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思維空間

「本台最新報道，我市西部郊區公琦村附近的318省道上，發生了一起嚴重交通事故，一輛大型油罐車與一輛計程車發生碰撞，引起油罐車起火爆炸，事故已經造成了兩人死亡，一人重傷生死未卜。死者分別是油罐車和計程車的司機，計程車上的乘客僥倖生還，直到新聞發布時，還未脫離生命危險。這名乘客名叫沈楓，是我市二中的一名應屆畢業生，品行優秀……」

沈楓的母親看著電視中播報的新聞，正在飯桌前等待沈楓回家吃飯的她雙手不住的顫抖著。

她不敢想象這是真的，自己兒子就在半天前還活蹦亂跳的從家中跑出去，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電話響了，沈媽拿起電話接通，電話那頭傳來了王子陽的聲音。

「阿姨，跟您說件事情，您千萬別著急。」

沈媽捂著嘴，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聲音哽咽的說道：「陽陽啊，阿姨，剛剛，在電視上已經，已經知道了。」

電話那頭王子陽聽著電話那頭沈媽哽咽的聲音，也沉默了，好一會才繼續說話：「阿姨，您先別傷心，一切會好起來的，我一會派人去您家接您。」

沈媽捂著嘴點點頭，嗯了一聲。

電話那頭傳來了江輕盈滿帶著哭腔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是沈媽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子陽，你快去看看吧，沈，沈楓他，他，都燒的沒個人樣了……」

轟，一瞬間，沈媽感覺到自己腦子彷彿炸掉了，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放聲的哭了出來。

王子陽也知道自己辦了錯事，連忙安慰沈媽，但是不論說什麼對於情緒崩潰的沈媽來說也是無濟於事，無奈之下王子陽只好掛斷電話。

之後王子陽跟隨江輕盈來到重症監護室的玻璃幕牆邊上，看著裡面插著各種導管，奄奄一息的沈楓，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他不管別人怎麼樣，整個高中時光里，他是真的把沈楓當成好朋友。尤其是在班裡傳聞他爸是市裡的時候，班上的人跟他交往就都開始令他不舒服，只有這個做了兩年多同桌的沈楓，沒把自己當外人。

尤其是自己跟趙子雍關係鬧僵了之後，班上的人就更不敢跟自己又過多的交往了，可以說自己也就只有沈楓一個好朋友，在聚會上時沈楓替自己說話，也是感動到了王子陽，心想著這才是一輩子的好兄弟呢。

甚至自己跟江輕盈相識相知相愛都跟沈楓離不開關係，雖然在這件事上王子陽確實覺得自己對不起沈楓，他也早就知道沈楓喜歡江輕盈，但是他跟江輕盈兩情相悅是誰都無法阻擋的事情，而且他覺得沈楓應該會理解自己的。

沈楓在班裡出了名的油嘴滑舌，班上的事情多多少少的沈楓都會摻一腳，看上去似乎哪哪都是朋友，但是結果呢，自己在聚會上說出這個消息之後，還就只有他跟江輕盈兩個人來到了醫院。

「趙子雍！」

王子陽死死的握著手機，咬牙切齒的說道。

趙子雍帶著兩個保鏢把沈楓拽到門外他都是看在眼裡的，但是當時自己周圍很多人圍著自己講話，實在是脫不開身，心裡想著總歸是同學一場，趙子雍應該不會太過分的。

但是當自己終於空閑下來，到門外的時候，外面就只剩下一灘還沒來得及打掃的血漬，沈楓早已經不見了蹤影，趙子雍也在不久前離開了。

現在想來，他內心滿滿地自責，如果自己當時不好面子跟同學閑扯，而是第一時間跑到外面找沈楓，或許他就不會離開聚會，也就不會出現現在這種局面了。

雖說江輕盈在一旁不斷地安慰自己不是自己的錯，但是在內心深處，王子陽始終覺得是自己害死了沈楓，自己的好兄弟。

除了自己這個「殺人兇手」以外，罪魁禍首當屬趙子雍了。

王子陽眼神中滿是毒辣，他在內心發下毒誓，如果沈楓真的出了事，自己一定不會讓趙子雍好過的。

在沈媽執拗之下，王子陽還是讓她來到了重症監護室外看了沈楓現在的狀況。

看見沈楓渾身都呈現焦黑狀，沈媽頓時眼前一黑，暈倒了過去。之後不論沈媽說什麼，王子陽都不會讓她再去重症監護室一次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終於，在重症監護室待了九天的沈楓終於脫離了生命危險，在得到這一消息之後，沈媽每天因憂鬱憂愁而日漸憔悴的臉上終於多了幾抹笑容。

又在重症監護室待了三天，沈楓終於是可以轉到普通病房內了。

現在病床上的沈楓看上去雖說沒有之前那般嚇人，但也是因為渾身上下都包裹著繃帶。沈媽每天都守在沈楓的床前，守護著自己的兒子，沈爸得知消息后也立馬從外地趕了回來。

王子陽時不時的也會來醫院探望一下沈楓，畢竟現在正在暑假裡，空閑時間很充裕。

昨天高考成績發布，沈楓出人意料的考到了本科線上五分，若是再平常沈媽沈爸肯定會比過年還要高興，但是看著現在病床上的沈楓，心裡確實滿滿的傷感。

醫生已經提前通知了夫妻二人，說是現在這個模樣，連植皮都沒有辦法做到，毀容是無法避免的，而且能不能恢復行動能力也要看天意了，恢復的不好的話，可能會在床上度過餘生。

雖說原本夫妻二人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真的聽到醫生說出來的時候，二人的情緒都抑制不住了。一直以來剛強的沈爸也在這一刻痛哭流涕。

在王子陽的幫助之下，幾家媒體都報道了這一件事情，醫院全面了醫藥費，政府也都下發了撫慰金，但是就算是這樣做，也彌補不了王子陽心中的愧疚。

他甚至已經做好了管沈楓一輩子的打算了。

又是半個月過去了，沈楓還沒有半點要蘇醒的跡象，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沈楓的生命體征一天好於一天，雖說關心沈楓的眾人心中焦慮，但也算是平靜。

但表面上的平靜並不代表真正的平靜，此刻沈楓的精神世界正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思維空間，只不過平常人完全沒有辦法進入到這裡面，但是還是會有人，天賦異稟，通過後天努力進入到自己的思維空間。

如果進入到了自己的思維空間內，就會發現這裡，是一片看不到邊際的水面。

平常心平氣和的時候，這裡則風平浪靜，清澈見底，如果情緒發生變化，那水面也會相應的變化，憤怒時捲起驚天駭浪，喜悅時泛起點點漣漪，傷心時水質渾濁不堪。

但此刻沈楓的精神時間則是變成了一片火海，火焰幾乎佔據了水面的每一寸地方，熊熊燃燒的烈火將沈楓的精神世界襯托得宛若地獄一般。

在火海的中央，有一座小亭子，古色古香，風雅至極。

沈楓此刻正站在亭子的中央，面色凝重，目光如炬，盯著亭子中另外一道身影。

另一邊則是在之前那場爆炸中已經喪生的離陽神君黎重雲，此時的他已經不再是那個油膩的計程車司機的模樣，也不是顯出法身的威武戰神，此刻的他褪下戰甲，身著束身長袍，面色威嚴，盯著沈楓。

氣氛十分的凝重，宛若外面熊熊的火焰，兩人的眼睛彷彿都要燃燒起來。

「重雲兄，這回，你怕是沒有勝算吶。」沈楓率先打破平靜，開口說道。

黎重雲冷笑一聲，回：「你怕是在說笑話吧，我黎重雲征戰三十三天的時候，你老祖宗還在娘胎里呆著呢。」

「哈哈哈哈，好漢不提當年勇，如今的你，憑什麼來戰勝我。」

「黃口小兒，待會敗在了大爺我的手下，看你還能不能說出來這樣狂妄的話來！」

一番唇槍舌戰之後，兩人又恢復的平靜，靜默讓周圍的空氣都要凝固，但是火藥味卻充滿著四周，隨時都要引爆。

兩人互相凝望著，這是一場心理的博弈，這是一場謀算的較量，兩人必須集中全部精神來維持自己的狀態，否則失敗就要在一瞬間降臨到自己頭上。

二人顯然都很渴望這場戰鬥的勝利，這已經不是一場簡簡單單的鬥爭，二人都賭上了自己的尊嚴，這時一場尊嚴的對決。

黎重雲揮手撩起自己的衣擺，抬腿踩在了亭子的長凳上，上身前伏，手肘放到膝蓋上瞪圓雙目怒視沈楓。

另一邊沈楓也不甘示弱，有樣學樣，做出跟黎重雲鏡像的動作，氣勢不甘示弱。

黎重雲放在膝蓋上支撐身體的手開始不住的顫抖起來，雙手死死的攥緊拳頭，眼睛內血絲密布。

終於，黎重雲再也支撐不住了，沖著沈楓的眼睛呼出一口氣。

沈楓面對偷襲猝不及防，懷著遺憾和不甘，眨下了眼睛。

「哈哈，老子贏了！」黎重雲揉著酸痛的眼睛高聲歡呼。

沈楓大喊著，「你耍賴！」

但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大喊起來。

「神經吧！描寫了這麼多，到頭來竟然是比這種弱智遊戲？作者你是不是有病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