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真正的王者
然而，宮羽一直沒有出全力。
他在進攻花麟的同時，也留了足夠的力量防備其他人。
畢竟他是寒族，誰知道其他異族武聖有沒有二心。
見有人想逃，他隨手擲出萬千寒冰。
「啊！」
「啊！」
「啊！」
天武在武聖面前毫無還手之力，一時之間死傷無數。
花麟目眥欲裂，手中戰刀劃開冰霧，渾身烈焰沸騰，怒吼著朝宮羽斬去。
法師畢竟是法師，不敢讓武修靠近。
宮羽抬手在身前凝結重重屏障，逼迫花麟減弱速度。
減到最後時，花麟根本無力前行，在半空中被四面壓來的冰牆鎖死。
「小牧，你如果有保命的手段，快點用出來，保護好幽蘭。」
梁牧臉色扭曲，還是無法發布命令。
樹妖不是無敵的，真的不無敵。
很多人以為有核巨樹，有世界樹，梁牧就能夠大殺四方。
可問題在於，核巨樹一個月只能釋放一次大招，用后就是廢物。
世界樹純防禦，所謂的自然凋零也是傷害屬性的防禦技能。
至於桂樹妖的不死之身，以及樟樹妖的絕對防禦，都是短時間的技能。
其中有個關鍵詞，短時間。
三秒的絕對防禦不能讓梁牧秒殺武聖。
一次不死之身，也不能讓梁牧在武聖手下不斷復活。
至於菩提樹的止戈，受限於各種條件，一不小心就會把自己鎖在囚牢里。
還有其他戰鬥型樹妖也不夠強大，別看楓樹妖殺起來多瘋狂，紫檀妖能攻能防好似銅牆鐵壁。
但是他們在武聖面前，也就是一巴掌的事。
因此，梁牧真沒有那麼強大。
抱歉，他做不到爽文裡面的主角那樣，隨手召喚出成百上千武聖把對手碾壓。
「菩提樹，準備吧。」
但花幽蘭突然把他抱住，眼中淚花直落。
「梁牧，梁牧哥哥，能不能救他，我感覺他不能死。」
梁牧勉強露出一抹笑，回答：「抱歉，我現在救不了那麼多人，他應該有逃命的本事。」
「不，他沒有的。」
隨後朝著花麟呼喊：「大叔，梁牧能帶我們離開，你快點過來吧！」
花麟心生暖意，女兒終究還是會在乎自己。
「梁牧，叔叔比你更清楚形勢。不管有什麼辦法，儘可能保護好幽蘭。我再助你一手。」
他怒聲高喝，以純粹的靈力震開冰牆。
霎時間，殺氣衝天，破開雲霧。
其他武聖跟著看來，此時的花麟好似一瞬間頂天立地，威勢不弱於武聖。
宮羽驚呼：「燃燒真靈，你瘋了？」
「嘿嘿，老子防守大半輩子，以前出不了北涼城，如今出不了寒江城，被你們一直壓死。今日難得有機會酣暢淋漓打一場，不計後果。關都，有本事你我單挑。」
唰！
人影如箭，射向關都，逼得後者閃身挪位，不敢硬抗花麟的刀鋒。
世界樹里，菩提樹詢問：「主人，要開始了嗎？趁著武聖被牽制。」
梁牧深吸一口氣，抬手將一大群樹妖召喚出來。
桂樹妖，樟樹妖，以及龍脈樹。
「阿桂，給花叔起死回生。其他桂樹妖在起死回生觸發或者失效后依次補充。老樟，在他最危急的時候給絕對防禦，但不要和桂樹妖的技能重合。」
樹妖們明白。
而後，梁牧走向龍脈樹，問他剛才的話什麼意思。
原來，在梁牧準備讓菩提樹止戈時，龍脈樹告訴他：「我知道主人很不甘心，不願意在這種時候做縮頭烏龜。既如此，那就做王者。」
此時的龍脈樹周身金光閃閃，樹上的龍脈鎏金閃亮，比世界樹還要更加吸引人。
他問：「請主人回答我，什麼是王者？」
獲得龍脈的條件。
梁牧明白了，龍脈樹想給自己龍脈，只要自己能夠準確回答問題。
可是這種問題飄忽不定，很難回答。
無數想法在他腦子裡轉動，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菩提樹走來紮根在一邊，釋放出溫和的淡藍光澤。
梁牧下意識坐在菩提樹下，讓自己的心靈鎮定，把所有的一切理清楚。
他出生在華夏國西部的農民家庭，從小父母外出務工，被爺爺奶奶撫養長大。
他經歷過孩童時候的美好，也見識過各種黑暗與陰鬱。
世界被擠壓，他也將自己擠壓，於是，他開始憎恨這個世界。
後來參軍了，隊伍的陽光上進，讓他重獲新生。
不過，退伍后的落寞也讓他再度蒙上人生陰影。
他記得自己死亡時候的恐懼與解脫，也記得兩個孩子哭泣時候的張皇無措。
大千世界，茫茫星空，生命在很多時候過於脆弱。
穿越到真陽星之後，他本以為即將死亡，哪知道會有所謂的自然神靈幫助自己。
馴化樹妖，結識夥伴，他真正重生。
很多人以為樹妖只是妖，與人相差甚遠。
但是在梁牧看來，只要樹妖願意與人類和平相處，其實也和人類一樣，是智慧生靈。
他不知道什麼是王者之心，他只知道，當自己有足夠的力量時，他願意保護一些人。
抱歉，他不是冷血無情的殺手，不是碾壓一切的惡魔。
他只是一個僥倖獲得力量的軍人。
剝去軍人這層身份，他其實就是普通人，和你我一樣害怕死亡，會對生命心生憐憫，會羞澀會緊張，也會在大是大非的時候踟躕不前，猶豫不決。
他本身就不是完美之人，不論身體還是性格的缺陷，他可能比大多數人還多。
這樣的人物就不能成為王者嗎？
梁牧知道有很多人在針對自己，但是也知道，有更多人對他寄予厚望。
非罪的流民，被壓迫的百姓，愛好和平的自然生物，還有自己已經死去的家人。
心裡略有感悟時，旁邊傳來一聲慘呼：「爸！」
梁牧睜眼，看到花幽蘭淚流滿面，身上火焰轟鳴，雷霆爆炸。
在天上，耗盡了樹妖一切防禦技能后，花麟斬出了平生最強大的一刀，將關都的左臂齊肩斬下。
同時，宮羽的寒冰箭刃穿透其胸口。
梁牧閉眼，答覆龍脈樹：「真正的王者！敢於正視自己的所有弱點；敢於承擔最艱難的折磨；敢於挑戰刀山火海；敢於把自己的未來傾覆在汪洋大浪。真正的王者！能夠在承擔榮譽的時候保護自己能保護的弱者；能夠粉碎一切改變既有規則的叛逆者；能夠勇往直前面對比自己勇猛的強敵。真正的王者，需要一顆勇武之心心，不需要純粹，不需要赤子，只需要承認自我，發揚自我，再弘揚天下，驅散黑暗或者承受黑暗。」
叮！
龍脈樹上面有一條龍脈從枝丫上脫落，化為小小的金龍，在空中盤旋一陣后，從梁牧的腦門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