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城府極深
第56章城府極深
唐冉芸走在前面,一踏進廂房就看見了席容所坐的位置。
她嬌笑著走了進去,福身,做足了大家閨秀的姿態,「沒想到聽戲樓的廂房被訂滿了,今日真的是謝謝席公子邀請我們姐妹二人。」
唐婉月後腳跟進了廂房。
席容轉身看了一眼唐冉芸,微微頷首,隨後視線停留在唐婉月的身上。
「坐吧,戲馬上就要開始了。」席容示意了一下自己右手邊的兩個空位。
兩人走了過去坐了下來。唐冉芸坐在靠近席容身側的位置,唐婉月坐在剩下的那個位置上。
戲台上有了動靜,戲開始了。
錢正昊的廂房內,小廝沒有請到唐婉月,被他破口大罵了一頓,「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小的該死。」小廝低垂著頭,恨不得將腦袋垂到地底下去。
東方朔側頭看向錢正昊,問道:「你這是又看上哪家的姑娘?」
說到唐婉月,錢正昊就笑了起來,「唐家的二小姐,京城有名的大美人。之前聽傳聞還以為是假的,沒想到見到她真的跟仙女似的,百花樓的紫嫣姑娘都不及她半分,就連淑兒表妹都差了點點。」
「比淑兒還好看?」東方朔發出疑惑的聲音,戴著碧綠扳指的大拇指與食指捏著青瓷茶杯,杯中漂浮著一根茶葉,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
他們口中的淑兒是東方朔的同母妹妹,叫東方淑,排行第四,名號貞淑,繼承了當今皇上跟皇后所有的優點,是他們當中公認的大美人。
這民間女子竟然比淑兒還好看?
「淑兒表妹天姿國色,身著錦衣華服自然是沒法比的。兩人要是做同樣的裝扮,還是唐家二小姐姿色略高一籌。」錢正昊想著剛才如果能將她請過來,就可以給這位太子表哥看看民間的大美人了。
他轉頭問身側那位還低垂著頭的小廝,「剛才是不是還有個小廝在下面?」
小廝回稟:「那是席公子家的僕人。唐家兩位小姐也是被席公子請去的。」
「席容?」
東方朔側頭與錢正昊對視了一眼。沒想到今日席容也在這裡。
「阿嚏——」
席容右手拿著一塊黑帕捂住口鼻,悶聲打了個噴嚏。
「席公子可是受涼了?」唐冉芸聽著聲音,側頭看向席容,一臉關心地問道。
唐婉月看著樓下,戲台上正演到高潮。她一雙眼睛盯在上面,十足一副戲痴的模樣。
「無事。」席容搖了搖頭,指了指樓下,道:「看戲吧。」
唐冉芸本就不怎麼愛看戲,今日來這裡也是為了看著唐婉月,巧得在這兒碰見了席公子。
見著席容喜歡看戲,她朝著戲台上看了過去,裝作自己也是位戲迷的樣子,時不時與席容討論一番這戲。
唐婉月只當自己是透明人,不參與他們任何討論,隻身看戲。
戲結束,唐婉月有些意欲未決。這戲唱得是一位女子被滅了門的仇人養大,最後竟然跟這仇人在一起的愛情戲碼。
她說不清自己是希望這女子愛上那位仇人,還是殺了那仇人。
只是,滅門之仇真的能被恩情所感染嗎?
席容側頭看向唐婉月,見著她一雙眼睛無神地還看著台上,便跟唐冉芸提議道:「我在沁香樓訂了包廂,不知能否邀請兩位小姐一同前往用晚膳?」
「當然可以。」唐冉芸笑得兩隻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隙,越發覺得這位席公子對自己還是有好感的。
席容微微抬頭,示意,「你妹妹呢?」
唐冉芸側頭叫了一聲「妹妹」。
唐婉月神魂從戲中抽離了出來,看向唐冉芸,問道:「怎麼了,姐姐?」
看著她一臉心不在焉的模樣,唐冉芸又重複了一遍剛才跟席容說得話,「席公子邀請我們一起去沁香樓用晚膳,你去不去?」
唐冉芸希望唐婉月不去,這樣她就可以跟席容兩人單獨相處了。
「我不去了。」唐婉月側頭看了一眼席容和唐冉芸。唐冉芸整個人一副嬌羞的模樣,一看就是想去的。要是她不去了,就可以擺脫唐冉芸。
「你真的不去嗎?」唐冉芸聲音中帶著絲絲雀躍。
「不去了,你們去吧。」唐婉月站了起來,理了理衣裙的褶皺,對席容道了一聲謝,便出了門,尋了小鵲一起離開。
唐冉芸看向席容,笑著道:「我妹妹今日還有其他的事情,就不與我們一起了。」
唐婉月下了樓,在聽戲樓門口遇見剛準備上馬車的錢正昊。
「唐二小姐。」他立馬下了馬車,奔到了唐婉月的跟前。
唐婉月剛才下樓把這人給忘記了,此刻有些頭疼地看了一眼錢正昊,福身,道:「錢二少爺。」
另一輛馬車內的東方朔聽到自己這個好色的表弟的聲音,掀開帘子朝著外面瞥了一眼,正巧看到唐婉月的側顏。
膚若凝脂,五官精巧,身著藕粉色的紗裙,頭髮只插了一隻梅花簪子,確實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只是他出身高貴,一向看不起民間人,不覺得這位民間女子比他親妹妹長得好看。
東方朔放下挑著帘子的手,車夫駕著馬車緩緩離開。
「我剛才邀請唐小姐去我的廂房,你怎麼去了席容那邊?」
錢正昊說話絲毫不拐彎,讓唐婉月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正當她在措詞的時候,身後傳來顧乘風調笑的聲音。
「呦!這不是錢家老二嗎?身子骨好利落了?」顧乘風扇著手裡的水墨摺扇,笑著走到唐婉月的身側,露出一張笑嘻嘻的臉,十分地討打。
「顧!乘!風!」錢正昊咬牙切齒地叫著他的名字,恨不得將這人生吞活剝了。隨後看到顧乘風身後跟著出來的慕司卿,露出了膽怯的表情。
顧乘風是個被養廢了的人,不容畏懼。可是慕司卿卻是位隱藏極深的人。
那日他不管不顧地闖入他們廂房,本想給這兩人點苦頭吃吃,結果自己不小心從窗戶里翻了出來,砸斷了骨頭,在家卧養了許久。
受傷當天,他爹就警告他,顧乘風可以隨意惹,但是別跟慕司卿單槍匹馬地斗,這人城府極深,他會吃悶虧。
回想那天他闖入顧乘風的廂房,明明是慕司卿將他扔得出來,他帶過去的僕人居然說是他自己從廂房的窗戶撲了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