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撐不下去了
男人健壯的身子壓在顧佳妮的身上,她覺得渾身滾燙,連呼吸都是炙熱的。
一下又一下的衝擊,令她頓時困意全無,好似殘破的布偶被男人隨意的擺弄著,心中卻是無限凄涼。
對傅澤淵來說,這一周一次的溫存恐怕也不過就是契約書上的一個條款吧。
隨著動作加劇,她和男人一起到達頂峰。
隨後是漫長的沉寂。
「今天你工作不忙嗎?」最終,顧佳妮舔了舔蒼白的嘴唇,主動挑起話題。
語畢,並未得到回應。
她扭頭髮現傅澤淵已然睡去。
只有在這時候,她才敢肆無忌憚的注視著他。
如工匠雕刻般精緻的面龐,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唇瓣,一切都完美的剛好。
只不過,這一切都不屬於她。
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顧佳妮這才縮成一團在他身旁睡去。
結婚三年,兩人同床異夢了三年。
她知道兩人的婚姻無非一紙契約罷了,卻還總是天真的以為自己能用一腔熱血來捂化他那顆冰冷的心。
清晨,顧佳妮從睡夢中醒來。
早餐的香氣從床頭傳來,她緩緩睜開眼,下意識摸了一下旁邊。
早已經沒了溫度。
傅澤淵總是這樣,即便是和她過了夜,卻也絕不會待到第二天早上。
這已經成為了無言的規矩。
自嘲的牽動著嘴角,顧佳妮還是端起了床頭的粥。
這是一碗還冒著點點熱氣的海鮮肉。
而她,海鮮過敏。
鈴鈴鈴……
急促的電話鈴聲拉回她的思緒,看到來電顯示上的一串陌生號碼,顧佳妮心中突然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
她不確定的接起了電話。
「請問是顧建國的家屬嗎?」
「嗯,我是。」
「顧建國先生現在狀態並不好,近期需要手術,費用算下來大約需要百萬,你看什麼時候過來商量一下手術事宜?」
聽著電話那頭冰冷的聲音,顧佳妮的心一點點沉落谷底。
她知道父親的心臟問題已經很嚴重了,只是沒想到竟然已經如此著急。
若是以前,她作為顧家大小姐拿出這一百萬還不算太難,可自從父親病重,顧家其他人早已想方設法把他權利架空,資金也早已經被捲走了。
她只得依靠著傅澤淵生活,別說是一百萬,就是想拿出一萬都捉襟見肘。
「能稍微……給我點時間嗎?」顧佳妮聲音晦澀難聽。
「病人現在情況已經很危險了,你這家屬想拿病人的生命開玩笑嘛?」護士後面又說了幾句,但是顧佳妮早已經聽不進去了。
一直到電話被掛斷,她滿腦子都是這一百萬。
思來想去,她也只能簡單收拾了一番,回到顧家。
顧家大宅坐落在僻靜的別墅區,看起來宏偉壯觀,這些明明都是父親辛苦打下來的江山,現在卻被二叔一家坐享其成。
走進熟悉的別墅,顧佳妮心中百感交集。
二叔二嬸坐在裝修豪華的客廳看電視,絲毫沒有起身迎接她的意思。
她硬著頭皮走進客廳里,「二叔,我爸爸急需動手術,你看能先借給我一百萬嗎……我攢夠錢立刻就還給你,實在不行分期也可以。」
站在二叔二嬸面前,顧佳妮糾結著開口。
這家人已經吞噬了她家所有財產,拿出一百萬無非就是九牛一毛罷了。
可二嬸還是立刻就變了臉色,
「你把我們當什麼了開口就是一百萬,我們這日子還拮据得很,上哪兒給你拿那麼多去?」二嬸一邊說著,一邊朝顧佳妮身上扔了一張卡。
「這裡是五千塊錢,剩下的你自己想辦法湊去吧。」
她說完冷哼一聲,轉頭離開。
等到二嬸離開,顧佳妮痛心疾首的看著二叔。
「二叔,我爸爸的公司現在都在你們手上,就算是每個月的分紅少說也得有一百萬了,何況那可是你的親哥哥,你當真不救一下?」
二叔聞言,愧疚的嘆了口氣,「佳妮,不是我不願意幫你,只是這個家裡都得聽她的,這裡是我自己攢的三萬私-房錢,你拿著吧。」說完又塞了張卡給她。
一共三萬五。
顧佳妮心都涼了。
「二叔……」
「王媽,送客。」
她還想再說點什麼,卻已經沒機會了。
被管家「請」出來,外麵灰蒙蒙的天空下起了小雨,雨滴落在她的身上,冷的刺骨。
她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在大街上走著,雨水與淚水交織在一起,模糊了視線。
爸爸的手術這筆錢迫在眉睫,她已經走投無路了。
這時候,腦海中浮現出那抹熟悉的身影,此刻除了那個男人之外,已經沒有人可以幫她了。
顧佳妮原本渾濁暗淡的眼神突然燃起一抹光,趕緊轉身朝著傅氏走去。
一路飛奔來到A市最頂級的商業街區,這裡的房價寸土寸金。
而傅氏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擁有一整棟屬於自己的大廈,看著眼前這林立的大廈,顧佳妮咽了口唾沫。
他們起碼契約一場,她現在別無他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用袖子擦乾臉上的水漬,她走進大廈。
前台小姐見她一副落魄樣子,臉上浮現一抹鄙夷。
「你好,我找一下傅澤淵。」顧佳妮渾身上下都還在滴著水,身上也是一片狼藉,她啞著嗓子說著。
「有預約嗎?」前台小姐眼睛都沒抬起來,冷冷問。
「沒有,我是他太太,麻煩你幫忙說一下。」她耐著性子解釋。
兩人結婚三年,她這竟還是第一次來到公司里。
也不知道那男人看到自己會是什麼反應。
「笑話,傅總什麼時候結婚的我怎麼不知道?」前台聽見這話噗嗤一聲笑出來,「就你要是傅總的妻子,那我還是傅總的情人呢!」
她毫不客氣的嘲諷著。
一字一句好似刀刃一樣刻在了顧佳妮的心上。
她渾身發抖,面色蒼白的後退了兩步。
契約上的婚姻五年期限,傅澤淵需要履行的任務中確實沒有將她公開這一條。
可是三年了,這男人真能如此狠心,絲毫沒有把她放在心上嗎?
這一次,她突然撐不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