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坦白

白言歡嘆了口氣，阮祺的事情，她也不方便多管，只能走到廚房，煮了一鍋粥。

半個小時，粥都已經好了，歷南城還一動沒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白言歡把粥盛進碗里，敲響了阮祺卧室的門。

阮祺也沒睡著，倚在門口看著她，「怎麼了？」

白言歡把粥放到她面前，「胃裡不舒服吧，過來吃點東西？」

阮祺愣了片刻，歪過頭看了一眼沙發上的歷南城，猶豫了一下才回答：「好。」

客廳茶几上，白粥散發著香味兒，阮祺一勺接著一勺舀著，遲遲沒有放進嘴裡。

「想說什麼，就說吧。」

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歷南城抬頭看她，「你太讓我失望了。」

阮祺揉了揉頭髮，整個人縮在單人沙發上，「我是個丈夫常年不在家的已婚女人，所以我要注意和所有異性相處時的尺度。我應該避嫌的，我不應該在外面喝這麼多酒，不該讓久別重逢的男人送我回家，不該舉止過於親密，不該連句解釋都沒有，把你們晾在外面。」

白言歡驟然心疼，「嫂子，你別這麼說。」

阮祺低低的笑著，「我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懂。但是，歷南城你失不失望，我並不在意。就算按關係，我該叫你一聲小叔子，可我和你大哥之間的感情，你干預不了，隨你想告訴他也好，不告訴也罷，我不必和你交代什麼。」

「嫂子，我信你的。」白言歡打斷了她的話，也阻止將要開口的歷南城。

不過就是樓下的一個見面，那不足以當做什麼證據。事情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不過，她的話，讓阮祺停止了笑聲，有些詫異的看著她，「憑什麼相信我？」

白言歡把她手裡的粥碗放回了茶几，「既然不想喝白粥，就直接告訴我就好，不必在意我的感受。嫂子，你是心理學專業的專家，你想讓別人誤會你，很容易。可你那麼柔軟，即便想讓我們誤會你，也不想我因為你不喜歡我的粥而難過，不是嗎？這麼柔軟的人，怎麼可能會做那種事情。」

阮祺失笑搖頭，她長在華京，從沒見過白言歡這樣的女孩子。華京，她的身邊，總滿是算計和心機。今天這種事情，如果叫別人看到，不用到明天就會被用心的人利用成了流言蜚語。

可白言歡，竟然說她相信。

「我這種說好聽了叫柔軟，不好聽就是怯懦，不用把我說的那麼好。」阮祺目光慘淡，否定自己。

「可你是愛大哥的，不是嗎？這麼多年，如果不是真心相愛，怎麼堅持的下來。」白言歡感同身受。

歷展霆也好，歷南城也好，這對兄弟的地位擺在那裡，想好好的待在他們的身邊，要比維繫平常的婚姻感情多付出千百倍。

阮祺被她說的動容，這麼多年的苦都放在了心底，猛然被這樣觸動，她竟不能自已，「是啊，一旦愛上了一個人，那裡會輕易放手。」

歷南城抬眼瞥了她一眼，「我們是一家人，沒什麼不能說的。」

阮祺總算沒有攻擊性了，倚在沙發上撐著自己的腦袋，「他是我讀本科時候的老師，那時候我很喜歡他，可他不同意師生戀。然後，我考上研究生，他幫了我很多，我們一起做課題，一起做科研，有很多共同話題。可後來，學院有了個出國的名額，他有重提師生戀的事情，說什麼都要走。呵……其實都是借口，我明白的。我以為國外的心裡專業前景那麼好，他不會回來了，可今天大學同學叫我去聚會，我想都沒想就去了，竟然會碰見他。」

「我很驚訝，幸好沒有失態。但我還是喝了很多酒，走出會所的時候，我踉蹌了幾步，他扶住了我，說要送我回去。我本想拒絕，可他說，我這樣沒辦法自己回去，他只是送我而已。我聽老同學說，他回國開了自己的工作室，也在華京……」

她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說到最後，有些語無倫次。

「他是喜歡你的吧。」白言歡聽到最後，才開口。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他當初不出國，我結婚的對象或許就是他了。」阮祺赤腳從沙發上下去，走到酒櫃前，又打開了一瓶酒。

「可他在事業和愛情當中，選擇了事業。」白言歡思緒翻飛，會做這種決定的男人，他不是第一個，也絕不是最後一個。

阮祺回到沙發上，又灌了自己一口，「是啊，那麼好的機會，出國直接就可以去斯坦福做交換，斯坦福的博士學位，可比國內的值錢多了。」

白言歡的眼神有些猶疑，「嫂子，你當初是可以一起去國外的吧？」

她是知道阮祺在業界的口碑的，更何況，阮祺自己也是出國留學過的。

阮祺的眼神明滅，「是，是可以一起。可我不願意，我阮家的女孩子，怎麼能在一段感情里這樣妥協，我不能放任自己這樣，最後結果我會失去自我的。」

她比誰都清楚，主觀上她有自己的驕傲，客觀專業上，她比誰都清楚因感情而產生的抑鬱症成因是怎麼來的。

白言歡在那一瞬間明白了，藍沫沫為什麼會恢復的這麼快，那些事情，她其實都經歷過，只是她自己能夠儘早調整。

「那現在……」

「呵……覺得自己事業有成，就後悔想回來找我。我憑什麼要站在原地等他，如今我有我自己的婚姻，我家庭幸福美滿，他反倒心裡不平衡，這種男人有什麼值得我愛的。歷展霆，比他好的太多了。」阮祺十分不屑，那是從骨子裡流露出的高傲。

她又喝了不少，整個人都已經不太清楚了。

沉默下來的幾分鐘，她就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白言歡把粥碗放到廚房，又出來把阮祺攙到床上，蓋好被子。

等她出來的時候，歷南城正看著她，「她怎麼樣？」

白言歡把門帶好，輕聲說：「睡著了。遇見這樣的事情，傷心是難免的，嫂子她……」

「我明白她了。」歷南城打斷了她，先表達了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