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潛入
?早在天黑之前,楊延順就在城頭上將周圍的環境全都暗暗記下了。對如何潛入,如何撤退都已在心裡盤算了不下十遍了。他也知道了李繼沖就在七里之外的中軍大帳中,那裡有一千名親兵團團守衛著。而且,左右大軍環峙,若想率一支大軍突入的話,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楊延順將自己的布署說了出來后,微笑著看著折橫,問道:「折大哥,有沒有信心完成這次的任務?也許咱們都回不來了!更也許,咱們會毫髮無傷。你看,夏軍的糧草都在窟里河北岸,那兒遠離麟州,雖然相對輕鬆一些,但是,你若想要安然返回的話,那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你惟一的去路就是往神木方向突圍而去,相信以你的能力應該沒有問題的,只要我能順利的取下李繼沖的人頭,到時候夏兵必然大亂,你也可以趁亂回來了,但是無論成與不成,三日之內你切不可靠近麟州。」
折橫堅起了大指拇,讚歎道:「八郎,好一個特種作戰,真不知道你的腦袋瓜子是怎麼想的!這就叫做以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好的戰果,如果咱們這次真的能夠成功,即使我們兩個全都交待在那兒了,也值了!好,就按你說的辦!」
楊延順笑了,說道:「到時候城頭會以明火為號,即使遠在十里之外,我們也能夠看得清楚!現在,咱們就去準備準備!」
夜,漸漸的沉寂下來了。快要燒盡的柴和發出微若的光芒,在夜風中搖曳著,不時有火星子飛濺而起,又很快的隱落在黃沙中消失不見了。城頭的那桿「楊」字大旗仍在不停的飛舞著。
在安靜的夜色中,兩隻勾繩悄然垂下了城頭,兩道黑影無聲無息的順著勾繩滑了下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黑夜裡。
江明站在城頭,雙拳緊緊的握著,額頭上青筋不由自主的冒了起來,他隱在城樓的陰影下面,根本就無人能夠察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親兵敏捷的貼了上來,輕聲道:「大人,申時已到!」
江明豁然轉頭,從垛口上取出一隻特大號的火把,這隻火把比平常所用的大了足足十倍不止。他徑自走到一邊,將這隻火把點燃了,然後左三下右三下的揮舞了起來。那名親兵摸了摸腦袋,不解的看著自己的長官。
江明做完了這些,便將這隻火把置於城頭。
在遠方的兩條黑影一齊轉過頭去,無聲的笑了起來,又迅速的潛入了黑夜中。
楊延順一身黑衣,臉上塗著濃濃的油墨,呈之字形前進,時而翻滾,時而側身,做著各種標準無比的軍事規避動作。他的神情冷峻無比,像一隻潛伏在暗處擇人而噬的猛獸一般,時而動入脫兔,時而靜若處子,在這黑漆漆的夜中根本就無人能夠發現他的存在。
避過了一隊又一隊巡邏的士兵,楊延順已漸漸的接近了李繼沖的營帳。四周雖然仍然有數堆篝火,但楊延順隱藏在帳篷根上,與陰影混在一起,悄無無息。他在等!如果現在就衝進去的話,成功的機會等於零,不但不能完成刺殺李繼沖的目標,反而會更快的暴露自己。
窟野河在麟州城十里之外,這裡無險可守,河水也不深,若是在夏季的話,須得渡船而過,但在這個時節,人若淌過的話,也就及額深罷了,河上搭有十幾道連在一起的浮橋,轎兩邊皆有一隊士卒看守。數枝火把將浮橋四周照得透亮,即使有一隻老鼠跑過去,也會被人發現的。
折橫潛到了浮橋邊上,又往下遊行了半里之外,才悄悄的自岸邊下了水。好在窟野河面不甚寬闊,折橫順著河水的波濤上下起伏著,在這漆黑的夜裡根本就不曾發現有人竟然正要自河水中通過。
也許真的是夏軍大意了,他們根本就不曾想過,竟然有人敢趁夜來襲營,而且,來的人只有兩個。岸邊上根本就沒有派兵守衛,一堆堆的糧草就堆在三十米之外。如今正是秋高氣爽的季節,天乾物燥,靠近糧草的地方也沒有火堆,只有在四周遠遠的點著火把。看著這麼多的糧草,折橫不禁苦笑,看來,夏州方面是打算來一場持久戰了,這麼多的糧草,足夠十萬大軍用上兩三個月的了。
折橫左右看了看,見並沒有多少兵丁守衛,又是一陣狂喜,看來今晚上來燒糧草,正是好時機啊!
常年生活在西北之地的人都知道,每逢晚上早晨上的時候,最是風大。現在已是申時,再過不久,天就快要亮了,因此,此時的風也是最為強勁的,雖然不是那種很大的狂風,但對燒糧草來說,已經足夠了。只要在上風處用火一點,風借火勢,火憑風威,就可以使這麼多的糧草付之一炬。
折橫測了測風向,順著糧草堆的間隙處,迅速的溜到了上風口的位置,此時正刮著西風,經水浸泡得*的他被這風兒一吹,有一種透骨的寒意。折橫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顫,暗罵一聲:奶奶的,今晚讓折爺爺我受了涼,回頭我讓你們變烤豬!
這一堆堆的糧草,直延伸到了半里之外,呈圓形放置著。折橫左右穿插,很快便找到了一處最佳的放火位置。
他探出頭去,左右看了看,見那些守衛糧草的士兵們雖然都在警惕的盯著四周,但那困頓的樣兒讓人看了不由得想要發笑。他又轉過了身子,繞到了一堆乾草之後,這種乾草專以用來飼養戰馬的,極易燃燒。
折橫從屁股後面摸出一隻火罐子,雙從腰間取了一根圓圓的竹筒子,將竹筒子上面的塞子拔了出來潑到了身邊的這堆乾草上,這竹筒子裡面裝的全都是桐油,尋常百姓家中點的油燈裡面的就是這種桐油。待做完了這些,他陰陰一笑,又把密封好的火罐子上面的那層油布揭了開來,伸出手去往裡面掏了掏,又迅速將手抽了出來,放到嘴邊猛吹了幾口氣,臉上的神情即氣憤又痛苦,若不是要強忍著,他都忍不住想要罵娘了,卻是他被暗藏在裡面的炭火給燙著了,若是細看一下,就能發現他的五個手指上面都被燙出了細細的水泡兒。
折橫忍著痛,將火罐子傾倒下來,立時間,一塊塊大如嬰兒拳頭的冒著紅光的木炭全都灑在了那堆乾草旁邊,借著桐油,一股火苗「嗖」的一聲就倒竄了上去,倒把折橫嚇了一大跳。見火燒了起來,他又胡亂的抓起一大把被火引燃的乾草四處縱起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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