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主子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比起那什麼牢子安凰郡主,這才是正事!
將主子的背影畫送到天下會,究竟是真為找人,還是膽大包天,想借這副畫敲打主子?
不管是哪個,對他們來說都不是好事。
「我出宮那天,亂葬崗有一個活棺,去查查誰家的。」冥連瀾將茶抿盡,修長白皙的手指鬆開茶杯,悠揚的聲線盡顯清冷。
風涯一愣,旋即抱拳退下:「是!」
主子讓查,肯定有原因。
戚景主動添茶:「殿下,這活棺和畫像是有什麼關聯嗎?」
冥連瀾轉了轉茶杯,俊美清雋的面龐上神色淡淡,如同那束目白綾,毫無顏色,飄揚起來卻勾得人心痒痒:「沒有。」
沒有?
戚景疑惑,如果沒有,那主子查活棺幹什麼。
懲惡揚善?
不符合主子性格啊。
戚景又看了看畫像,雖只是寥寥幾筆線條,卻將神形畫得活靈活現。
宮中的大師都未必有這水準!
「那主子,天下會的畫像要不要查查?」戚景問。
「不必。」
竹葉飄飛,落到茶杯中,為茶水掀起波紋,打破了悠然靜謐。
冥連瀾忽然問了一句:「天下會這名字誰起的?」
「回主子,是桑桐。」戚景回答。
冥連瀾淡淡道:「真難聽。」
戚景:「……」
桑桐會傷心的主子,真的。
倏,一道黑影從牆外躍下!是來而復返的風涯,他的表情有些微妙:「主子,查到了,那棺材里的人是尚書葉傲朝的女兒,葉子佩。」
冥連瀾端著茶杯的手指一頓,一向淡漠的精緻五官上難得出現情緒,晦暗莫深一閃而過,只是唇角微翹。
兩次,可真是大膽。
葉子佩?這名字有些耳熟啊。
吃著糕點的戚景些許思量后,忽然吃糕的動作一頓,眼睛睜大:「葉子佩,那不是剛幫慕臨出頭的安凰郡主?!」
風涯表情複雜的點頭。
是的,就是那個不省油的燈。
「居然被家人活埋,看來這安凰郡主挺可憐的。」聽了來龍去脈,戚景評價了一句。
難怪雲項要把葉子佩送進宮。
活埋嫡女,這葉家人不是好鳥啊!
冥連瀾神色逐漸變淡,淡薄得好像從未有過變化,只是手指捻轉著茶杯。
葉家?
「我回來時,她還在和慕臨用膳,慕臨在喂她吃東西,兩個人笑容燦爛,看起來並不可憐。」風涯面無表情的否認。
戚景摸了摸下巴,揣測:「難道是葉子佩太惡毒,葉家人看不下去,所以……」
「咔擦!」
什麼聲音?
兩人齊齊看向音源,茶杯從底部出現裂痕,正一點點的往上蔓延,而其主人還極其優雅淡定的端著。
「主,主子,您怎麼了?」戚景試探的開口。
冥連瀾施施然的將手一松,一舉一動都極其矜貴,散發著謫仙的氣息:「天下會最近不是有個棘手的任務?讓她去,事後抽取五成傭金。」
若是細聽,這聲音有些泛著不爽的冷意。
說完,冥連瀾站起身來踏步往房內走去,也不管身後兩個膛目結舌的人。
「損人利己,主子也太黑了。」
「打主子的主意,就要付出代價。」
「只是這計劃只能用一次,畢竟五成太黑了點,是個人都不會幹,除非窮瘋了,不過這副畫,風涯我覺得我們可以留下來,畫得還真不錯。」
話音剛落,一道強勁的內力襲來,直接將桌子上的畫捲走!
「……呃。」
戚景看著冥連瀾將畫抱在懷中,氣質若清玄一般消失在視線里。
怎麼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呢?
戚景看向風涯:「風涯,你有沒有覺得主子有點反常?」
「我去傳主子令。」風涯轉身。
戚景看著桌子上的杯子碎片,琢磨了半天:「雖然串聯不起來,但總覺得,主子剛才好像有點……生氣?」
「不不不,肯定是錯覺。」下一刻,戚景就笑著搖頭否定了自己。
主子生什麼氣呢,主子有什麼好生氣的。
葉子佩並不知道,因為她的笑容,又因為風涯的多嘴,她即將踏上從業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面對周扒皮的艱苦打白工路程。
如果早知道,她絕對不會笑!絕對!
「這個不能,這個也不能,這個更不能……」葉子佩正在翻御賜的補償,可每一樣東西下面都有讓她絕望的皇家印章!她不信邪的往下翻,檢查過的就往後扔。
宮女在後面小心翼翼的圍成一排,唯恐接不到。
她們不知道郡主抽什麼風,一回來就來翻箱倒櫃,翻完就扔,邊扔還不知道在念什麼!
可苦了她們!
「這個也……啊切,啊切!」葉子佩翻到箱底,突然背後一陣涼意,還打起噴嚏來。
她揉了揉鼻子,眸底浮現疑惑。
怎麼回事,難道昨晚一泡,她感冒了?
「郡主,你到底在找什麼?」喜鵲實在忍不住了,煩躁上前。
葉子佩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找你成為八皇子妃的機會。」
喜鵲頓時臉一紅,倒也不生氣了:「那找到了嗎?」
葉子佩不說話,打量著整個安凰閣,慵懶的眼底浮現惆悵。
細盤下來,她發現她真的算是身!無!分!文!
說她沒錢吧,她住在皇宮,說她有錢吧,她一個銅板拿不出。
喜鵲急了:「到底有沒有?」
「就在箱底,自己去看。」
喜鵲急忙跑去。
葉子佩走到小花園,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往太妃椅上一躺,隨手摘了朵花叼在嘴裡,閉上眼睛享受自然陽光浴。
舒服~
入夜,葉子佩換上黑衣,在躍上屋頂的時候遲疑了一下。
給她整得都有陰影了!
「希望今晚能湊夠二十一萬。」葉子佩自己都為這數目齜牙咧嘴。
年紀輕輕負債纍纍,說的就是她了!
避開玄月宮,輕車熟路的往宮外去。
殊不知,一名玄衣男子立於屋頂,衣袂飄飄,白綾束目,悠揚又優雅的飄揚,正對她離去的方向,靜靜不語。
月光灑在他身上,朦朧無瑕,似在為他洗禮。
「異想天開。」良久,他冷冷的吐出這四個字。
縱身一躍,似神袛一般消失在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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