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驚與喜

此時禁制外的孟天正，手持戰劍，神威赫赫，斬出千百道長虹般的劍芒，殺氣無雙，不斷格擋著來自禁制的攻伐。

時空震蕩，戰鬥的餘波絞碎了古界旁的星辰，化作點點流光，不斷射向未知而黑暗的宇宙深處，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殘酷而又有著誘人的魔力。

孟天正的黃金戰衣已經殘破，肩頭龜裂，不斷滲血，這是被時光之力割出來的傷痕，難以治癒。只見他收起戰劍，一把暗紅色的長弓不知從何處出現在孟天正手中。

只見他化血為箭，射破蒼穹，猶如血紅寶石一般的箭羽脫弦而出，殺氣凜然，這一箭，彷彿連天地都在為之讓路，可謂是神擋殺神，仙阻誅仙，這一箭，將本就搖搖欲墜的封禁，徹底撕裂開來，暢通無阻。

就當他完全跨入禁制的那一刻，一股堪稱是毀天滅地的劍意迎面襲來，全身上下完全被殺氣鎖定，死亡的陰影頓時籠罩住孟天正那有點懵逼的內心。

「終於來了，我都有點等不及了，最好來的是仙域那幾個老崽子的後人，這樣也不算我以大欺小，畢竟我對付敵人時向來是不看輩分的，再說了，本來我才多大，如果不算上那沉淪的大半個紀元，隨便拽出來一個極道估計都比我活的時間長」，劍九感慨道。

就在劍九摩拳擦掌準備小小的幹上一把的時候，「咦~」，突然之間好像感應到了什麼問題，有點疑惑。怎麼來人體內天地法則儘是殘缺的，這應該是長期生活在大道殘缺的古界才會產生的表現吧。

這是哪個殘破古界走出來的至尊？總不可能是九天的吧，不過能在那種環境下證得極道，倒也是天縱之資了，只是仙域乃至異域附近，應該都沒有什麼成氣候的古界啊，難不成自己現在是在界海，那可就有點不妙了。

孟天正倒是一個剛烈之輩，趁著劍九走神之際，只見其硬抗著漫天殺意生生走了過來，停在不遠處。

他自知對方有如此修為，若無敵意還好，如果是敵人，註定無法逃脫，倒不如走到近前，死前也能濺他一身血。

突然，孟天正似乎看出了些什麼，大聲道：「前輩可是我九天先民，吾觀您服飾，察您氣息，有我九天的痕迹，非是屬於異域，可是我九天先輩？」

沒想到竟然是九天的至尊，難道是某個隱世至尊？還好之前猶豫了下，沒有直接隔空宰了他。劍九一邊想著，一邊緩緩散去周身劍氣，開口問道：「來者何人？現在是何年月？」

孟天正聞言一怔，「此乃仙古語，雖跟現在語言有所出入，卻也同源，對面可能是我九天仙古時期的先民？」

頓時驚喜道：「前輩，仙古紀元已盡，而今為亂古紀元。仙古時期我界戰敗，至強者戰死，仙王裹屍，仙人殆盡，后雖有仙域出兵，可仍無力回天，仙古破碎，化為九天十地，現今只得借天淵以抗異域。」

「諸王都戰死了嗎？唉，仙古真的落幕了，可惜了輪迴與無終，費勁心力卻終究沒有改變這一切。」劍九感慨，轉而有些憤怒，「仙域？哼，如若仙域真心相助，又豈會在至強者戰死後才出手」

是的，雖然無法言明前世種種，可他也曾多次暗示過仙古的命運，輪迴、無終也曾埋下多重後手，可終究沒能改變什麼，終歸還是兩界巔峰強者數量對比失衡啊，可惜了。

只是不知後世的無始到底是不是無終的轉世，如果是的話說不定還有再見之日。

「敢問前輩可曾是我界仙人，如今可否願意回歸九天如今異域再次入侵，雖有天淵所阻，仍岌岌可危，不知前輩是否願意坐鎮帝關，再戰異域諸凶？」，孟天正大吼。

「我？」劍九低笑一聲，「吾名劍九，爾可曾聽聞吾之真名？」

「劍九？」孟天正低聲喃喃，仔細思索起來，似是在哪見過。

這時，天地間，一抹劍光閃現，隨後草影遮天，其葉如劍，共生九片，翻動之間，便可撕裂蒼穹，絞碎日月星辰，這便是王之真名。到達王境，其真名受天地庇護，有莫大的威能，已經不是輕易可道出的。

雖然劍九此時修為已所剩無幾，可涅槃消耗掉的只是修為，境界還在，而且天地間本就存在過其留下的痕迹，故此劍九雖重生不久，便再一次喚醒了真名的力量。

看到這一幕，孟天正再無疑惑，頓時長揖不起，低頭顫聲道：「後進子弟孟天正拜見仙王大人。」

沒有人知道此時孟天正的心裡有多激動，世人皆知他為天神書院大長老，位高權重，自身實力更是當今九天至強者之一，可誰又能了解他的壓力呢！

在如今的九天十地，法則殘破，天道有缺，成仙的幾率及其渺茫，好不容易另闢蹊徑，以身為種，有望紅塵成仙，可畢竟不是誰都像石昊那般有一個天地胎盤

可供其涅槃，最終還是失敗了，雖有留下後手，可終究仙路渺茫。

即使實力已經近仙，甚至堪稱仙下無敵，可越是這樣越是絕望，異域不朽之王數十尊，不朽更是數以百計，兩界差距如此懸殊，帶給他得是如山一般的沉重壓力。

不僅如此，他還要激勵眾生，讓其莫要彷徨，莫要放棄希望，莫要墮入黑暗。還要監察長生世家，防止他們投靠異域，背叛九天，最重要的是，連他自己都很難看見一絲光明與希望，他真的很累了。

如今，史上凶名赫赫的仙古十凶中最強大也是最神秘的一位再次歸來，雖然兩界的實力還是相差懸殊，可終究不是毫無反抗之力了，最起碼看見了一絲希望，雖然渺茫，可帶給人的確是莫大的鼓舞，這如何不讓他激動莫名。

是的，不同於原來歷史上的那個低調至極的倒霉蛋，臨死才發揮出一抹璀璨的光芒，劍九這個倒霉蛋雖然同樣倒霉，可戰績不似那麼蒼白。

雖然因為死的早，只出手了寥寥幾次，可每次出手都改變了戰局，甚至最後出手的那一次，以十凶果位，輕傷便帶走了兩位不朽之王，戰績堪稱極其耀眼。

可自那以後便再也消失不見，加上劍九本身神秘至極，知其真名的更是少數，這也是孟天正沒有第一時間記起，而是在真名引起異象驚天的時候才知曉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