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茅台要不要？
達官顯貴？
皇族後裔？
這歷朝歷代又有多少皇族呢？
老李叔莫不是在跟他開玩笑？
李昀解釋道:「老李叔，想成為皇族後裔當然很難了，這大唐皇族也不多吧。」
老李意識到自己想差了，他嗯嗯兩聲。
李昀接著說道:「以後再外人面前可不要這樣說了，免得惹禍上身。」
「哦，我知道了。」
李昀說到此處，忍不住感嘆道:「當今天下，莫說成為達官顯貴，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能從莊稼漢變成一名衙門小吏，那就是祖宗積德了。」
「大隋變成了大唐，皇朝都變了，不過農夫還是農夫，小吏還是小吏，大臣還是那些大臣。」
「一個農夫成了一名小吏，那就是階級躍遷，值得大擺宴席，慶祝一番了。」
老李臉色微變，他緩緩說道:「為何這樣說，我聽說當今陛下知人善用，有才的人又怎麼會埋沒呢？」
「老李叔，問題是普通人哪裡學習知識？如何成才啊？」
「當然是家傳或者去私塾啊，不行嗎？」
「長安城外的農家小子，田地里活都干不過來，哪裡有時間去學習？」
老李沉默不語。
李昀接著說道:「就算是有時間，哪裡有錢進私塾，就算進了私塾，哪裡有錢去買書本？」
「至於學武從軍，那就更不可能了，吃都吃不飽，哪裡能成為戰場上的萬人敵？」
「你看朝廷上的大官，又有幾個是平民，那些武將更是如此，全部都是將門世家出身。」
「所以想要出人頭地，真的非常難。」
老李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不過種田不好嗎？」
「沒有說種田不好，不好的是沒有上升渠道，種田的永遠種田，當官的永遠當官，一攤死水，這天下沒有活力。」
「這又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老百姓生活麻木，沒有期盼。而且遇到個災年，他們就要變賣田地，過個幾十年，他們會越來越窮，而有錢人會越來越富。」
老李點點頭:「這個我知道，天下的地都掌握在少數人手中，國家稅收少了許多。」
李昀笑笑:「是這麼回事。」
「那該如何解決？」
「這個說起來就難了，需要朝廷制定更好的稅收政策，應該人人繳稅，依地繳稅，要丈量天下的田地。」
老李眼睛一亮，笑道:「這個辦法好。」
李昀說的口乾舌燥，他便給老李倒了一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
老李默默地看著李昀，想到了之前的話，低聲說道:「你剛剛說了玄武門之變，你再說說唄，我保證不說出去。」
李昀不解的笑道:「老李叔，你幹什麼工作？怎麼對這事這麼好奇？」
「當朝陛下的事，多了解一下總歸沒錯。」
李昀點點頭，喝了一口茶，想了想，「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好好說道說道。」
「你說。」
「當今陛下計劃玄武門之變，天下卻平安穩定，沒有半分分裂之勢，這其實是情理之中的事。」
「情理之中？你不覺得這是謀逆大罪嗎？」
老李有些激動，他握緊了拳頭，滿眼的期待。
「從道統上來說，的確是以下犯上，但在天下老百姓，以及百官心中，這是理所當然之事。」
「這怎麼說？」
「因為這天下有七成就是當今陛下打下來的，大唐開創之初，天下紛亂，比較強的勢力有竇建德，王世充，劉武周，劉黑闥，他們都是當今陛下擊敗的。」
「那南方怎麼說？」
「南方根本就沒什麼抵抗力量，李靖狹陛下之威，輕易平定，所以我只給他三成功勞。」
「原來如此。」
李昀笑道:「老百姓也是這麼看的，所以陛下用非常手段登基，老百姓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那天下百官嗎？」
「這個就更好解釋了，這天下的官其實早就是陛下的官，而不是太上皇的官。」
老李也笑了起來，「這話怎麼說？」
「當時陛下是秦王，天下兵馬大將軍，開牙建府，有權任命官員。他領著士兵東征西討，每征服一處，就任命一地的官員。」
李昀喝了一口茶，「所以啊，這天下至少有大半的官員都是陛下任命的。
這還是文官，武將就更多了，又有哪個武將不是沒有跟著陛下打過仗呢？
大唐至少有九成的將官都是陛下任命的，所以陛下當時雖然沒有登基，但已經是天下之主，他上位是理所當然的事。」
老李拍拍手:「說得好。」
李昀說了這麼多，感覺有點餓了，另外老李這樣關照他，他打算請人家吃一頓。
「你先坐著哈，我去做飯，我們兩順便喝幾杯。」
「我可沒有帶酒。」
「我這裡有自釀的酒。」
這是他重生后自釀的烈酒，算的上對前世的一種追憶。
根據前身的記憶，此時的酒平淡如水，他打算讓老李嘗嘗鮮。
老李輕輕皺眉，環顧四周，「你這裡這般簡陋，如何釀酒？」
「你等會兒就知道了。」
李昀隨後進了裡屋，從房間里推出了一個大缸。
這杠看著破舊，外邊的壁面還有些發霉，蓋子上也有些黑乎乎的東西，不知道是蟑螂屎，還是油漬。
老李搖搖頭，「還是不喝酒了，隨便吃點東西就行。」
「老李叔，見外了吧，跟我別客氣。」
誰跟你客氣了，我是不想喝。
這破缸釀的酒，比得上宮廷佳釀嗎？
老李翻了個白眼:「最近瑣事繁多，休息不好，不想喝酒。」
「哈哈，那你就更應該試試我這酒了，喝兩杯，然後痛快的睡一覺。」
老李卻依舊非常嫌棄，他懶得跟李昀多廢話，打算等會兒隨便找個借口拒絕。
李昀笑了笑，從廚房取出兩個乾淨的杯子，然後揭開了酒缸的蓋子。
一股濃郁的酒香竄了出來，直撲老李鼻子，沁人心脾。
這香味就像是甘露之於口渴之人，老李忍不住精神一振，他從來沒有聞到過這麼濃郁的酒香。
「你這酒叫什麼？」
李昀哈哈一笑:「茅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