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卑微

「陛下，這是禮部呈上來的關於年底宴會的一些事宜，您看看。」

御書房裡，張公公將最新地奏摺呈上去，看著他眼底地青黑色，著實擔心，「陛下，您要不休息一下吧，您看您都瘦了。」

「無妨。」軒轅北庭覺得嗓子有些癢，咳嗽了幾聲，就看到手心裡地血。

「陛下，您怎麼又咯血了，奴才這就去宣太醫。」

「回來，沒什麼大事，就是風寒而已。」軒轅北庭拿起奏摺看了一眼，又扔到一旁，「讓禮部按往年的來就行，孤家寡人一個，這年過與不過有什麼區別。」

「是，陛下，要不您宣太醫看一下吧，這段時間您一直咳嗽，這才幾天就瘦了這麼多，奴才實在是放心不下。」張公公勸道。

軒轅北庭裝作沒聽見，看著手裡的竹蜻蜓，問道，「張公公，你說這竹蜻蜓也沒長眼睛，怎麼讓它往哪飛它就往哪飛呢。」

「這奴才可不知。」張公公搖頭道，「奴才就是想破腦袋也不想不出來原因。」

「朕也想不到，估計只有她知道了。」軒轅北庭繼續看著竹蜻蜓，問道，「南庭到潼州了嗎？」

「估摸著應該到了，要不您問問？」

「有什麼好問的，他又死不了。」軒轅北庭看著漠北的方向，眼裡有些嚮往，自打當日離開，這一輩子他都不可能再回去，這皇宮再大，也終歸與他沒關係，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回去又能怎樣。

「就讓他在哪兒待著吧！待一輩子，好好當他的閑散王爺。」軒轅北庭將手裡的竹蜻蜓扔進火盆，眼睛也恢復了往日的冷漠，「走吧！去貴妃那裡，前段時日罰了她，也該去看看了。」

「是。」

火盆的的火將竹蜻蜓吞噬乾淨，只留下以些灰燼，與炭火混在一起，再也分辨不出來。

黎笙一覺睡到第二日中午，季南庭沒讓人叫她，說是等她醒了再說把吃地端過去。

黎笙一醒來就想找季南庭，黃嬸告訴她，說二少爺在前廳接待客人，叫她不要去打擾。

昨夜下了雪，黎笙一個人在院子里堆雪人，堆了幾下又覺得沒意思，坐在門口等著季南庭。

她其實想跟大壞蛋一起堆雪人，也不知道大壞蛋願不願意。

這一等就是兩三個時辰，季南庭一直沒有來，黎笙才反應過來，大壞蛋還沒有原諒她，他還恨她，又怎麼可能會過來。

指不定他現在已經在考慮什麼時候把她送回去了，畢竟她的病也快好了。

一想及此，黎笙有些坐立不安，一直在屋裡徘徊，她要怎麼做，怎麼做才能讓大壞蛋打消這個念頭。

她不想回去的，她改變主意了，不要回去。

一直到晚上，季南庭也沒有再過來，黎笙很是失望，大壞蛋真的就這麼恨她嗎？他就這麼不願意見她，他明明答應她今天要幫她砍樹的，原來就只是說說而已，根本就不算數嗎？

她要怎麼做才能讓他來見她，要怎麼做才能打消他的念頭。

黎笙想不到，她畫的圖紙他也不要，他什麼也不要。

焦慮又開始加重，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眼睛里全是紅血絲，絕望在心裡蔓延生長，她頭疼地厲害，卻怎麼也睡不著。

一連幾日，都不見季南庭地蹤影，黎笙愈發不安，整夜整夜地睡不著，吃得也是越來越少。

府里的丫鬟也都在說，王妃其實根本不受寵，不然怎麼王爺每晚都睡在別的地方，甚至是幾日就沒有去見她，根本就是不喜歡。

更有些心思活泛的，已經開始謀划。

黃嬸看黎笙眼底全是紅血絲，人又蔫蔫地，以為是病還沒好，叫了大夫來看，說是鬱結於心，可能是水土不服。

「小王妃，你喜歡吃什麼，我去做。」

黎笙搖搖頭，笑地十分勉強，「黃嬸，我什麼都好，什麼都可以的。」

黃嬸見她這般，愈發心疼，便去找季南庭，讓他別一天到晚忙，多關心一下黎笙。

「黃嬸，你做些糕點吧，她平日里最喜歡吃了。」

「成。」

季南庭處理完手裡的事，過去看了一眼黎笙。

黎笙聽到他進來，慌忙裝睡，不能讓大壞蛋看見，他要是看見了，會覺得她不正常，一定會送她走的。

對，只要她正常，大壞蛋就不會送她走。

「別裝了。」季南庭看黎笙身體緊繃著，就知道她沒睡，「漠北氣候惡劣，你說你跑這兒來受什麼罪，京城什麼都有，你是何必呢。」

黎笙聽他這麼說，翻了個身，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擺明了不想聽他說。

身後，季南庭還在絮絮叨叨地說，在黎笙聽來就一個意思，他要把她送走。

黎笙起身瞪著季南庭，眼眶都是紅的，「我不走，我知道你恨我，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但我不走。」

「你……」季南庭嘆了口氣，「黎笙，這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黎笙推開季南庭跳下床，打開自己的箱子，從裡面拿出自己雕刻的木雕，還有做的機關，還有圖紙，全部堆到季南庭懷裡。

「這些我都給你，只要我能做出來的，我都可以給你，還有這個。」黎笙找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弩箭，「這個也給你，我還可以做連弩，可以一次發射很多支，還有機關，還有很多很多東西，我都可以做。」

「我不需要這些。」

「那你需要什麼，我還可以做木雕，你要什麼我都可以做，你被趕我走好不好？我知道我做錯了，我不該算計你，你可以不喜歡我，也可以恨我，甚至是不見我，只要你別趕我走。」

黎笙說著說著，蹲在地上哭了起來，她從未如此卑微過，以往她什麼也不在意，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全憑心意，就算是在星際，她不想做的事，沒人敢威脅她，饒是當年被綁架，那些人也沒敢威脅她。

如今黎笙祈求著對方的原諒，她願意做一切事，只要他願意。

「黎笙，我沒有恨你。」季南庭嘆了口氣，把懷裡的東西放在桌上，又將黎笙抱到床上，「我只是這段時間太忙了，等過段時間就好了，到時候我帶你去看梅花，好嗎？」

黎笙閉上眼睛，點了點頭，大壞蛋也開始騙她了，他現在這麼不喜歡她嗎？

「你早些休息吧，我還有些事。」

「好，大壞蛋，我相信你。」哪怕你是在騙我，我也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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