眼圈已經濕潤了。我能理解朱聰明的心情。我走的時候,僅給他留下100元,從我走到回來,整整20天。一路上還在想,這20天,朱聰明該怎麼挺過來。所以,等我低於市價,把房子出手后,沒敢作停留,就返了回來。雖說朱聰明沒什能耐,幹事情還真離不開這樣的人。常言說,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很多事情,你不無賴你不流氓,就解決不了。我受的教育,讓我拿不出一臉流氓氣,所以就不能很好地處理事情,而朱聰明卻能把流氓加無賴表現得淋漓盡致。
我和朱聰明能成為朋友,也是因為這場可惡的金融危機。
我在那家商貿公司工作了一年,又做下幾單大生意。我差不多掙了500萬。人,沒錢的時候,想著法子掙錢。掙了小錢,想著掙大錢。在我看來,人生,其實就是賭博。輸了想撈本,贏了還想贏。人,生來就是**的奴隸。不然,就不會創造「欲壑難平」這個詞來。
有了500萬,我還想掙5000萬,5個億。
打工是掙不了這麼多的。世界上哪一個富翁沒有自己的產業?對,我也應該有自己的產業。經過考察,也接受了約瑟夫的建議,生產兒童娛樂器材,這在歐洲肯定有巨大的市場潛力。我是說干就乾的人。就像當年我選擇停職繼續深造一樣。
這條路,我還真走對了。兩年下來,我就有了好幾千萬。我心裡那個美哈,說不準,一不留神,我還能登上福布斯排行榜呢。
正在我得意的時候,美國的股市打了一個噴嚏,接著,中國股市就感冒了,而且是重感冒。股市一感冒,我就慘了,中石油哈,中石油,你他媽的,怎麼天天戴綠帽子哈。你戴綠帽子,我就不好受了。我知道中石油不想也不願意戴綠帽子,戴不戴綠帽子,中石油說了不算哈。你說,王臻不想戴綠帽子就不戴了?
王臻戴了綠帽子,我逃了。中石油戴了綠帽子,我還要逃嗎?
歐洲的訂單徹底泡湯了。約瑟夫說,你可以先把貨發過來,經濟一有好轉,就清賬。去他媽的蛋。過去經濟形勢好的時候,沒有預付款,我就不發貨。我不催,他們就把預付款打過來了。那時候,我是大爺,現在可好,倒過來了,他是大爺,我倒成了孫子。預付款沒了,還說發貨過去,等以後結賬。以後,以後是哪一天?我不知道以後是哪一天,所以就不發貨。他以為我是銀行哈,就算我是銀行,你又不符合免息貸款條件,我也不會把款帶給你哈。現在,銀行的死帳呆帳還少嗎?
我才不去做他媽的冤大頭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