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七夜谷之真相

鎮壓著什麼？他都不知道靈脈之下還鎮壓著東西！

晏無痕怒氣沖沖地看向凌淵，「凌淵！你和岳平峰是不是根本沒把我當谷主！」

又是葉荀遺令，又是靈脈之下鎮壓著東西，這些他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甚至連星軌圖都是因為鶴道人認下來的他，他是不是本就不該當這個谷主！

裴玉說的果然沒錯，他這個谷主只會是個擺設，那玉……碎的好！

葉荀，葉荀！

你既然指定了我即可繼任谷主，又為何要以遺令推我至尷尬之地？

只是為了保護我？真是笑話。

晏無痕握緊了拳頭，死死盯著凌淵，以僅剩的耐心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凌淵沉默了下，認真道：「琅鈺，以你的性格你本不會深究這些，之所以沒有立刻告訴你，是想著保護你。」

晏無痕扯了扯嘴角，譏笑道：「保護我？多少慘劇源於誤解，想必長老見過的，聽過的比我活得年歲都多吧？」

凌淵道：「若我們隱瞞的這些，源於你爹娘真正的死因呢？你還會認為是誤解嗎？」

晏無痕：「？！」

晏今朝豎起了耳朵。

鶴子墨若有所思，從乾坤袖中取出了那份來自七夜谷的邀請函，隨手翻著，偶有木靈力被他撥動，纏在指尖。

晏無痕沒注意到這一幕，深呼吸幾下，稍稍平復一下心情，盡量以平和的心態問道：「真正的死因？」

凌淵看向靈脈，視線並沒有對焦，像是在靈脈之下所鎮壓的東西。

他說道：「元嬰期以上，只要魂魄不滅，總有重生的機會。可它盯上了他們的魂魄，誘惑了旁人替它打下烙印，在他們肉身死後，借著烙印吞噬了他們的魂魄。」

晏無痕急促道：「它是誰！」

鶴子墨淡淡道：「是七夜谷創立在此的緣由與夢魘。」

他食指點著邀請函，口吻肯定道：「如果吾沒猜錯的話，六百年前的夜回事變是令父令堂死亡的誘因，也是你封印的由來。」

「甚至葉谷主不惜讓你恨他，聯手令父演了齣戲，就是為了讓你的封印加深，徹底忘掉更難忘掉的事情。」

晏今朝聽到這裡瞪大了眼睛。

晏無痕則越聽越茫然，有些無所適從。

鶴子墨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但是這些只能瞞一時，不能瞞一世，所以他提前給吾發了邀請函，讓吾助你坐實七夜穀穀主的身份。

「只要谷主身份還在，你源於血脈的封印就不會被你主動解除。血脈封印不解除，你就不會飛升，只要你沒有飛升的跡象，這一切都可以暫時壓下。」

飛升的心魔劫，才是真正的心魔劫，無論忘記了多少，所有記得的，不記得的執念，都會隨著心魔湧來。

只要晏無痕抓住了飛升這個關鍵點，瞞是絕對瞞不住的。

凌淵臉變了變，陰陽怪氣道：「什麼都讓你猜到了，鶴道人就不能別管七夜谷的家務事嗎？」

連他都不太清楚的事情，被鶴道人這麼一說，頓時順理成章起來。

——難怪葉荀的遺令里，是不惜一切代價保護晏無痕。

倘若晏無痕瀕死，血脈封印會主動解開，創造出新的生機。

血脈封印一旦解開，就意味著本就是大乘後期的晏無痕要面臨飛升的劫數，一切的一切就都不能瞞下去了。

鶴子墨看著他，問道：「吾還有一點沒有猜到，靈脈之下，不，七夜谷之下鎮壓的，究竟是何物？它對魔淵鬼蜮的吸引力到底有多大？」

這兩個問題很關鍵，讓晏無痕磨了磨牙，壓下想干架的衝動，怒視著凌淵。

凌淵道：「……七夜谷之下，鎮壓的是上古龍族，隸屬紅龍一脈，大乘期後期入的魔。它現下修為雖倒退了一小截，但到底是上古龍族，若要徹底殺死，是要拿大乘期的命去填的。」

他喃喃自語著，「如果魔淵鬼蜮的目標真的是它，也難怪血月王族都親自出馬。」

血月王族？

鶴子墨視線落在晏今朝身上，對方感受到他的視線，下意識打了個哆嗦，被無垢劍報復性地削下來幾根毛。

「血月王族來了人，鬼王也定會派人來，但吾印象中除了鬼氣外，就是魔族大軍里混雜著幾隻鬼族雜兵，真正的鬼族大軍，在哪？」

一語驚醒夢中人。

凌淵脫口而出，「他們定然是要去解除封印。」

鬼族對魂魄有天然的感應，在魔氣四溢的亂局中，它們更擅長尋找魔龍的位置。

鶴子墨若有所思。

魔龍現世對任何一族都不利，龍族本性好戰，不會因為入了魔就會高看一眼魔族。

要說魔龍對魔族的吸引力，大概也就是那一身魔氣，或者是有借著魔氣操控對方的可能。

那麼鬼族呢？鬼族在其中又能獲得什麼利益？

在鶴子墨沉思的時候，晏無痕忍不住開口問道：「封印在哪？」

「……我不知道。」

晏無痕：「？」

凌淵道：「封印的位置一向只有執法長老和谷主知道。」

谷主，谷主，他這個谷主什麼都不知道！

晏無痕咬牙切齒，「能不能說些本谷主真正知道的，不要說這些廢話。」

凌淵道：「鐘磬可能知道，或者……」

他看向鶴道人手中拿著的邀請函，「如果這封邀請函是他親手寫下的話，或許可以追蹤邀請函里殘留的靈力。」

晏無痕回想起鶴道人說起過的邀請函，他說，這是葉荀發給他的邀請函。

「葉荀沒死？！」

凌淵不確定道：「也許。」

晏無痕從袖中掏出碎玉，在靈脈靈力的催動下，白玉忽閃過一抹淺淡到幾乎不可見的綠光，轉瞬即逝，快的彷彿是他的錯覺。

真相近在咫尺，他卻從未發現過。

——只有靈力的主人還活著的時候，他刻意留下來的靈力印記才有被引動的可能。

葉荀，還活著。

他沒有死，沒有死在可笑的鎮靈當中。

五味雜陳的情緒讓晏無痕的心神恍惚，心魔一反常態的沒有趁機侵入——因為在他的潛意識裡，那已經不是他的心魔了。

凌淵安撫道：「琅鈺，不要想太多，你是七夜谷所承認的谷主，葉荀就算還活著，我們也只當他死了。」

晏無痕握了握拳，聲音暗啞道：「我不在乎什麼谷主，我只是覺得，你們都把我當小孩看，明明我的修為與你們不相上下，明明七夜谷中規矩之下不容人情，明明……明明我也不想承擔這麼多的好意，我怕我還不起。」

他的話說到後面，隱有哭腔。

鶴子墨漫不經心地想著，不過是修仙界里常有的謊言與隱瞞，背後摻了點溫情的真相，這樣子晏無痕的心態就崩了，果然會被當做小孩看待。

到底是被護著的。

他也不想待在這裡聽他們安慰小孩，想知道的都知道了，靈力也回復的差不多了，沒必要繼續留在這裡。

見無垢已經替晏今朝拔完了毒，便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悄無聲息地從他們當中穿過，先一步離開這裡。

無垢劍感知到主人的想法，繞至晏今朝的身後裝模作樣了會，留下了一些殘餘的劍氣模擬它的活動，才悄悄地隨主人離開。

等三人反應過來鶴道人不見了，已經是要開始追蹤葉荀靈力，出發尋找魔龍封印地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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