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時長
眼看著秋意已涼,襄池卻有了想要辦一場馬上騎射的比賽,又興師動眾的將整個京城圍了起來。
而原想帶著余歡遠走高飛的廖槿,一時間又有了全新的任務,他得給那廝負責京城的治安。
「真是好心沒好報,還不如不幹了這苦差事,自己享個逍遙自在。」
余椹嘀嘀咕咕的站在廖槿身旁,一旁隨同的還有左芽和庄龍。
廖槿卻淺笑了下,隨即轉身看著余椹:「他準備這馬上騎射,想必也是有所深意,在外圍一定需謹慎,以防不測。
還有,內圍也需安排好自己的人,我們需要有人接應。」
余椹點頭:「我早安排好了,一會兒庄龍便去內圍的岐街城樓待著。但是將軍,我總覺得,此事有些怪異。」
廖槿轉身背向他們,看著天空中的風雲變幻,揶揄道:「無論有何事發生,內眷一定要安置好,尤其是自己家的。」
余椹會意,然又疑惑問:「盡日小歡可也要隨行?」
廖槿沒再看她,只是輕微點頭示意。
好些事情都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就比如這次的馬上騎射,那廝讓誰負責那塊,就負責哪塊。
甚至將那群散養的守衛軍派到了自家身邊,就杵在那京城城門口,也不知是個何種意思。
你要說當個門面當個擺設吧,那群散養守衛軍那比得上他們這種野的來得好看。
你要說就只是放那不管,純粹只是想給他們找點事做,那關鍵是我們有些正規守衛軍還沒有那個殊榮。
如此可見,襄池那小子葫蘆里也不知賣了什麼葯,而且,他竟然不能和余歡待在一處。
越想越奇怪,甚至感覺有些事情要發生。
廖槿眉頭緊鎖,盯著那快要下雨的天看了又看,最後,才長舒一口氣,看向余椹。
「我師父那邊記得通知他,記得讓他收拾一下他那半吊子的鬼樣子,不然會驚嚇了那些大臣的家屬。」
余椹點頭,隨即派左芽回到廖府,庄龍也去了岐街城樓,獨自眺望那無盡的山色。
只留得廖槿與余椹二人,余椹低聲細語的說:「將軍,那日我收到了巫亦師兄從臨國盜來的城防圖。」
廖槿看他一眼:「那東西你自己藏會便行,我們如今不需要,另外,巫亦的屍體可尋找到了?」
余椹搖頭,眼神間也滿帶著悲傷:「我派人下去時,早已不見了巫亦的屍體。但看見了一些血跡,就流淌在懸崖下的小河間。」
廖槿知曉后,拖著沉重的身體,往前走了幾步,走了幾步,他卻忽然胸口一悶,過會直接吐出一口血,余椹見勢趕緊去攙扶他。
廖槿卻擺擺手:「我沒事,你先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別忘了要趁他不在的時候找到。」
余椹擔憂的看了廖槿幾眼,見他如此決絕,他只好狠心跑回京城,不顧身影蹣跚。
而廖槿呢,他只好拿出一方從余歡那裡偷來的手帕,無比愛護的撫摸幾下,嘴角的血跡仍舊殘留,他的身影就那樣站在世界的中心。
那方手帕被他重新放回腰間,又順來了一個藥瓶,他望著那藥瓶看了看:「還是歡寶懂得我。」
其實廖槿的身體他自己是清楚的,與其說不太好,倒不如說他的病情又加重了。
秋意濃了好些,這人也不知道添加衣服,還好余歡帶著虎皮大衫從不遠處跑來。
輕輕為他披好,又站在他面前責怪:「阿槿你怎能如此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人家都說身體是本錢,哪有你這樣寬鬆對待的。」
廖槿轉身見到余歡時,他卻笑了,嘴角間仍舊掛著好些血跡,余歡知道他愛逞強,也沒再去怪他。
「好啦,等洛羽提煉好藥材,阿槿的病就有的救啦,其實我倒覺得阿槿你沒多大點事,不就是身體稍虛了些,也不妨礙做任何事情。」
余歡說的頭頭是道,眼看著嘴也不修邊幅,就連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了個遍。
這倒是讓廖槿感到非常的詫異,按理來講,余歡是不會衝動到嘴閑不住的。
莫非是我這病……
他搖晃著腦袋無奈笑笑,原真真正正堂堂正正陪她人間走這麼一遭,但卻也終究不合時宜。
以前的時候是不敢,不會以一身污泥的模樣站在心愛的人面前;
現在是不能,我這一生終究是應了那種薄情又薄命的宿命,活該落這個病根。
但是這樣也挺好,只要我一想到歡寶還在我身邊,醒來時的陽光是溫暖的,我就會覺得,未來的日子定是最美好的。
「歡寶,襄池那廝舉辦了馬上騎射比賽,你說,他是想意欲何為?」
廖槿望著余歡清澈的眼眸,輕輕將她攬在自己的虎皮大氅間。
低頭嗅著發香,耳邊傳來低沉的風吼聲,他眼底滿是溫柔。
余歡躲在他的大氅之下,依偎著他,還不夠……
她又將環抱起他的腰,頭頂上是一聲壓抑的笑:「歡寶,你是想耍流氓么?都硌到哥哥的腰了。」
余歡挑挑眉抬起頭看向廖槿:「一把年紀了也不害臊,還學人家錦繡樓的小生們稱哥哥。」
「錦繡樓?嗤,歡寶去過那種地方嗎?」
余歡見廖槿語氣漸低沉,她趕緊搖搖頭:「我倒不曾去過,只是聽說,只是聽說。」
廖槿將余歡抱緊,也不管余歡硌不硌得慌,強行將她裹進大氅。
「歡寶,聽見我的心跳了么,是不是和以前跳的一樣快?」
余歡手碰到了他的心口處,果真,心跳跳得飛快。
「嗯,跳得跟以前一樣快—哎?」
廖槿一低頭一扯,左手強制性的扣住余歡的腦袋,讓她迫於抬起頭,而他低頭吻上了余歡的嘴唇。
不是輕嘗,而是伸了舌頭……
不只是伸了,還攪得她舌根有些發酸……
不只發酸,而且他還動手了……
具體動得哪,抱歉她也說不出來,總之很羞恥。
「阿——阿槿,不要再吻了,我喘不過來氣了。」余歡推搡著他,想要離開他的大氅。
廖槿卻一伸手將她撈過來,一臉痴迷的模樣:「歡寶~就一下,就一下好不好,我保證不會做什麼。」
余歡無奈的看著他,死乞白賴的樣子可真是令她頭疼。
「不要。阿槿你時間太長了,我覺得吧,得稍微改改。」
廖槿一額頭黑線的看著余歡,因為時間太長被夫人嫌棄了怎麼辦?
以至於以後一群男人坐在涼亭那說酸話時,只有廖槿默默覺得自己那次時間已經夠短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