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要活一起活

有那麼一瞬間，林楚已經想歪了，他以為自己按在了蘇櫻的……然後，就像那些狗血言情劇里的標準模板，這個大美人就此以身相許。可是才幻想了兩秒鐘，等林楚真正看清自己按著的東西時，卻只能欲哭無淚的哀鳴一聲：「香蕉你個菠蘿！」

「好吧，有人打算找我演嗎？」看著手掌按著的魔方，又想起蘇櫻剛才的描述，林楚很無辜的眨眨眼睛。就像在預示他的命運，那隻金屬眼突然爆發出強烈光芒，帶動得圓盤都劇烈震動起來。緊接著，血色光線暴耀而出，在瞬間射入林楚的左眼。正竭力擺脫圓盤吸力的他身形一滯，頓時像座雕像似的呆立原地，失去了所有感覺。

察覺到林楚的異樣，被他壓在身下的蘇櫻顧不得羞惱，連忙倒轉槍柄把圓盤擊落。幾乎在同時，撲空的金屬豹也從深坑中躍出，再度撲向無法逃避的獵物。但就在它張開利爪的瞬間，從林楚左眼中射出的血色光芒，卻有若實質般的擊中它！

被這血光籠罩，兇悍的金屬豹突然僵化，像塊石頭似的怔怔呆立。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蘇櫻還是迅速掉轉短槍，瞄準金屬豹頭部猛烈射擊。就算是再強悍的巨獸，也無法抵禦連續攻擊，憤怒的咆哮著，金屬豹終於溶解為金屬液體。蘇櫻長舒一口氣，立刻將注意力轉回到林楚身上――石化般的男性正呈大字型平躺在地，好像已經失去了生命。

低呼一聲，蘇櫻本能的撲上去，竭力挽起林楚的頭頸。虛弱的睜開眼睛，林楚雙眼空洞的看了她一眼，顫抖著嘴唇道：「長官，我知道這時間不太合適，可是有件事我必須告訴您……」

蘇櫻微微一怔，突然想到某種固定劇情，玉頰頓時緋紅一片。但她並沒有逃避，而是輕輕咬著櫻唇，等待著那或許是最後機會的表白。林楚很無奈的嘆了口氣，輕輕呻吟道：「我想問一下――象我這樣意外掛掉的話，算不算是為國捐軀，能不能領取陣亡撫恤金？」

「你、你就是說這個？」蘇櫻神情一滯，突然變得極為尷尬。林楚很無辜的眨眨眼睛，輕輕點頭道：「沒錯，難道還有比這更重要的事嗎？不過說起來真奇怪，我覺得自己好像沒變殭屍，長官您覺得呢？」

「我覺得，你馬上就會變殭屍了！」蘇櫻惡狠狠的咬了咬牙，殺氣從背後緩緩漫溢出來。可是緊接著，她突然掩口低呼一聲，愕然後退了幾步：「林，你的眼睛……」

「什麼？」林楚怔了怔，本能的跳起身來。蘇櫻不知道怎麼描述，乾脆打開身旁的光學器，遲疑著遞了過去。看她表情這麼古怪，林楚當然被嚇得不輕，連忙顫抖著舉起光學器――難以置信！在光學器的光滑表面上，他左眼的瞳孔竟散發著紅光，色澤鮮艷如同鮮血。

「怎、怎麼可能！」林楚手一抖，差點把光學器給摔了。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左眼中的血光突然消失，而他的瞳孔也再度恢復為黑色。蘇櫻微微一怔，不禁露出疑惑表情，難道方才的一幕只是錯覺？

「兩個人都看錯？」林楚摸摸左眼，當然不太相信這個說法。可是沒時間考慮這個了，金屬怪的嘶吼聲正從遠處傳來，顯然它們正在蜂擁趕來。蘇櫻顧不得多說，連忙把魔方收入懷裡，只是剛剛跑出兩步，她卻又頓時輕呼一聲，踉蹌著摔倒在地。

沒有任何猶豫，林楚立刻將她攔腰抱起，向反方向狂奔離去。但即使以他的小強體質，扛著百餘斤的重量也太過艱難，幾分鐘不到，那些金屬怪的怒吼聲就已清晰可見。看著滿頭大汗的林楚，蘇櫻突然咬咬牙，直接從他的懷裡掙脫跳下。

「我留在這，能拖多久就拖多久！」不給林楚開口的機會，蘇櫻舉槍向著金屬怪連續射擊，又把魔方扔給了林楚：「有些事是軍事秘密，我不能告訴你，不過這個東西你一定要帶給軍部！」

「長官，我不適合做郵遞員……」林楚搖搖頭，有些猶豫的看看遠方。幾隻金屬獸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地平線上，它們的衝擊速度與巨大身軀成反比，也許僅僅半分鐘后就能趕到這裡。而看到林楚還在猶豫，蘇櫻乾脆徑直拔槍，朝著附近的地面連開數槍！

「走，這是命令！」聽到她的怒喝，再加上能量彈的威脅，林楚終於不敢再說什麼，抱起魔方轉身逃命。這是生存的本能，沒人會在可以離開的情況下選擇等死，他當然也不例外。可是僅僅跑出十幾米，當他觸到懷中的那張光碟時，卻突然微微一怔……

「喵的，咱家剛丟下六百多人跑了，再跑還算男人么？」面色陰晴不定的呆立原地，林楚突然重重抽了自己一個耳光，猛然轉頭往回跑。此時此刻，跪坐在地的蘇櫻正輕攏亂髮，舉槍瞄準了煙塵迷茫的地平線……

幾隻金屬獸正變得越來越清晰，巨大身軀在烈日下閃耀，帶著致命威脅。流露出無奈苦笑，蘇櫻艱難的站起來，將槍口緩緩對準自己。一剎那，纖細的手指輕輕扣動扳機，但一隻手突然阻止了這一切！

「長官，我想過了，要死我們就一起死！」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蘇櫻只覺得身體一輕，竟完全離開了地面。在她的視線中，那個年輕男人正橫抱著自己，向遍布彈坑的平原瘋狂逃竄。

「笨蛋，你這樣抱著我逃跑，結果就是害死我們兩個人！」最初的愕然過後，蘇櫻突然覺得眼前蒙上一層水霧，卻忍不住喝道。第一次，她第一次覺得這傢伙這麼可愛，即使那是一種愚蠢的可愛！

「隨便！能和長官您這樣的大美人一起死，我認了！」林楚無謂的聳聳肩膀，順勢縱身躍過一個彈坑：「再說了，我們出來混的全靠一個義……唔，您那是什麼表情，我偶爾也給黑社會打工賺點外塊，不過我只對付六年級以下的目標！」

說著冷笑話的同時，林楚居然也爆發出潛力，在烈日下越跑越快，沿途帶起了翻滾煙塵。蘇櫻不禁又驚又喜，忍不住回頭眺望――出乎她的想象，那些金屬獸居然被越甩越遠，甚至都快看不清外形了。要知道，這些怪物的時速起碼在30公里以上……難以置信！這個有點消瘦的傢伙真的是人類嗎？

「這個嘛，一般我遇到美女的時候，都會潛力爆發的！」林楚保持著速度，同時也一本正經的回答。不過隔了幾秒鐘，他突然低頭看了一眼，然後愁眉苦臉道：「長官，麻煩您寄上領口第二個扣子。雖然我只看到了一點點，不過就算這麼一點點，也會影響我們的逃命速度！」

蘇櫻微微一怔，這才發現軍裝在經歷戰鬥后，早就成了露出白皙肌膚的乞丐裝。又羞又怒的驚呼一聲，她連忙滿面紅霞的扯住領口，可是這種半遮半掩反而更引人遐想。林楚忍不住又看了幾眼，直到蘇櫻羞怒的擰了一把，他這才尷尬的輕咳著，若無其事的抬頭望向遠處。可是緊接著，他突然忍不住「啊」了一聲，滿臉的不可思議。

「怎麼了？」蘇櫻雖然正在小兒女心態里徘徊，見狀還是忍不住問道。林楚難以置信的搖搖頭，遲疑道：「我、我也不知道……那個什麼來著，我好像能看到很遠很遠的東西，怎麼也有近千米！」

「遠視？你確定嗎？」蘇櫻怔了一怔，突然發覺就在此刻，林楚的左眼又轉化為血色。從她的表情中，林楚也感覺到了自己的異變，忍不住問道：「長官，你說我的遠視能力會不會和那個魔方有關？」

「我不知道！」蘇櫻迷惑的搖搖頭，咬著櫻唇回憶道，「魔方是我們在這個星球上推進時，偶然從某個火山口發現的，而所有直接觸碰它的人都變成了殭屍。所以很抱歉，我不知道為什麼你會有這種異變，不過這至少看上去不是壞事，對嗎？」

這倒是實話，至少在現在的逃命情況中，能夠提早發現敵情當然很好。不過看起來這種遠視很耗費精神力，林楚堅持了十幾分鐘后就不得不放棄。但得到新玩具的樂趣很難忍耐，等到精神力稍微恢復了一點，他又忍不住睜開左眼中的血瞳。這一次，他控制了自己「啊」的念頭，雖然此刻出現在眼前的情景更加難以想象……

在他的視線中，數以百計的灰色氣團正從屍體上升起，緩緩飄向空中。它們中的大多數在幾秒后就化為泡沫，但其中卻也有那麼幾團氣體保持著原態，甚至在彼此吞噬的過程中漸漸壯大。

「這、這是什麼？」心頭默念幾聲，林楚無法控制好奇心，不禁在奔跑中靠近它們。彷彿產生某種感應，一個灰色氣團突然飛撲過來，似乎要鑽入他的身體。但就在此時，左眼血瞳中的紅光卻突然射出，搶先擊中了這個灰色氣團。

被這紅光籠罩，氣團彷彿帶著生命似的輕輕跳躍，就像在和血光進行對抗。但紅光的引力顯然更為強大――幾分鐘后，停止掙扎的氣團順著紅光上升，悄無聲息的消失在血瞳中……幾乎在同時，林楚突然覺得頭腦一片清明亢奮，如同新鮮空氣連續吹拂進入，而即將耗盡的精神力也正在快速恢復。

「開玩笑，這東西能補充精神力？」了解到自己的發現后，林楚不禁輕呼一聲。在3020年的地球，人類的精神力已經得到全面的開發，成為越來越被重視的東西。拋開其他不說，精神力越強的人在控制機獸上也會越強，所以無論是軍方還是政府商團，都會對那些擁有精神力天賦的人格外青睞。

而從整體上來說，人類的精神力可以劃分為二十個等級，每五級意味著能力的一個階層提升。實際上，普通人的精神力最高只能到達五級，超過五級者精神力就能終生享受國家津貼，並在就業等方面擁有特權。所以，林楚也曾抱有這種拿津貼混吃等死的想法，不過他的精神力等級到現在也不過四級，怕是再鍛煉十年也不夠。

「香蕉你個菠蘿，不知道這種氣團能不能提升精神力？」在獲知氣團可以補充精神力后，林楚當然也會得隴望蜀的浮想聯翩。看著附近的那些灰色氣團，他終於忍不住又靠過去，學著剛才的方法用血瞳開始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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