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珍珠
大概是對蔣小花的那聲大哥感到好奇。
胖子停住了離開的腳步。思索了很久。「應該是沒有吧。畢竟燒死人,大家都覺得晦氣,早早就散了。我是個殺豬的不怕這個,所以才留在這。掌柜家的那閨女給嚇得昨一宿都沒合眼,今個早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這酒樓以後還開不開?」
蔣小花點點頭。「這我們來就可以了,大哥就早些回去休息吧。辛苦了。」
「我和老林是多年老兄弟了,也是希望你們早日抓到兇手。」胖子搖晃著身子離開了。也算是結束了寒暄。
廂房還殘留著一股燒焦的刺鼻氣息。牆上被熏的面目全非,有些牆皮已經燒的脫落下來,露出新的難看的內里。桌椅板凳更是燒得缺胳膊短腿。
相比較之下裡間就顯得沒那麼嚴重。雖說帳曼被褥已經被燒毀但床大體還是沒被燒壞。
鄭琛煜環顧四周。「這火是在外間起的,裡間易燃物更多但是燒毀的情況相較而言更輕些。桌椅燃燒起來不易,大概是人為灑了些油脂。」
蔣小花也不說話。只是低著頭在床榻四周翻找,既然林巧妺不是被燒死,那麼頭上的傷口總有一處是致命傷。
想著頭上那兩處傷口,可是這屋裡除了桌椅也不像有能砸死人的物件。
目光隨即挪到床榻之上。蔣小花也不在意髒亂,開始在細細得摸索起來。
到底還是讓她找到了些什麼。在床上的夾縫裡有一顆珠子。珠子不大但是很是光滑。陽光下泛這乳白色的光暈。
「這是珍珠。」鄭琛煜看著蔣小花跪在那破敗的床榻上細細打量手上的物件一臉沉思。「這鎮上有家錦上紅,專做衣裳首飾。不如去問問?」
「鄭公子,對女子物件還蠻有研究啊。」蔣小花低聲調侃了一句。
聽到這話,鄭琛煜臉上第一次有了不一樣的神色。這是木槿那妖孽的產業,原不過是為了迎合他自己的惡劣品味開的,怎得後來開始大受那些豪門貴女的追捧。
「那是在下朋友的產業。」鄭琛煜隨手拿開床榻上的瓷枕,想給自己找塊地方坐一下。
「別動!」蔣小花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找到了。」
反倒是鄭琛煜,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喊愣住了。手就那樣拿著瓷枕停在半空。
眼見蔣小花小心翼翼的伸手接過瓷枕。隨即調轉一面沖著他。「你看。」
枕上畫的是些牡丹,艷麗極了。和那幾滴暗紅的血液並無太大區別,如果不是剛剛他不小心蹭掉其中一滴。任誰都很難發現吧。
沾有血跡的那一面貼著床榻,所以才保存了下來。想來兇手殺完人心裡也是害怕的,只記得點火毀屍滅跡。卻把兇器遺留在了現場。
蔣小花心裡終於輕鬆了一些,找到了兩件重要的東西。離破案也就更近了一些。
「不如鄭公子去那錦上紅問問,想來熟人去掌柜必然也會更好說話些。」蔣小花想著這廢墟里也找不出來什麼。而她還有一個疑問需要去找找答案。
鄭琛煜點點頭。「那蔣姑娘呢?」
「我在林巧妺身上發現很多處有細沙,可她是在廂房裡被發現的。我還沒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我出去轉轉。」說罷作勢要從此處離開。
鄭琛煜也不推脫。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出了廂房。
出門就看見瑞豐酒樓的秦掌柜皺著眉頭在後院來回踱步。
因為昨日的大火,今天瑞豐酒樓並沒有營業。看見從廂房出來的蔣小花二人,腳步更加急促凌亂起來。
昨夜的火場邊,蔣小花見過這個秦掌柜。兩撇山羊鬍,一雙三角眼,看著並不像個好相處得人。
見蔣小花二人要走,當即有些著急。「二位,等一等。」隨後一溜煙跑了過來。
「掌柜的可是有什麼事?」蔣小花有些疑惑。「聽說昨日是你最先發現走水的。」
「是我發現的沒錯,可和我沒什麼關係。這兩邊廂房離得不遠。我們家常年住東側。西邊的一般是留著常年給我們酒樓送貨的休息。一年到頭多半時間也是閑置。有個蟲蛇鼠蟻也是很正常。」掌柜說完開始偷偷觀察二人的反應。
蟲蛇鼠蟻?這是想暗示自己什麼呀。
蔣小花心裡有些彆扭,忽的又起來惡趣味。「以前老聽些衙役說,有些兇犯自己放火自己報案。借著這個來擺脫嫌疑。掌柜的可知道這種情況。」
山羊鬍猛抖動了一下。「不曾聽說過。昨日我和巧妺他爹對著貨呢。昨個送來貨多,整理起來費了不少功夫。我是這酒樓雇的掌柜,現下事對我來說是要丟飯碗的。」
「哦。那掌柜的昨日可發現什麼異常?」蔣小花挑著眉看著掌柜。
掌柜開始想,畢竟掉了飯碗和掉了腦袋孰輕孰重,他還是知道的。「戌時初,看著個奇怪的身影兩個腦袋的一晃就過去了。昨的和巧妺爹喝了點酒,看的也不甚真切。」
聽見兩個腦袋這話,蔣小花心裡有些想罵娘。這傢伙這是想借著編瞎話洗脫嫌疑嗎!
蔣小花強壓著罵人的心。「這後院鑰匙還有誰有呀。」
「哦,這鑰匙除了我這,錢少爺那還有。」掌柜有極篤定的補充了一句。「但這事定然是和他無關的。」
「他不是你們少東家嗎?怎得去哪還要和你報告不成?」蔣小花發現這事越來越複雜了。
掌柜表情變得有些尷尬不自然。好一會,狠跺了一腳,好似下定決心一般。「小女說昨日約了錢公子在西邊的湖邊見面。」
杏目圓瞪,這是個女中豪傑啊!「衝破世俗哈,秦掌柜你閨女可真是女中豪傑。」蔣小花說完擺擺手,獨自留下一臉懊惱的掌柜。
鄭琛煜覺得眼前這個姑娘可真有意思。驗屍時的專註,走訪時的隨性,以及隨時隨地可能忽然出現的意想不到。
抬著的腳還在半空未落下。後院推門進來個比蔣小花年紀稍長些的女子。這一身鵝黃衣裙,有些褶皺,似乎未曾換過。臉色暗黃想來是昨晚沒有休息好。
看見院里站著三個顯得有些意外和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