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幫我守著他
擔心引來更多人,弒只得停下。
「小殿下。」太監總管激動得熱淚盈眶,「您終於願意回來了嗎?您這些年都去哪裡了,皇上派了無數人都找不到你。」
弒冷冷的看著他:「你認錯人了。」
說完弒就要離開。
「老奴從小看著您長大,您的各種習慣老奴比誰都清楚,絕對不會認錯!」太監總管攔在弒面前,哀求的看著他,「小殿下,如今魏國成了魏都,皇上昏迷不醒,您得回來主持大局啊。」
弒冷眼看著他,滿眼嘲諷。
現在想到他了?
當年魏國是怎麼對他的,南宮墨雲紅瞳一現世,為了防止內患給南宮墨雲鋪路,直接將他們這些皇子廢了丹田終身不得習武。
不願者或有野心者更是直接斬殺。
太監總管自知理虧:「小殿下,那都是先帝的意思,先帝早年征戰落下重傷,不得已做出這種決定,先帝和皇後娘娘都去了三年了,老奴不求你原諒他們,但皇上沒有任何對不起你啊。」
「當年還是皇上幫你逃亡的啊,這些年皇上更是一直暗地裡尋您,從沒放棄過。」
「魏國也還有個三殿下啊!」
魏國三殿下體弱多病,一直在府邸養病從沒出現過,其實那兒哪有人,只有一個傀儡,都是皇上在等著故人歸罷了。
太監總管萬萬沒想到,皇上遍尋多年不得的小殿下,自己回來了。
「您會回來肯定是對皇上有感情的。」
「你想多了。」弒冷笑一聲,摘下面具,露出一張全然陌生的臉,驚呆了太監總管,「我來此是我為我效力的人,不是為你們。」
「我很感謝他,但也僅限於此。」
「從我易容改名后,世上再無南宮墨修,只有殺手弒。」
南宮墨雲幫了弒,所以這些年他從不入魏國半步,他能理解魏國所做的一切,但不代表他能原諒。
若不是為了葉子佩,他絕對不會回這個讓他厭惡的地方。
魏國三殿下早就死了,死在了八年前風雪夜裡,死在了臨國街頭。
活下來的只是由乞丐養大的弒。
太監總管無比難過,心痛又愧疚:「您當真不管魏國了嗎?」
弒冷漠的看了他一眼,用轉身離開的行動回答了他。
「小殿下!」太監總管急迫大喊,「那您不去看看皇上嗎?」
弒腳步一頓,南宮墨雲在找他,他知道,所以他每次都避開這些人。
這個胞兄,對他是真心實意。
但那又如何?南宮墨雲是魏國的皇帝,而他只是一個殺手,就這樣挺好,他不想再做任何改變。
「他救我一命,我還他一命。」弒沒轉身,背對著太監總管,抱著劍冷漠的扣上面具,「如果冥連瀾要殺他,我會死在他面前。」
多的,再也沒有。
太監總管站在原地,蒼老的臉上浮上濃濃悲傷,小殿下從小就聰慧,武功天賦異稟,治理天下的才能是不亞於皇上的,可偏偏皇上生了一雙紅瞳。
一山不容二虎。
尋常人家更如何,何況皇室。
這些年他常在想,如果當年皇上沒把小殿下送走,小殿下一心輔佐皇上的話,他們魏國就當真能睥睨西大陸了。
可偏偏天不如人願。
「師父。」小太監遲疑的走過來,望著弒的背影忍不住問,「您說那是小殿下?就是墨修殿下?他不是失蹤多年嗎?」
身為老太監的徒弟,他知道三皇子南宮墨修不在,府邸里只有一個傀儡。
皇上登基后,把所有有威脅的皇子都清除了,派到各自封地去,唯有一母同胞三殿下的府邸沒變。
「是啊。」太監總管極其心痛,「他就是小殿下,你過去看看他住在何處,吩咐宮內把衣食住行準備好,絕對不能怠慢了小殿下,我進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皇上。」
小太監連忙點頭。
太監總管欣慰的走進寢宮,不管如何,至少小殿下現身了,不再下落不明。
這是好消息!
既然小殿下是為皇後效力,那他就可以從這方面相勸。
小太監屁顛屁顛的去了,如果皇上不醒,那這小殿下就是魏都未來的王啊,小太監有心討好,選了最好的東西親自送過去,結果還沒靠近願意就被一劍斬出院子!
弒坐在屋頂,手裡的劍出鞘,散發冰冷鋒利,冷冷的看著他們:「再有下次,斬的就是你們的頭,滾!」
所有人都被嚇得屁滾尿流,小德子勉強站立住,剛要開口告辭。
鋒利的劍飛至,扎入他腳邊,離他只有半寸距離!
「收起你的那點小心思,我只是個殺手。」
小德子臉色蒼白,額頭汗水密密麻麻:「是,是,奴才知道了,奴才再也不會來打擾小……打擾您。」
幸好皇宮裡住的人不多,這消息也沒出傳多遠,就小部分人知道。
太監總管本想去找葉子佩,直接被弒警告。
「再敢插手我的事,我不會留你。」
太監總管只得苦笑,把這件事轉告給驚蟄。
「你說什麼?!」驚蟄正在安排葉子佩出海事宜,聞言直接震驚了,「你說那是墨修殿下?不可能!我與他交過手。」
天,他根本沒認出來。
「墨修殿下離開的時候太年幼,你肯定認不出,這天下除了皇上和老奴,其他人都認不出。」太監總管道,「我就是希望你能讓娘娘勸勸小殿下,讓他留在魏國。」
驚蟄為難,弒來魏國是為了和葉子佩出海。
不,現在應該叫墨修殿下了。
葉子佩不是會強迫手下人的人,墨修殿下對魏國半分情誼沒有,讓他留下來恐怖很難。
「我試試吧。」驚蟄嘆氣。
他也不確定能不能打得過墨修殿下:「這件事別再讓其他人知道,明白嗎?」
驚蟄再次去皇后寢宮,有絡梧在,葉子佩的精氣神好了許多,但操心的事太多,臉上的疲倦藏不住。
弒就站在暗處,抱著劍冷眼看著他。
驚蟄:「……」
「郡主。」驚蟄擔憂,「您別再批閱奏摺了,這些攝政王會做的,明天就要出海了,您得好好休息。」
葉子佩手下動作不停,淡淡問:「我不放心攝政王,冥王朝的消息傳來了嗎?」
那攝政王是南宮墨雲的一個兄弟,才略不錯,但葉子佩不放心。
她答應了幫南宮墨雲守好魏國,不能食言。
「傳來了。」驚蟄偷偷看了弒一眼,見他皺眉,「冥連瀾的確受傷了,而且傷得不輕。」
「呵。」葉子佩唇角一勾,揚起一抹笑容。
那抹笑容淺然滿足,卻沒有一點溫度與情緒,就像捕蠅草上面的誘餌,是隨時可以拋出去的假花。
「郡主,您準備把暗室的鑰匙交給誰?」驚蟄忽然問。
弒臉色一冷,就要拔劍。
驚蟄卻是已經拼了,墨修殿下好歹是皇上胞弟,比攝政王好多了,一邊後退一邊指著弒,咬牙大吼:「不如交給墨修殿下吧!」
墨修殿下?南宮墨修?
葉子佩一愣,南宮墨雲曾經化名南宮墨修騙她,卻沒想到真的有這麼一個人。
等等,驚蟄指的是誰?
弒殺心大動,已經拔劍刺向驚蟄。
驚蟄咬牙,閉眼不躲。
「若殺了屬下能讓墨修殿下消氣回到魏都主持大局,屬下願以命相償!」
弒大怒,他就不該給這些人機會!
「弒!」葉子佩阻止,「住手!」
弒憤怒停下,劍尖離驚蟄的脖子就一寸距離。
再晚半秒,他就會死在當場。
驚蟄又恐又慶幸。
葉子佩已經站起來了,蒼白的小臉浮上異色,驚疑不定:「弒,你是南宮墨修?」
她隨手一救,就救了個魏國皇子?
弒見真相暴露,再否認也無濟於事,冷冷盯著驚蟄:「是。」
驚蟄向葉子佩求救。
「把劍放下。」葉子佩淡淡道,沒去剖根問底問他為何流落到臨國,明眸清澈無霧,望著弒,「你不願意留下就不留下,我不逼你,你自己選擇。」
弒冷笑一聲,把劍收了起來,轉身離開了此處。
驚蟄的心卻沉了下去。
還是不行。
葉子佩平靜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以後不要再自作聰明。」
驚蟄覺得,郡主越來越像冥連瀾了。
冷靜得可怕,也冷血得可怕。
「是。」
翌日,船隊集結,由水師先護送葉子佩出海,再由精銳隨葉子佩前去,總共四隻船,三百多人。
「太多了。」葉子佩看了一眼,「此行在精不在多,給我五十個人就好,能回來都能回來,回不來別憑添性命。」
驚蟄只得撤去兩百多人。
魏國不靠海,得先坐兩天馬車。
南宮墨雲被送進暗室,裡面擺放著夜明珠,幽幽的照亮室內,南宮墨雲躺在那裡,口裡含著人蔘片,強大的帝王陷入沉睡,倒顯得溫順許多。
葉子佩看了許久,才扯出一抹笑容:「南宮墨雲,你能為我豁出命,我不會負你,等我回來。」
暗室上鎖,鎖是葉子佩親自打造,世上再無鎖匠能開。
如果她回不來,南宮墨雲也不至於被折辱。
葉子佩把鎖交給驚蟄,見證全程的弒忽然開口,冰冷的聲音帶著強烈不甘,卻還是道:「給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