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8章 不聽我的話
趙家的人解決了,還有警察那邊。
這些天談家也來過人,想要見周存聲一面,只要他完好無損,他們就能放心,可怎麼求,周存聲還是拒絕相見。
警察那邊也是因為談家的關係,因而延遲了好些天才找到周存聲詢問當時的情況。
那炸彈是拆彈組和馮醫生一起努力過想要拆除的,儘管如此,卻沒有成功。
他又是怎麼逃脫的,便成了疑點。
面對警察的詢問,周存聲答得很平淡,沒有撒謊,速度也很快。
審問結束,錄完筆供。
孟訣什麼都沒有問,默默負責送周存聲回去,他坐在車上,累到憔悴,沾到靠背便睡,這些天他都在照顧謝桑,自己還有傷在身,卻硬是跟護士學習了怎麼給謝桑換藥,她嫌自己的傷口丑,不願意給他看,鬧過幾次。
看她那樣難受。
周存聲拿著葯,站在她身邊,手足無措的,淚光閃在眼眶裡,像是要哭出來。
他如此,謝桑才答應讓他給自己上藥。
這個過程非常煎熬,周存聲一分一秒都不敢懈怠,他沒有一刻忘記過,是自己的錯,才讓謝桑受那樣重的傷,懊惱自責,匯聚在心見,無法釋懷。
他這樣,孟訣瞧著也不好受,急忙將他送回到謝桑身邊,他狀態才好了些,他替謝桑關上病房的窗,有些嚴厲,像是要罵人,「風這麼冷,他們怎麼還開窗?」
謝桑眼神倒是懶懶的。
「我讓他們開的,透口氣。」
孟訣沒進去,站在病房外,跟謝桑眼神對視了一刻,她散漫的笑了下,像是在安撫他,又像是在對周存聲的行為表達無可奈何。
孟訣帶上車門離開,又回到警局,翻看周存聲的筆錄。
看了這些,才能明白他為什麼會在活下來后,是如此遊離的態度,負責案件的警察頗為感慨,「那個姑娘會跑上去,這是我們都沒想到的。」
並且她不是走電梯,電梯口有人把手,會將她攔在樓下,為了周存聲,她爬了二十層樓,警察前腳剛撤退,她便不怕死的衝進去。
相文淵的那番說辭沒有唬住她。
又或者,她就是抱著跟周存聲同生共死的心去的,膽大的將炸彈從他身上解開,卻沒有如相文淵所說,一旦脫離人體,炸彈就會立刻爆炸。
在最後不到三分鐘的時間裡,她扶著周存聲往樓下跑,還不忘回頭喊上了趙宜媛。
趙宜媛後知後覺要跟上,相文淵見事迹敗露,炸不死周存聲,便要跟著一起離開,在最後的時刻,趙宜媛卻頓住腳步,從后拉拽住相文淵,拖延時間,沒能讓他跑出去。
自己也永遠留在了那裡。
但能替周存聲永久除去這個禍害,她是沒有遺憾的。
可對待沒有感情的人,周存聲無法升起任何的憐憫之情,居多就是在整理狀態后,給她獻上一束花。
讓他更心痛的是謝桑。
差那麼一點點,她就要跟著他一起死了,是在爆炸的時刻,巨大的熱浪竄來,偏偏傷到的,又是謝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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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最快的速度給周存聲安排了出國的時間。
趁著周存聲去吃飯的時間,孟訣將梁易的話轉達給謝桑,她沒有周存聲那樣悲觀沮喪,能救下他,她是慶幸的。
倒是周存聲,對她的涉險耿耿於懷。
「我也想見寶珠姐姐。」
謝桑坐在床頭,吃著周存聲切好的橙子,眼神中神采奕奕,「你告訴梁易,什麼時候都可以的。」
「聲哥能答應嗎?」
「他有什麼不答應的?」
如今在周存聲眼中,外面那些人,大概都是要害謝桑的人,他看他們,都是充滿敵意與戒備的,就連漣漪來,他都不讓她見謝桑。
孟訣本不想在這種時候安排謝桑跟其他人見面,可他們就要出國養傷,遠離喧囂,能夠見她們的時間很少。
「我可以安排,但你要先跟聲哥商量,明白嗎?」
謝桑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周存聲回來時,孟訣剛走,他面色冷淡,言語更淡,「小孟走了?」
謝桑塞下一瓣橙子,鼓著腮幫子看他在房內忙碌著,可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什麼,剛坐下便又拿著橙子給她剝,剝好了又切,只因幾天前小護士說了句對吃橙子對傷口恢復有益。
「別切了,我不想吃。」
她有些埋怨,說完又躺下,碰到傷口,疼得呼了聲。
周存聲沒有去哄,兀自將切好的橙子放好。
埋著腦袋,謝桑疼得要哭出來,發出些抽噎聲,喘不過氣,又一鼓作氣起身,紅著眼眸去看周存聲,「我想讓你活著,這也有錯嗎?」
周存聲拿著的水果刀,握著刀柄的指節泛白,眼神平靜幽深,「我從來沒說你有錯。」
「如果我遇到那樣的危險,你也會去救我的。」
這是她能夠肯定事情。
周存聲並沒否認,他會為了她冒險,卻不希望她賭上自己的命為他去冒險,「你知道我送你出國的目的嗎?」
「知道,不就是讓我遠離這些危險嗎?」
他們分明是在爭吵,卻沒有一個人是言語刻薄尖銳的,周存聲更是,他恨不得掏心掏肺的愛她,又怎麼忍心看她跟他一起受傷,「所以你都知道,你沒走,不聽我的話。」
「如果我走了你就死了,死了你懂嗎?」
她哭得喘著氣,周存聲心碎似的,握著她的手,替她緩氣,「我懂,可看到你受傷,我更難受。」
「這點傷能換你活著,沒有比這更划算的買賣了。」
他們想法不一致,卻都是為了對方好。
周存聲理解,「是我的錯,我不該那麼想不開。」
「你為我斷掉一根手指的時候,會覺得後悔嗎?」
她的眼淚盡數落在他的肩膀,滑進衣服里,她壓在他肩上抽泣,他按著她的背,話語很輕,卻又堅定,「就算是死都不會後悔,何況一根手指。」
變得殘疾,他的確沮喪過,卻從沒有為此後悔。
謝桑又哭又笑,「既然如此,你就該明白我的心情,如果我真的走了,我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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