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權衡

第15章 權衡

管家帶著大夫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老爺青紅一臉,少爺臉上雖然有些紅印子,卻桀驁不馴。

丫鬟們都去看二小姐了,她一口氣沒上來,好像暈了過去。

大夫垂手站在門邊,也不知道先給誰治病,只能拿眼去看管家。

管家在楚家已久,怎會不知楚中銘的心思,所以忙著招呼:「連給老爺看看,這是怎麼了?怎麼傷著了?」

大夫才只抬起腳,就聽到楚中銘氣急敗壞地說:「看二小姐,沒見人都不醒了嗎?」

他自己憤而離開竹院,管家跟在後面,忙著又問他是不是要擦藥之類。

楚中銘又氣又疼,想想回自個兒院里,還得讓管家這個糙老頭給他上藥,一陣惡寒,就拐去了三姨娘的院子。

三姨娘已經睡下,對外面的消息,還只停留在晚飯後,二小姐突然發病的階段。

乍一看到楚中銘花著臉進來,連忙從床上起來。

她慣會察言觀色,先什麼話都不說,拿了葯手腳麻利地給楚中銘抹上,又奉上茶水。

一杯茶下肚,火氣總算降下來一些。

三姨娘這才試著問:「老爺還為白天的事生氣呢?」

要麼說三姨娘在楚府無兒無女也得寵呢,說話從來都是一句砸到正地方,尤其是對付楚中銘。

此時她手上幫楚中銘揉著傷,嘴裡卻不問傷的事,只談白天。

晚上與白天的事相連,恰好就戳中楚中銘的疼點。

他語氣敗壞:「你說,這蓉兒是不是真是災星,一回來,這大小事趕著堆地往家裡扎。」

三姨娘沒急著答,把他胳膊上的青紫揉熱了,才開口:「老爺,二小姐回來做什麼了?」

楚中銘搖頭。

是沒做什麼,可萬事都是因她而起的。

三姨娘也不著急,先把楚中銘的氣給緩了下來,這才一點點的分析。

「之前三小姐的事,我也不清楚來龍去脈,都是聽說,就不提了。可今日之事,我們都看到了,二小姐她沒做什麼呀,是大少爺先動的手。

這還好是打到了二小姐,要是真動了明月姑娘,那咱們能攤上什麼事都說不清楚的。」

此話在理,天音閣在京城中的地位,已經不單單是風月場合了,在諸多權勢相爭之下,誰都不知道她背後藏著誰的勢力,抿說跟諸位皇子的關係都好,又誰都不幫,光是這份圓滑就夠叫人刮目相看了。

再加上明月也是名滿京城,楚中銘確實得罪不起。

可他還是說:「明月姑娘也是應她的要求來的,不然又怎會生出這等事?」

三姨娘媚眼如絲,話也說的輕柔婉轉:「老爺,您要真覺得二小姐生事,明兒把她再打發出去就是了,反正家安人旺嘛!」

這話楚中銘還沒接,她就又輕聲道:「可這麼一來,老爺之前的計劃就要改變了。就算是能讓三小姐嫁到安王府去,可您的名聲還是會受些影響,難保安王不會多想,也不善待三小姐。」

「此話怎講?」

三姨娘纖細柔軟的手指,在楚中銘身上一下下捏著,捏到他都想倒在這女人身上睡著了。

可偏偏有更大的事盤旋在腦子裡,牽著楚中銘那一絲神經。

經三姨娘分析,楚亦蓉回來時,就請求楚中銘教她書畫樂。

當時他也沒多想,只想著趕緊把女兒培育好了,送到安王府去。

然而招集夫子琴師之事卻不徑而走,京城是很多人都知道,楚府走失的二小姐歸來了。

以前她兄妹二人被趕出楚府時,楚中銘給外人的說法是,他們自己走掉的。

現在女兒回來了,沒過兩天又不見了。

這事不用多說,自有人揣測楚家的德行,那可不是真壞了他的聲譽?沒準到時候安王還真的不願跟他家結親呢?

再有,楚玉瓊有幾斤幾兩,外人不知道,他這個親爹可是一清二楚的,就算真去安王府,會不會把他的腦袋給整沒了都不好說。

請楚亦蓉回來的事,楚中銘也不是一時起意,他早派人暗暗打聽過,知道這個女兒各方面都還滿意,才傳了書信的。

兩相權衡,楚亦蓉不能走,倒是這個兒子,不懂規矩,不分輕重,該是好好管教了。

三姨娘極力勸阻楚中銘,並非真的就是為了幫楚亦蓉。

她首先也是承了楚中銘的意,知道這位二小姐對他的重要性。

另外一條就是為了自己。

她入府多年,原本也是脫了風塵,想在楚府里安然度過餘生的。

但楚玉琅貪戀她的美色,數次騷擾,有時候楚中銘還在家中,他就敢往三姨娘的房裡闖。

這種事她喊不得鬧不得,楚家少一個姨娘沒什麼,但嫡子卻不能少,鬧出去的結果,就是絕了自己的路。

可楚玉琅不饒不歇的勁頭,沒準哪天就入楚中銘的耳。

自己不能等到大禍臨頭,死在眼前再想辦法,教訓楚玉琅的事,她早就想過了,只是一個姨娘能有什麼好辦法呢?

現在好了,二小姐幫忙,償了自己一個心愿,怎能不讓三姨娘儘力?

三姨娘軟糯糯的聲音,不動聲色的就把楚亦蓉走的害,留的好,說的一清二楚。

還把楚中銘的傷又提了提:「老爺,依著少爺的心性,今日不打了您,改日沒準也會打了別人。

要是打個普通人也就算了,可是您想想,他連您都敢動,還有誰是不敢動的嗎?

那萬一打個來頭大的,咱們府上不得又受連累?

現在是關鍵時期,京城中什麼勢力都有,花錢用人能解決的事,咱也不在乎,咱楚府也沒怕過誰不是?

怕就怕惹到一些亡命之徒,或者是朝中要員,那可真就說不清了。」

軟硬兼施,到最後楚中銘也覺得,這兒子很讓人頭大,必須嚴管。

當下,就把管家叫了進來,吩咐他看好祠堂,誰也不準進去,更不能有人給楚玉琅求情,這次一定要關到他知錯為止。

楚中銘平時鮮少管內院的事,兒女們也都有楚夫人教導,所以他平時說是說了,有時候不執行,也懶得再去問。

可如果他把這事認真了,那必然也是大事,畢竟一家之主嘛。

管家不敢不從,二話沒說,就把消息散了出去。

楚玉琅也在楚家祠堂里坐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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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后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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