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真相大白
夜半,整座城都沉睡了,但細看城市中的某些角落,還有人在嚴守崗位。
有了第一次的暗殺事件,鍾聞天怕再出差池,避免次日的審問節外生枝,他親自帶著幾名手下看守在病房外。
夜風無情地吹著,把空幽幽的走廊吹得更加冷清,天花板的夜燈晃著暗光,坐在加護病房外的幾人,時而走走,時而隔著玻璃觀察裡面的情況。
眼看快到凌晨三點,這是人最睏乏時間:「鍾隊,我們這麼守著,上次那傢伙應該不敢來了吧?」
「這可不一定!」一向慎重的鐘隊,往窗里瞄了眼,看著同隊幾員都有些困了,從錢包掏了些錢,對他說道:「去買點夜宵咖啡回來,給大伙兒醒醒神。」
「是!」
沒有任何意外,沒有任何差池,一夜平安度過,當晨曦穿破雲層,擠出微弱的暗光,時間來到了6點整。
一夜過去了,大家眼下的烏青重了幾分,特別是鍾隊,但越到關鍵時刻,他越不會掉以輕心,去了趟洗手間回來,刷了把臉,再次打起精神。
剛坐下,一名醫生和護士走了過來,手裡拿著聽診器和病曆本,看樣子是要查房。
「等等!」鍾隊攔住了欲要開門的醫生,狐疑地看了眼他的胸牌,李成和?
醫生和護士互看一眼,淡定站在那兒,接受鍾隊的審視。
「你是李醫生?」鍾隊看著掩藏在鏡片背後的那雙眼睛,李醫生是顧世鈞的主治醫生,這模樣看起來……
醫生剛想說話,鍾聞天眸色一凜,肯定道:「你不是李醫生。」
聲落,出手欲要扣住他的肩,把他拿下。
打扮成醫生的男人,知道自己藏不住了,直面迎戰。偏身躲開鍾聞天的手,快速掃步,扣住鍾聞天的肩膀。
果然有貓膩!
鍾聞天沉了臉,順著他扣住自己的肩膀,把他帶到身邊,再出拳攻擊,兩人糾纏扭打起來。
尾隨醫生的護士,趁機踹開病房門,抽出手槍朝病房內瞄去。
門口的動靜驚醒了顧世鈞,他一驚一乍地看著門口,瞳孔縮了縮,臉色蒼白髮青,虛弱地走下床,倉皇躲避。
護士黑眸充滿了殺意,抽出手槍對準他,黑洞洞地槍口不斷瞄準他逃亂的身影,此時的顧世鈞如一隻被人圍困在囚籠的老鼠,正被貓兒盯准獵殺。
護士毫不猶豫扣下扳機,辦案人員迅速上前,抬腳朝她的手踢去。
槍聲乍響,打偏擊碎了窗玻璃,嘩啦啦的玻璃碎落一地,徹底打破了這兒的平靜。
假護士正想開第二槍,另一名辦案人員手速更快,掏出槍支瞄準她的腦袋,直接扣下扳機。第二聲槍響乍起,護士被當場擊斃。
旁邊周旋的兩個人,鍾隊的拳腳明顯更勝一籌,加上有辦案人員援助,男人越來越處以下風。一記轉身,鍾聞天趁著男人撲空,反手扣住他的肩膀,屈膝朝他的大腿踢去。
男人吃了一腳,腳下發麻發軟,跪倒在地上,鍾聞天趁機扣住他的手腕,反剪於後背,把他直壓在地面上,冷聲一喝,「別動!」
男人疼得齜牙咧嘴,怒目瞪著他,但他掙扎無用,一切介意塵埃落定。
鍾聞天看到顧世鈞已經醒來,馬上把醫生找來給他檢查,後續工作交給兩名手下。
躺在床上的顧世鈞,余驚未了,渾身發抖,哆嗦著道:「他,他們……要殺了我,殺了我!」
醫生為他檢查完各項指標后,對鍾聞天說道:「病人只是受驚過度,緩衝過來便一切正常,你們可以審問了。」
鍾隊頷首,再瞧了眼病床上的顧世鈞,被嚇成了臉色發白的鵪鶉
鍾隊亮出辦案人員證,嚴肅道:「我是京江市辦案人員大隊隊長鍾聞天,現在你很安全,辦案人員會保護你,但你必須如實跟我說出所有實情。」
「一個多月前,你在京南海邊被人發現,當時你胸口中了一刀,手腳被綁跪在那兒,後來被送到醫院搶救。我們已對你的身份調查徹底,你真實姓名叫顧世鈞,60歲,21年前失蹤后,再也沒有現身,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兒?是誰要殺你?」
鍾聞天眼中隱藏著迫切,眼看這些謎團即將解開,他內心多少有些激動。
在病床上躺了一個多月,一直靠藥物營養液維持生命的顧世鈞身體很虛弱,低語道:「剛才那個男人我見過他,他們是殺手,都是雷柏韜派來追殺我的。」
「雷柏韜是亞瑞科技的董事長,身價數百億,他為什麼要殺你?你是不是握有他不可告人的把柄?」
顧世鈞點了點頭,眼底出現了悵然,有些遊離的光,憶起了往事。
「這,還得從21年前的事情說起。」
顧世鈞坐了起來,聲音沉鬱,染上了歲月的滄桑,「20多年前,我因為腿傷無法再跳舞,退了舞蹈團后,在發小徐坤玉的引薦下,進入了亞瑞科技當他的助理,但因福生禍,我無意間發現了亞瑞的秘密。」
病房很安靜,只有他敘述的聲音,所有人的關注點,都落在他身上。
「亞瑞科技為了研發氫燃料電池,將催化劑中的鉑去掉改用為砷,如果這項調料成功,那麼集團可以利用這一科技賺得盆滿缽滿。但在幾個月後,住在京江河附近的居民,陸陸續續出現各種中毒現象,因為情況離奇嚴重,辦案人員介入調查,發現河水有問題,看上去清澈的京江河水含有一種有毒的重金屬物——砷。政府便對京江河下游附近的工業園區的幾十家企業工廠一一排查。」
「我不知道公司用了什麼方法,讓其中一家企業成了替罪羔羊。但那段時間我迷上了賭博,欠下了很多賭債,鬼迷心竅地拿這件事威脅他,索要封口費……」
顧世鈞說到此,滿臉的懊悔,「我當時財迷心竅,向他索要了一次又一次,也許就因此,他動了殺心,咳咳……」
說到緊張處,他虛弱地咳了幾下,對於他而言,從那以後,他這輩子的噩夢,就開始了。
等他緩過來后,鍾聞天接著問道:「後來呢?」
「某天晚上,坤玉通風報信讓我連夜離開。」
鍾聞天眼底閃過一縷光,「當時你一個人走的?」
「對!」
「葉寶珊呢?」鍾聞天鎖了眉頭,這麼看來,這件事並不是他們原本所想那樣。
「我不知道。」顧世鈞頓了頓,「也許,是寶珊去找我的時候,碰到那群人,我也是事後看新聞,才知道寶珊失蹤的。」
「那這些年,你都去哪兒了?」
顧世鈞眼底閃過痛苦,皺了眉頭,「後來我不敢露面,覺得在國內並不安全,便偷渡去了越南,但那邊的日子實在太苦,我熬了整整20年,在半年前回來了,沒想到,我還是被他發現。」
相比於同年的老人,顧世鈞看起來更加憔悴,蒼老,這也許和他多年的逃亡經歷有關。
「我們查到當年葉寶珊的賬戶,被提了一筆錢出來,這件事情,和你有關嗎?」
顧世鈞低下了頭,垂眸擋住了眼底的罪過,「是,是我騙了她,找她借了一筆錢給我,說是合夥投資。其實是因為我迷上了賭博,騙她把錢都拿去賭了。」
所有人都沒想到,當年的事情會是這樣。鍾隊沒有留給他過多的時間去感慨,又問道:「當年辦案人員組建了一個調查小組,其中有一名調查員被炸死,你知道這件事嗎?」
顧世鈞回憶了片刻,點頭,「那名調查員偽裝成公人,潛入工廠做卧底,他當時查到了一些證據,但露出馬腳被發現了。」
「你有證據證明你說得這件事,是真的嗎?」
「有!」顧世鈞的話,給了他們希望。
「在哪?」
「我當時錄了一段和雷柏韜的錄音,當時我以它是保命符,但我把錄音筆給了寶珊!」
「你把錄音筆給了葉寶珊?」
鍾聞天想及葉寶珊現在的情況,遲疑了片刻,事情到此,似乎又變得曲折複雜了。
「那次是我去找她談合資做生意,知道她兒子快生日,所以買了個玩具熊送給司城,我偷偷把錄音筆藏在了玩具熊的肚子里。雷柏韜派人追殺我,其實也是想找回那隻錄音筆。」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他原以為那支錄音筆是他的救命稻草,最終招來了殺身之禍。
把大致的事情審訊完畢,鍾聞天第一時間打了電話給聶司城。
這個點,聶司城和倪曼青還膩歪在被窩中,相擁而眠。
美夢被鈴聲驚醒,聶司城惺忪醒來,看到暖玉在懷,他唇角上揚,溫柔地在她暴露在空氣中的美背吻了一口,才起身跑去接電話。
這個時間,鍾隊的來電?他倏然變了臉,「喂……」
電話內容讓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複雜,眼底沉鬱的光,是驚喜,又是擔憂!
隨著他掛斷電話,倪曼青也迷迷糊糊地醒了,揉了揉眼睛,看向他,「怎麼了?」
聶司城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揉揉她的長發,鄭重道:「鍾隊已經審問了顧世鈞,我們得馬上回東海別墅,找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