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間隙
看著眼前的這場沒有那麼激烈，但是還算精彩的戰鬥，阿爾的眼中卻沒有一絲的感情波動。
像是在看著兩個陌生人在彼此搏殺一樣。
要知道，眼前的這個青年，也就是陳歐，對他來說可不是簡簡單單的陌生人，或者是有些熟悉的人那麼簡單。
從因果上來講，陳歐算是在一定程度上替他承受了因果。也就是守護這個世界。
而這種因果是需要償還的。而且因為每個人身份實力的不同，所要償還的程度也有所區別。就好比說，如果是陳歐所在的原世界，被人襲擊，將要毀滅，作為世界之子的陳歐卻無法拯救這個世界的時候，阿爾出現了。他拯救了這個世界。
於是相當於阿爾替陳歐承擔了因果。
但是因為陳歐的實力太過低微，就算是他拿自己的命去償還都不一定能補償上因果的代價。於是，他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一些珍貴的東西獻出去，用於償還因果。
就好比陳歐把自己手頭的一棟房子給了阿爾。雖然阿爾很明顯的用不上這東西，不過還了就是還了。
當然這只是一個比方。陳歐不是他原世界的世界之子。如果真的原世界遭遇了那樣的危機，並且被阿爾拯救的話，那麼阿爾能夠得到的各種補償，絕對超乎想象。
甚至於阿爾都有可能會直接成為一名至尊。
而在這裡，那太陽焰就是阿爾給陳歐的補償之一。
而且全部的補償要給多少，就要看這次的危機到底有多麼的驚險了。
如果真的到了一個相當可怕的程度，那麼阿爾肯定是要大出血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阿爾臉色難看的原因。畢竟說到底，所補償的東西都不會很誇張。基本上都是力所能及的東西，不至於說傷筋動骨的。
他臉色不好看是因為看出了海麗雅的那一招一式之間的影子。
「陰魂不散的女人……」
阿爾頗為無奈。
他這一輩子得罪過很多的人。在完成自己的躍升之前，他並沒有什麼敵人，因為他是世界意志的代言人。
而在他進入虛空之後，很多人想要招攬他。也有很多人想要殺死他。
而他現在還活著，這也就意味著他殺了很多人。
對的，錯的，好的，壞的，老的，少的……
世界不黑也不白，而是一道精緻的灰。
每個人都是複雜的，有些人是灰白色，有些人是灰黑色。但他們終歸都是在同一個人的身體里，同時居住著善念和惡念。
阿爾自己也是這樣。
他真的錯殺過好人。
因為一時的義憤，被那種所謂的『正義感』而裹挾著，執行了自己想象中的『正義』。心滿意足之後才發現，自己做錯了事，殺錯了人。正義感被人利用，即便之後報復回來，也沒有什麼用處了。
事情已經發生，而且因為那人身份的不簡單，也沒有辦法將其救回來了。
於是那人的母親就那麼追殺了幾千年。
他一開始確實是打不過那人的母親。但是後來就不是這樣了。所謂的天才，總是有機遇的，只要不死，總是能夠快速的進步。
阿爾就是這樣的天才。他在2千年之後，就獲得了戰勝那位母親的力量。在三千年之後甚至獲得了足以殺死那位母親的力量。
但是他終究沒有動手。只是默默的被追殺，默默的承受著。最終銷聲匿跡。
可是現在她又追來了。
明明不應該知道他的位置的人知道了他的位置。而且還是在這樣的時候。這讓陳歐真的不能不去懷疑這背後是不是有著其他的什麼意義。
「不要做了別人的棋子啊……」
不過這話剛一出口，阿爾自己都愣了一下，繼而苦笑道：「呵，我又有什麼資格說別人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有些人的弱點，只要被你拿捏到了，那麼他們就會變成你的傀儡。甚至於他們還是自願的……
而在遙遠的虛空。
一座黑色石塊砌成的府邸在虛空當中飄蕩著。府邸看起來恢弘大氣，但是陰森森的充滿了黑暗和死亡的氣息。
總之不像是什麼善地。
而在府邸當中，一個身穿白色華服的女人端坐於中堂。女人長相雍容，體態優雅。但是眉宇之間帶著一股濃重的鬱氣。而一舉一動都有一種哀怨的感覺。
這個女人看起來很漂亮。但是也一打眼就知道很不好招惹。
而另一個在中堂當中的，是一個穿著玫紅色西裝的美艷女子。那個女人就像是一朵嬌艷的玫瑰。美麗，但是帶著刺。
只不過此時，那個女人玫紅色的瞳孔之中，滿滿的都是焦急。
「你難道不覺得很可疑嗎？」
她在白衣女人的面前不停的走著。
「消失了這麼多年的千臂神的蹤跡突然就被你發現了。而且還把消息給出的如此的確定。還偏偏是在這個時候。」
虛空中儘管還是一如往常的混亂，但是有些見識和門路的人都能夠感覺出此時在虛空的混亂之下的暗潮洶湧。
大家基本都開始想著分一杯羹，或者是想辦法躲避這場混亂了。畢竟大家都想要別人當炮灰，但是也都不希望自己是炮灰。
「我知道這一切肯定是有問題的。」
白衣女人一點都不吃驚的開口說道。
「那你還……」
「還上趕著過去當棋子嗎？那又如何？年輕的時候，誰還不是一枚棋子了？現在老了再當一次又能怎麼樣？你我本來就談不上絕對的自由，只不過是沒有那種被人操控的價值而已。」
白衣女人說的這話讓紅衣女人無法反駁。
「而且，只要背後的那個傢伙真的能夠幫助我殺了千臂神的話……別說是讓我當棋子，就算是讓我當狗又怎麼樣呢？大不了，就是一死。」
話說到這裡，白衣女人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黑色石頭。用手摩挲著它，像是在期待著什麼一樣。
紅衣女人張了張嘴，但是到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只是變成了一群蝙蝠，默默的飛離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