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第二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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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夢也沒有想到,在這個城市會碰上樑麗娟。真是山不轉水轉,水不轉車轉,車不轉人轉。我剛剛賣了房子,來到海州市走出車站,就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

「吳傳功。」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我在海州市根本沒有什麼熟人,以為是在喊別人呢。中國人口太多,重名的人多了去了。我在做公務員的時候,我一哥們是戶籍警,我讓他查查,有多少叫吳傳功的,結果一搜,全省居然有100多個,要是全國,起碼也得上千。我心情很失落,我以為我老爸夠智慧的,給我取這樣一個名字。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多智慧的父親。我失落,為父親的智慧不是獨一無二。

看我一臉不高興,哥們說,重名的人多了好哈,有一天你犯了事,也就有了出逃的時間,誰叫這麼多人叫一個名字哈。我說,你別騷氣我,我是一個好人,堂堂的國家公務員,怎麼會犯事呢。哥們說開個玩笑,你怎麼當真了?

「吳傳功,你給我站住。」

這聲音怎那麼熟悉哈,而且帶有命令的口氣,不可抗拒。我只好止住了腳步,心裡揣摩,這是誰呀?我迅速打開記憶的搜索程序,還沒等打開網頁,梁麗娟已經站在了我的面前。我不由緊張了起來,準備著隨時逃掉。我太不想見到這個女人了。

「你不是會偷偷的跑嗎,我以為你逃到火星上去了,這一生讓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囁嚅著說:「你怎麼來到了這個地方?」

「我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難道你能來到地方,我就不能來嗎?」

車站廣場上人太多,我擔心梁麗娟說出什麼話來,臉上掛不住,所以說:「我們找個地方說話好嗎?」

我說去咖啡廳怎麼樣?梁麗娟說,我不愛咖啡。我說那去什麼地方。梁麗娟說,去茶館吧。我說,我不知道附近有有沒有茶館。這時,梁麗娟朝站在不遠處的一個年輕人擺了一下手,年輕人走了過來。

梁麗娟對年輕人說:「問一下,附近有茶館沒有。」

年輕人轉身打起了電話。

年輕人26、7歲,看上去有1米75,臉很白凈,從舉止來看,有很好的教養。我小聲對梁麗娟說:「幾年不見,對你刮目相看哈。」

梁麗娟說:「你這話什麼意思,是恭維我呢?抑或是拍馬屁?」

「恭維用不著,再說拍你的馬屁有意思嗎?」

「幾年不見,你啥時學會油腔滑舌哈。」

「這是你的小情人吧。」

梁麗娟瞪了我一眼,說到:「再胡說八道,看我撕爛你的嘴。」

這時,年輕人打完電話過來說:「前面不遠的地方就有一茶樓。」

我要喊一輛出租,被梁麗娟拒絕了,她說,難得有好心情,反正不遠,走著去得了。我和梁麗娟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心裡卻在琢磨梁麗娟為什麼來海州。幾年沒聯繫,也不了解她的情況。

走了差不多半小時,來到品茶觀濤。我們要了一個二樓的包間。那個年輕人卻沒有進來,在一樓大廳看報紙。

我說:「你現在牛逼哈,私人保鏢都有了。」

我和梁麗娟是同學,同一個導師,海文鋒。得益於海文鋒的鐘愛,他到省政府任副省長后,就把我們兩個安排進他領導的經濟觀察與研究小組。後來,我辭職了。

梁麗娟斜眼看著我說:「沒發現,你還長一張破嘴呢。」

我說:「說說,你為什麼來海州?」

梁麗娟說:「說說,你為什麼來海州?」

我說:「我是來做一個令人矚目的成功人士的。」

梁麗娟說:「你總不該是搞傳銷的吧。」

我說:「沒錯,我正發愁發展不了下線,碰上你,真是緣分。」

梁麗娟說:「王臻死了。」

我吃了一驚,說:「不會吧?」

梁麗娟沒說話,臉上的悲傷,開始潮落潮起。我一時也沒有話說,不知該怎麼安慰梁麗娟。王臻是梁麗娟的老公。

「吳傳功,是你害死了王臻。」

我感到莫名其妙,說:「自從辭職后,就沒和王臻打過照面,既沒有怨又沒仇,你憑什麼說是我害死了王臻?」

梁麗娟的眼睛一絲一絲的紅了起來,淚珠子在眼眶裡,盤旋一陣之後,飛了出來。看來,王臻真死了,梁麗娟還真傷心。不傷心那是廢話。人生三大悲哀之一就是中年喪夫。

我說:「王臻總不該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吧。」

梁麗娟說:「你才得了不治之症呢。」

我說:「那我就不明白了,王臻三十多歲,怎麼說死就死了?」

梁麗娟盯著我說到:「我已經說過一遍了,就是你吳傳功害死的,這一次,你聽清楚了哈。」

看到梁麗娟絕沒有玩笑,十分認真的樣子,我心底倒抽了一口涼氣。我撓撓頭皮,實在想不出我怎麼害死了王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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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逃,我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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