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拒絕示好
齊夙在會所閑逛,進入後台時,看見造型師正在為葉芷然梳妝打扮。
他微微蹙眉,不免有些擔心。
葉芷然遭到薛曉曉等人的欺凌,身上還有傷,這會兒就進行工作,實在不為妥當。
走到她的身旁,她似乎聽到了有人來的動靜,問道:「是誰來了?」
造型師回頭見到齊夙,微微鞠躬:「齊總。」
聽到熟悉磁性的聲音,葉芷然的臉上溢出淺淺的笑容,她趕忙摸著桌子站起:「齊總。」
齊夙將她攙扶回椅子上。
葉芷然可是秦墨拜託給他的,他哪能對待她如普通員工一般。
齊夙發現葉芷然的手臂上塗了非常厚重的遮瑕霜。
「我記得你身上沒有紋身,那還需要遮蓋什麼?」
造型師回應:「前段時間受傷還沒癒合的疤痕需要遮住。」
葉芷然面露為難,她似乎不想讓齊夙知道這件事:「沒事的,不影響演出。」
拉大提琴的時候用處最多的就是手臂和手部,如果帶傷演出,很容易讓傷勢變得更加嚴重。
齊夙有些擔心她的身體,勸解道,「你現在不能上場,等傷恢復了以後再說。」
他直接將造型師手中的梳子奪了下拉:「你去忙其他演出者的造型。」
葉芷然緩緩搖頭:「不行,我不能白拿會所的工資,不過受點皮外傷而已,不嚴重的。」
「葉小姐,秦墨把你拜託給我,我有義務照顧好你。」
「那我也有義務完成自己的工作,齊總,您別攔著我,好嗎?我現在的處境幾乎和廢人一樣,再不讓我找到存在的意義,我……」
葉芷然欲言又止。
她將心中的疼痛全部吞到了肚子里。
她是來這兒上班,不是來賣慘的。
齊夙自知拗不過葉芷然,只得答應:「那好。」
「我幫你把遮瑕霜卸掉,蓋這麼厚一層化妝品,不利於傷勢恢復,裹條絲巾的事情。」
齊夙選了一瓶溫和的卸妝油,將遮瑕霜全部處理掉。
他從演出服裝的柜子里選了條白色的絲巾,纏繞在葉芷然手臂上泛著棕褐色的地方。
「如果上台後身體有不適的地方,及時停止,千萬不要逞強。」
葉芷然點點頭:「我知道了。」
葉芷然繼續做造型,齊夙找到當天的負責人張同屏,囑託:「一定照顧好葉小姐,切記不能出半點差錯。加大人手照看著她。」
葉芷然本就行動不方便,在會所這種人多的地方更得小心。
化好妝后,張同屏攙著葉芷然坐到沙發上,等待演出。
「張領班,我什麼時候上場?真的挺緊張的。」
葉芷然的聲音溫和清甜,加上那清秀俊美的外表,令張同屏挪不開眼。
他只見過葉芷然兩次,上次是她在包廂里出事的那次,她被嚇得不輕,渾身透露著恐懼和不安,很難讓人發現她的美。
而今天她那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實在讓人驚嘆。
「我給你安排在了黃金時間,七點半,還有半個多小時,不著急。」
「恩,能幫我打開一下音響嗎,我想熟悉一下今天要演奏的曲子。」
自從雙目失明后,葉芷然只能通過印象去記旋律。好在過去她的基本功非常紮實,光聽便能在腦海中譜出樂譜。
張同屏不假思索,直接將流行音樂切換成了古典大提琴曲。
周圍的同事不免驚訝。
張同屏是所有領班裡,最不好說話的那一個,可他卻因為葉芷然的一句話,直接切掉了他最喜歡的音樂。
不免有人在一旁議論了起來。
「張領班是不是對新來的那女的有意思呀,他可一向不好說話的。」
「可能呦,不過雖然她是個瞎子,但不耽誤人家好看呀,她就是看不見,眼睛也有神又水靈。」
「又是個靠美色上位的,嘁,見多了。」
葉芷然死死的捏緊盲杖。
即使張同屏故意把音樂音量調高不少,還是能夠聽見那群人的議論聲。
張同屏似乎察覺到了葉芷然的不悅:「他們說的話惹你不開心了是嗎?我這就去罵他們去。」
葉芷然阻攔:「別,他們說他們的,我不聽就好了。」
嘴長在別人身上,她管不著。
張同屏覺得葉芷然太過懂事懦弱,更加為她打抱不平,他不受葉芷然阻攔,直接來到那群嚼舌根的同事面前:「再講與上班無關的事情,所有人這個月考核全部不合格!」
「都散了!」
在這邊上班不僅要看業績,考核也是非常重要的。
如果考核不合格,一個月白忙活,他們不敢拿自己的辛苦錢開玩笑,幾個人紛紛散開。
葉芷然揪著眉,她並不希望張同屏為了自己出頭,萬一因為她得罪了同事,她心裡實在過意不去,但她還是起身,莞爾一笑:「謝謝張領班。」
「你叫我張哥就行,張領班顯得太生疏,齊總說了,要好好照顧你。」
葉芷然擺手:「對我和其他同事一樣就行,不必特殊對待。」
「那哪行,你以後就把我當自家親哥哥看待,別跟我客氣。」
時間逐漸流逝,到葉芷然上場的時候了。
她由張同屏從後台牽出來,坐到凳子上。
台下一片喧嘩。
「台上那姑娘也太漂亮了,是新來的嗎?以前沒見過。」
「哇,真是驚艷,一下抬高會所的檔次了,怎麼,打算漲價了?」
「漂亮是漂亮,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硬性本事呢。」
伴奏響起,葉芷然開始演奏。
大提琴的聲音低沉渾厚,葉芷然演奏的歌曲柔和安詳,嘈雜的會所瞬間安靜下來。
直至樂曲結束,掌聲雷動。
一個男客人問張同屏:「不僅長了個好皮囊,琴拉的也非常不錯,是從哪裡請來的大師嗎?」
張同屏的腰板挺的筆直,驕傲的回應:「不是,她是我喜歡的人。」
客人一驚:「哦?你能追的上嗎?」
耿直的張同屏第一次遇到了他也不確定的問題,他撓了撓腦袋:「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追上。」
台上的人太過美好,有一種可望不可即的感覺。
今天見她的第一眼,便印在腦海中,再也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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