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深思緒繁

「呼，」陳毅背靠著浴壁，舒服地躺在水中，感覺一天的勞累全都消散了，難怪那麼多人喜歡泡澡。他享受著人生的第一次泡澡時光，划動腳丫，感受水流在身上蕩漾的感覺。

自從學校出來，周寒煙就帶著他們前往第十五區，在夕陽照射下，逛進了繁華的商業街，在幫自己買了好幾套衣服之後，也不忘幫陳毅和張德明挑選了幾件新衣。直到華燈初上，周寒煙才停住了購物的衝動，在一家中餐館就餐。

味道還算不錯，陳毅回味了一下酸菜魚，北京烤鴨和青椒牛肉的味道，確實是有錢就能任性，結單的時候陳毅看看了賬單，覺得自己沒能混上Lv5前都是吃不起的。

最後周寒煙在送他們回到家后就匆匆離開了，說是門禁時間快到了，並且要早點回去收拾好東西，並想辦法向宿管申請外出住宿。

深深呼吸了幾口氣，陳毅艱難地從浴缸中出來，看著自己瘦小的身板，不禁苦笑起來。自己就要憑著這具身體在危機四伏的學園都市中生存下去，希望自己能早日開發出超能力，這樣才能抓住自己的命運。

歲月使人從幼稚到成熟，從衝動到沉著，但現在卻在幼稚的身軀里裝上了成熟的靈魂，不知世界會因此平添多少變數。

等陳毅回到自己的房間，張德明已經在房間里等著，他平靜地坐在椅子上，神色肅穆，一看就知道有重要的事需要交代。

陳毅走到張德明的面前，張口了好一陣，才叫出了：「叔叔。」

張德明取過放在桌子上的一個鐵盒，輕輕撫摸了幾下，神色之中充滿懷念與傷感，過了一會才沉聲說道：「這是你父親的遺物，我現在就交給你了，希望你不要忘了你父親的遺言，快樂地活下去，堅強地活下去。」

張德明停了一下，將鐵盒放到了陳毅的手上，摸了摸陳毅的頭：「我明天就要走了，以後就照顧不了你了，你要多聽你周姐姐的話，不要和人產生衝突，當然有人欺負你也不要怕，告訴你姐姐，千萬不要一個人死撐。」

「還有，平時要照顧好自己，注意安全，要好好學習，這是一個有超能力的都市，不再是以前的世界，不要用舊有的方式去看待學園都市，不要學壞，不要……」

陳毅一邊聽一邊點頭，同時感受了下鐵盒的重量，很輕，裡面的東西應該不多。張德明的話越到後面越瑣碎，就像一個嘮叨的大媽，不過他也理解這種心情，並且能感覺到話語之間那種濃濃的關切之意。

當年自己每次從家中出發，父母也是這樣子嘮嘮叨叨地對他進行詳細到生活每一個細節的教育，可惜現在再也聽不到他們的嘮叨了，陳毅的心一痛，或許是少年人的身軀太過敏感，他的雙眼不知不覺間就泛起了水霧。

張德明突然間停下了說教，將另一隻手放到了陳毅的肩膀上，咧開嘴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說道：「不要傷心，要堅強，答應叔叔要好好地生活下去，再苦再累也不要放棄，好嗎？」

陳毅定了定神，將思念收回，輕輕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張德明拍了拍手，站了起來，說道：「就這樣吧，我說的都記住了嗎？」陳毅繼續點了點頭，張德明又道：「那就早點睡吧，明天我很早就走了，起來沒找到我不要慌張，你周姐姐應該會在早上過來的，你們以後要好好互相照應。」

說完，就往外走了出去，順手把門也關了。

當張德明走了出去，房間就只剩下陳毅一人，陳毅將鐵盒放到桌子上，打開。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發現是一疊相片，一本書，一個筆記本和一支鋼筆，然後就沒有其餘的東西了。

相片有十二張，第一張是一張婚紗照，相片的兩人都笑得很開心，男的英俊帥氣，女的溫婉秀麗，這應該就是自己這個身份之前的父母了。

第二張是溫婉女子抱著一個嬰孩，而男人站在旁邊微笑著摟著妻子的腰，這應該就是「我」出生不久后拍的。第三張嬰兒已經成長到可以自己自己站著，兩人蹲下來一人拉著小孩的一隻手，應該是「我」一兩歲的時候拍的。

第四第五張已經不見了女子，只有男人拉著小孩的手，兩張相片中的男人的眼睛都看著小孩，眼神中充滿了寵溺。「我」的母親在這個時候已經去世了嗎，出了什麼事呢？

第六張是三個男人的合照，照片上的三個男人穿著西裝，意氣風發，臉上橫溢著笑容，彷彿沒有什麼是他們無法解決的。

陳毅認得其中的兩個，最右邊的是張德明，是三人中最高大的，中間就是之前相片的男人，最左邊應該就是周寒煙的父親，長相斯文，戴著一副黑框眼鏡。

之後的六張都是陳毅自己小時候的照片，從嬰兒到現在的樣子，道盡了時間的無情，歲月的滄桑，但體現在孩子的身上卻是生的喜悅。

一年一張嗎，陳毅一張一張地緩緩看過去，從睡在搖椅上吮吸手指，到爬在地上，到踉蹌學步，到坐在地上大聲哭泣，到穿著漂亮的衣服在戶外玩耍，再到一本正經的小大人樣，陳毅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生命最大的喜悅不就是在成長嗎？陳毅默默地想到，不論是因為什麼，我都會把你的那份一起也活下去，不活得多姿多彩都對不起你我。

將相片小心地放回鐵盒，陳毅拿起了那本泛黃的書籍，上面書寫著「劍術基礎」，書頁已經有些殘破，看來是被經常翻閱的，想起周寒煙說「我」的父親是個武俠迷，他對此有了更深層次的了解。

不過等陳毅看到書面下方的「九州古籍出版社」，臉皮就不自覺地抽了抽，枉我還以為會是什麼絕世秘籍，雖然書面寫著是「劍術基礎」，但誰知裡面時候藏有什麼秘密，鬼知竟然是出版社面對大眾出版的書籍。

陳毅不死心地粗略翻看了一次，確實只是一本教導基礎劍術的書籍，沒有夾層，沒有小字。唯一的好處是有配圖，但是圖上的小人並沒有傳說中內力運行的路線，陳毅只好把書先放到一邊，然後拿起筆記本。

翻開筆記本，發現裡面藏有一張紙，陳毅將它拿出來看了看，發現是一張寫滿日文的紙張，左下方蓋有一個紅印，右下方是自己的名字與紅指模。

是學園都市的入學賣身契嗎？陳毅將其放回鐵盒，等學會了日文再看吧。接著翻開了筆記本的第一頁。一頁紙的陳建興三個字，寫得很認真，筆力直透紙背，形成深深的筆痕。

最後有一句話，我終於會寫自己的名字了。字寫得很醜，但字裡行間充滿了喜悅，陳毅繼續往下看去，前面的好幾頁都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基本沒有表達什麼意思，應該是初初學字。

陳毅一直翻下去，翻到一半多才明白這個筆記本是陳建興用來記錄感想，雜談的，只是偶然會寫上一寫，不過陳毅也從中獲得了一些信息。比如，陳建興、張德明和周漢陽三人是同一個村子出來闖世界的，之後通過努力、學習，從搬磚的到成功創立了三人的房地產公司，勵志。

又比如是如何遇上陳毅媽媽的，當時愛得如何深沉。陳毅一直往下看去，終於在一頁紙上發現了感興趣的，紙上寫到：「世間真的有超自然的力量嗎？」

繼續看下去，發現是陳建興、張德明兩人登山遠眺準備買下來的地的地形時，碰到了一場超能力者的打鬥，兩人用望遠鏡看到一人帶著另一人，遭到數百人的圍攻，最終還是被人殺了出來，轟鳴的槍火，竟比不上肉體凡胎，被人殺得血流滿地，屍橫片野。

日記最後還重點寫到，那人突圍出去的時候，還向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好像知道他們在遠處觀望一樣。

之後寫到周寒煙的父親開始轉行做海外貿易，舉家搬到日本，之後就是陳毅「母親」的死亡，他在本中寫到「吾妻已逝，何以獨活」，充滿了求死的心態。然後後面就沒有再寫了。

陳毅合上筆記本，把最後的鋼筆拿起來看了看，鋼筆已經很老舊了，筆筒上的漆也掉了七七八八，樣子挺難看，不過陳毅知道，這是她送給他的禮物，他不捨得丟棄。

陳毅將所有的東西重新放回盒子里，走出陽台，深深吸了口氣，從此，自己就要以一個新的身份在這個世界生活下去了，名字一樣，身體可能也跟著穿越過來了，但過去再也不同了，自己不再是自己，而是這個世界的陳毅。

不論這是命運的抉擇還是諸神的玩笑，我都會去追尋真相的。只要我不死，那麼世界的奧秘終會被我所探索清楚，如果這一切都是虛假的，那麼就讓我把這一切都撕碎吧。

陳毅緩緩把心情平復下來，開始詳細回憶當年看過的某科學的超電磁炮，希望藉此為未來做好準備。思緒回到了最初看電磁炮的感動，但記憶已經模糊不清了，畢竟時間已經過了8年，或者更久。而自己也只看過一次，不像狂熱者們看過還會再看。

苦苦思索之下，還是整理出來了一點有用的記憶。學園都市是魔法與科技並存的世界，在學園都市光明的背後是令人絕望的黑暗。包括學園都市的學生，也只不過是學園都市用來進行超能力實驗的小白鼠。

故事由兩部番劇組成的，一部是自己看過的某科學的超電磁炮，主角是御坂美琴，講述御坂美琴在學園都市中的青春日常和打鬥，出場人物還有喜歡炮姐的白井黑子與黑子的兩個同學，佐天和初春。

御坂美琴是實力達到Lv5的電擊使，白井黑子則是Lv4的空間能力者，其餘兩人好像沒有什麼能力，劇情主要是虛空爆破，幻想御手，妹妹們，其餘的就不記得了。之後還有個沒有存在感的男主角上條當麻，還有學園都市的最強者，一方通行。

另一部番就是魔法禁書目錄，自己沒有看過，不過在B站看視頻的時候還是有一點記憶存在，其中的主角就是超炮中的無存在感男主，上條當麻，好像講述的是上條當麻與魔法側的故事。

故事發生在御坂美琴的某一個暑假中，看來自己要在這段時間先找出御坂美琴和上條當麻才行，確定時間到哪裡了，然後就是努力開發超能力，爭取形成自保之力。

不知自己穿越過來之後，如果不做改變，這個世界的人的命運還是如自己的記憶一樣嗎？真是讓人不爽啊，早早地，命運就已經確定，結局也早已註定，不知道劇情走完之後，世界又是如何的？

這到底是幻想的世界還是真實的世界，為什麼我會穿越到劇情未開始之前，而不是中間或者，結束之後。

越想陳毅的面色越猙獰，心中只想一劍劈開這個世界，看看這個世界是真的，還是假的？情感到了最激烈時，陳毅只覺得這一刻，只要手中有一柄劍，那麼要劈開這片天地，也毫不費力。

陳毅愣了一愣，哈哈，原來是你帶我過來的。然後再望了望房中的那個鐵盒，視線好像要透過箱壁看到裡面的那一本書。

什麼都是設定好的嗎，包括我的身份，包括出現在我身邊的這兩個人，包括這本書。

哈哈，願我這一世璀璨如流星！哪怕只有剎那的光華，也要鬧他個天翻地覆，去他的命運，去他的穿越。

望著群星璀璨的星空，自穿越以來的種種情感終於一一爆發，思念，焦慮、迷茫、彷徨、驚恐……

最後還是思念佔據了上風，你們還好嗎？陳毅望著天上的月亮，淚眼婆娑。

張德明從門縫中見陳毅房間的燈光還沒關閉，忍不住敲了兩下門，發現沒有回應，於是就打開門，見到陳毅在陽台上仰望星空，就走到陳毅身旁，同樣望著天空說道：

「在想什麼呢？」

陳毅下意識地說道：「不知他們在那邊過得還好嗎？」

張德明錯愕了一下，然後道：「會很好的，他們在那邊也會關心著你。」

陳毅這才回過神來，知道張德明理解錯了，但沒有出聲矯正，再次嗯了一聲以作回應。

「回去睡覺吧。」張德明道。陳毅點了點頭，回到床上躺下，看到陳毅躺到床上，張德明說了聲「晚安。」就把燈給關了，走出房門並關上。

情感已經宣洩過一波的陳毅，望著眼前的黑暗良久，終於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