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不慣毛病
晌午時分,詔王府的馬車停在了姜府的大門口。
蕭雲月的臉上陰雲密布,作勢便要闖進去。
「站住。」姜府的小廝將其攔在了門口。
還沒等蕭雲月開口,一旁的素蘭已經走上前去呵斥道:「大膽,瞎了你們的狗眼,連我家小姐都敢攔?」
姜府的小廝平日里受到了姜恆之和姜遠寧的熏陶,並不是什麼軟柿子。
並且姜婼棠早有交代,不準任何人來進入姜府,就算是威北候那種級別的權貴同樣如此。
見素蘭出言不遜,絲毫沒有客氣,蕭雲月他們自然認得,也正因為如此,才會將其攔在門外。
「還真以為你家小姐是多麼尊貴的身份嗎?區區一個詔王府的妾室而已,怎麼還想硬闖不成?」
「你……」素蘭話沒有說完,卻被蕭雲月攔了下來。
她緩緩走向姜府門口的小廝,那雙琥珀色的瞳仁之中盛滿了不屑和輕蔑。
姜婼棠她不敢隨意招惹,區區幾個下人,還輪不到他們騎在自己頭上耀武揚威。
「啪……」
狠狠的一巴掌抽在小廝的臉上,蕭雲月只感覺手掌都在隱隱作痛,足以看出她到底有多麼的用力:「給你們一根雞毛,還真的敢當成令劍是嗎?」
「不知道是詔王妃給你們的膽量,還是姜府的家規向來如此,還真是沒有規矩。」
小廝捂著被打的臉,並未還手。
他們很清楚,可以隨意怎麼氣蕭雲月,可若是動手,那後果可就不是簡單的幾句話就可以解決的了。
「你去告知小姐,我在這裡守著,在沒有得到小姐答允之前,我絕不會放她們進入姜府半步。」為首的小廝對著另一人說著,手中的長刀已經緊握在手中。
蕭雲月囂張慣了,哪裡見得了這種場面。
她見小廝拿起了武器,反而不退反進,直視著小廝的雙眸冷笑著說道:「怎麼?你還敢對我出手不成?」
「即便是你們的大小姐,都不敢動我一根汗毛,今日我倒要看看,我蕭雲月若是在姜府大門口被下人給傷到,你們姜府到底能否付得起這樣的責任。」
好在姜府的小廝沉著冷靜,並未被她的激將法激怒,反而越發冷靜的看著她不發一語,但身子卻堅定不移的擋在大門口。
他的態度已經表明了一切,蕭雲月不僅感到就連姜府的下人都是這樣難纏。
「你們到底讓不讓開?難道真的逼我出手不成嗎?」蕭雲月不甘心,給這些小廝下了最後通牒。
可無論她怎麼威脅威懾,姜府的小廝就彷彿雕像一般站在原地沒有挪動分毫。
好在沒有僵持多久,姜婼棠便帶著折柳從姜府內走了出來。
「蕭姨娘怕是忘了這裡是姜府吧?怎麼?在威北候府和詔王府囂張跋扈慣了,連這裡都敢放肆了嗎?」姜婼棠冷冷看著蕭雲月,雙手背負在身後,那雙秋水般的眸子當中閃爍著絲絲怒意。
蕭雲月見狀,剛剛囂張的氣焰瞬間消失不見,但她卻沒有忘了今日前來的目的:「姐姐怎麼能這麼說,我可不是囂張跋扈。」
「只是我即便在怎麼不得王爺寵愛,可區區幾個小人也敢出言譏諷,未免有些說不過去吧?」
「聽別人說姜府上下都是德行兼備之人,眼下來看也不過爾爾,連下人都這般無禮,由此可見主子也好不到哪裡去吧?」
姜婼棠上前一步,垂眸看向她嘴角的冷笑越發濃郁起來:「哦?你自己也說了只是聽別人說,我們姜家可沒有親口承認。」
「可不管我們姜家到底是不是德行兼備,你不請自來,還要硬闖進來的嘴臉,可真是醜陋無比。」
「我們都是過來人,你不如有話直說,如何?」
「呼……」
蕭雲月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濁氣,她也不想和姜婼棠浪費口舌,直接說出了今日前來的目的:「王爺在哪,我要見他。」
姜婼棠一怔,她不明白蕭雲月怎麼知道魏詔在這裡的:「要找王爺你應該回去王府等著才是,怎麼找到我們姜府來了?」
蕭雲月雙眼微微眯起,很是不屑的挑了挑眉:「姜婼棠,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和我裝糊塗是嗎?」
「你分明和王爺一同前往宮中赴宴,最後你回到了姜府,王爺卻不見了,你真的以為這樣騙小孩子的伎倆可以瞞得過我嗎?」
姜婼棠黛眉蹙了蹙,見蕭雲月這架勢,她若不讓其見到魏詔,今日是很難善罷甘休了。
在門外僵持了這麼久,她必定不會輕易離去才是。
現在魏詔很需要好好歇息,在這樣鬧下去,只會讓他傷情加重。
思慮再三之下,姜婼棠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你還不傻,不過你真的想要看到王爺現在的狀態嗎?」
蕭雲月想都沒想:「當然,王爺到底出了什麼事,你為何要這樣隱瞞王爺的行蹤,難道想一人獨佔王爺不成嗎?」
「你是詔王妃不假,可歷朝歷代,專寵之人沒有一個是好下場,姐姐如此聰慧,也不想走那些前輩的老路吧?」
「呵呵……」
姜婼棠輕笑出聲,她徹底被蕭雲月的幼稚和無知打敗了:「既然你那麼想看,那就隨我來吧。」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片刻,眼神逐漸變得狠辣起來:「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見到了王爺不準大驚小怪,否則別怪我把你轟出來。」
留下這句話,她頭也不回的在前面帶路,徑直向姜府深處走去。
蕭雲月一時間還沒有理解姜婼棠這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卻為自己能夠順利找到魏詔的所在而沾沾自喜。
看著姜婼棠的背影,蕭雲月撇了撇嘴快步跟了上去:「我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堂堂足智多謀的詔王妃也不過如此。」
一旁的素蘭也跟著附和道:「果然還是小姐慧眼如炬,王爺果然在這裡,不枉費我們跑這一趟。」
很快,姜婼棠帶著蕭雲月來到了一間客房門外停了下來,她回眸冷冷的說道:「你自己進去瞧瞧吧,別忘了我剛剛對你說的話。」
蕭雲月闔了闔雙眸,眼底閃過了一絲狐疑。
經由前幾次被姜婼棠坑害的不輕,現如今無論她有什麼動作,都會感覺有貓膩。
而轉念一想,這裡乃是姜府,即便姜婼棠真的想要做什麼,也斷然不敢在這裡動手。
隨即,蕭雲月沒有多言,緩緩推開了客房的大門。
只見魏詔躺在床榻上,胸前纏著厚厚的繃帶,整個人面色蒼白無比。
蕭雲月瞪大了雙眸,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從昨日威北候夫人和她說了魏詔可能遇刺的時候,她不是沒想過魏詔可能在哪裡養傷。
不過經過一夜的琢磨,她逐漸認定魏詔就是想躲著她而已。
且先不說魏詔身手不凡,根本沒什麼人能夠傷的到他,就他身為詔王的身份,也不是一般人敢出手的。
可今日一見,算是徹底坐實了威北候夫人的話,魏詔果然身受重傷。
「王爺……您……您這是怎麼了?」蕭雲月沒有多想,跌跌撞撞的衝到魏詔面前,趴在床榻前大聲的呼喊著。
姜婼棠緊鎖著黛眉,就知道她看到魏詔就會是這幅樣子,之前告誡她的話算是白說了。
「我告訴你不止一次,不要大呼小叫的,難道你看不出來王爺傷的很重嗎?」她跟著走進客房,怒視著蕭雲月冷冷說道。
蕭雲月回眸看向姜婼棠的時候眼裡早已經布滿了淚水,她是真的在擔憂魏詔。
無論在其他事情上她有多麼的不靠譜,有多麼的惹人生厭,亦或者有多麼的囂張跋扈,可愛著魏詔這件事上卻從來不假。
「你告訴我,王爺這到底是怎麼了?明明和你前去赴宴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才一日未見,王爺就傷成這幅樣子?」蕭雲月眸色猩紅,彷彿瘋了似的抓著姜婼棠的手臂質問道。
姜婼棠眉心蹙的更深,眼底的不耐煩呼之欲出,她一把推開蕭雲月的手:「現在王爺你已經看到了,那就請回吧。」
「對於你的問題我沒有義務回答你,身為詔王妃,也更不需要向你稟報。」
蕭雲月不依不饒,指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魏詔怒吼道:「什麼叫沒有義務回答我?王爺都傷成這副樣子了,難道我連知道原因都不可以嗎?」
「你從嫁到詔王府的那一日就一直在和王爺作對,你怎麼保證這一次王爺受傷不是你親力親為的?」
「還有,你們姜府就這樣藏匿著王爺,卻不讓任何人知曉,這其中到底有多少陰謀就無需我來多言了吧?」
「今日幸虧我發現的早,若不然……」
「你……你幹什麼?」沒等蕭雲月把話說完,姜婼棠在忍無可忍之下,抓起她的衣領便往客房外拖。
不管她如何掙扎,都掙脫不開。
姜婼棠狠狠將其退出去,盯著她的眸子眼底閃過一絲殺氣:「我剛剛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王爺現如今需要好好休息。」
「人我已經讓你看了,你非但不聽勸阻,反而越發無法無天,趁著我還沒有完全動怒,最好馬上從我面前消失,否則,下一個遭殃的我可以保證絕對是你。」
蕭雲月站穩了身子,及其憤恨的看向姜若洋:「你終於暴露出這醜惡的嘴臉了,怎麼?害了王爺還不夠,現在又想來害我嗎?」
「好,我可以不打擾王爺歇息,但今日我必須帶著他回詔王府,再繼續在姜府待下去,天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
「我要請最好的太醫為其醫治,也不願勞煩你半分。」
姜婼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心頭的怒意沒有發作:「如果你現在帶走王爺也可以,但那無疑會要了王爺的性命,即便這樣,你也執意如此嗎?」
蕭雲月渾身一震,她一時間被沖昏了頭腦,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誰人不知姜婼棠乃是京中的醫術最為高明之人,薛式神醫的後人,若是連她都醫不好魏詔,那麼被人也休想了。
想到這一點她老實了下來,但雙眸在眼眶之中轉了轉,又提出了另一個要求:「我可以不帶王爺離開,但我必須留下來照顧王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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