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意志的重要性

晴空萬里，雲白淡薄，湛藍之下，廣袤巨木森林中的某處忽然傳出一聲厲喝。

「一傻！」

一個面露猙獰的少年挺劍沖砸在巨木上，手中的長劍發出一聲短暫而尖銳的嘯音，將面前這張血盆大口的下顎給牢牢釘住。

下顎的主人是一隻形似森蚺的蛇形魔物，劇痛刺激它瘋狂掙扎，可惜少年手中長劍的劍尖已然入木十寸，讓其一時無法掙脫。

冰涼的血液濺了少年一手，看他的面貌，正是靳澤。

「嘿——呀！」

此時他的身後，一個嬌小身材的少女像是幽靈一樣出現，直到突然叫喊著一躍而起，才發現她的身影，這妮子表情堅毅決絕，海藻似的長發劇烈晃動，可愛的臉蛋滿是兇狠，不是羅怡莎是誰？

只見她挺起手中長劍就朝森蚺的眼睛刺去，不偏不倚，正好刺入這隻蚺魔的眼睛。

「嘶嘶嘶！！」

被釘在樹上的森蚺發出驚天巨吼，掙扎的力量再也不受之前痛覺的影響，一下子就把自己的下顎從長劍『釘子』上扯下來，灑出大量冷血的同時，也付出了整個下顎裂開的代價。

不過它也沒機會承受這個代價了，剛才羅怡莎的長劍已經順著眼睛刺到它的大腦，那一下的掙扎是它最後一次用中樞神經控制身體，就像是隨著控制中樞的大爆炸一起傳出去的最後一次電信號，巨蚺在地上掙扎兩下，再也沒能起來。

見狀，滿頭大汗的靳澤直接坐倒在地，急促的喘息起來。

身體...好沉，十分鐘不到的牽制，讓他感覺比跑十萬米的馬拉松還累。

他看了眼羅怡莎，發現她沒什麼大礙，剛才這妮子被巨蟒最後掙扎的那一下給甩飛了出去，不過她所掌握的【基礎移動】中有在空中調整姿勢翻滾著陸的技巧，所以成功平穩著陸，沒受什麼傷。

只不過，與只需要在最後關頭出來絕殺所以毫髮無損的她相比，一直在同魔物正面作戰的靳澤就很慘了。

他可以說傷痕纍纍：肩膀、胸口、側腰、後背、大腿外側、膝蓋...這些地方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挫傷和淤血，HP也從綠色掉成了紅色。

值得慶幸的是，他幹掉這隻該死的魔物了！

「戰鬥記錄。」

「你獲得了1088點經驗值」

「技能解剖Lv.3生效，你獲得了嗜血狂蚺的膽囊*1（新鮮）」

「傳承任務完成提示：你獲取到了懸賞魔物—嗜血狂蚺的新鮮膽囊，在公會提交懸賞委託可獲得1000聲望值。」

「學長，你沒事吧！？」

靳澤剛查看完系統提示，小學妹就慌慌張張衝過來了，一臉關切的樣子，被他沒好氣的在頭上打了一下。

少看不起人啊喂。

「誒呀！？」妮子茫然地捂住頭，委屈巴巴又疑惑。

「傻子，我當然沒事，只是血量有點低，扶我起來。」

「哦哦！」

小學妹趕緊矮身半蹲，靳澤毫不客氣地攬住她的肩膀，將身體的一半重量壓在上面，靠她支撐著站起來。

幾天時間過去，靳澤已經把羅怡莎當成了真正的戰友，可以稀疏平常地跟她做一些『規則之內的『戰術動作』。

「這玩意不愧是狩獵等級15的魔物...你得了多少經驗？」

「500多一點。」

靳澤點點頭，雖然是小學妹給了這隻魔物致命一擊，但之前一直都是他在正面牽制，消耗魔物的體力和精力，系統的這個分配比例也還算合理。

「你拿到什麼材料了嗎？」

「拿到了一個斷裂的尖牙，值錢嗎？」

靳澤笑了笑，道，「可能值個三分之一金幣吧。」

蘿莉開心地笑起來。

通過這幾天的觀察，靳澤發現羅怡莎在狩魔方面確實頗具天賦，動起手來毫不拖泥帶水，身體總比腦子先動，戰鬥起來異常勇猛，而且十分果斷，像是有英靈附體，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他猜測這應該是一傻意志屬性加成的結果，強大的意志能帶給人難以想象的力量，這一點毋庸置疑，擁有強大意志的人往往能將身體的潛力發揮到極致。

這個道理他在小學的時候就明白了，比如兩個人打架，就算在體型和力量方面有比較大的差距，只要弱小的那一方意志卓絕，能做到發狠不要命，那最後往往都能成為贏家。

一隻瘋狂兇狠的老鼠也能把懦弱的貓咬死，這就是意志的重要性。

而直到兩天前，靳澤才回想起這個道理。

於是他乾脆就試著帶小學妹一起狩獵，結果驚人的順利，他發現這樣做竟然比自己一個人狩獵的效率更高！

所以從那天起，他狩獵的時候就開始讓一傻潛伏在旁邊，等到關鍵時刻再竄出來給魔物致命一擊，這樣的話，他就只用想辦法把魔物牽制住就行了，沒必要思考怎麼才能一擊直接將對方殺死。

畢竟，就算他花費很長的時間單獨狩獵掉這隻嗜血狂蚺，也只能得到1500多的經驗而已。

而如果和小學妹一起的話，雖然得到的經驗減少了，但可以節省他很多時間，也能大幅度提高他狩獵成功的效率。

他總算明白為什麼單獨狩魔這麼艱難了，公會裡基本上都是組團行動。

因為有隊友配合真的很輕鬆。

不過他也發現了一件操蛋的事：

等級提升上來之後，擊殺魔物所獲取的經驗並沒有提升多少，相反，如果再去殺那些低於自身等級的弱小魔物，則得到的經驗值會大幅度降低。

也就是說，只有獵殺同等級的魔物才能有效獲取經驗值，現在的他是15級，獵殺同等級魔物一般是獲得等級×100左右的經驗，而如果獵殺低於自己等級超過3的魔物，則只能得到十分之一的經驗，甚至更低。

而他現在升級需要17590點經驗值，也就是說，剛才那種費很大力氣才能殺死的魔物，他得殺死十多頭才能升級。

升級所需的經驗越來越多，獵殺同等級魔物得到的經驗值卻並沒有增加多少，另一方面，魔物的狩獵等級越高越難對付，還不好找，照這樣下去，往後的升級恐怕會更加艱難。

不過那都是以後的煩惱了，現在他只想沉浸在完成傳承任務的喜悅之中。

「任務終於搞定了，我們現在就回去。」

他收了長劍，讓學妹拖著自己往回走。

「嗯。」

靳澤感知著周圍的情況，正大光明地去聞學妹發間的香味，現在的他只想去做這件事。

不是因為他Lsp，是只有這樣他才能暫時壓制住傷勢的疼痛，沉下心來感知周圍可能出現的危險，雖然他身上還有最後的一點藥水，但能省一點是一點不是嗎？

好吧他就是個Lsp。

羅怡莎走著走著，臉色越來越紅，最後實在是受不了了，囁嚅道，「那個，學長...耳朵，有點癢。」

「呃，抱歉。」

靳澤老臉一紅，才發現自己的舉動沒有瞞過這妮子，趕緊別過頭去。

兩人陷入了沉默...十分尷尬的沉默。

雖然他們在一起的大多數時間都是沉默的，但為什麼偏偏這一刻的沉默如此令人尷尬？

哎呀，這果然還是太尷尬了，偷聞學妹的體香被發現什麼的，靳澤感覺自己都能被自己給羞死。

他剛剛到底在幹嘛！？

是什麼驅動他做出這種行為的！？

他瘋了嗎！？

偷偷聞一下也就算了，還一直聞！

一直聞也就算了，好死不死，竟然還被發現了！

啊啊啊！！

「那個...」

他受不了了，主動開口挑起一個話題，「等回去了，我就帶你去申請成為公會的狩魔人，我們可以試著組個團，再招些我們學校的學生進來。」

「還要招募其他人嗎？」

羅怡莎臉上露出一瞬間的失落，被靳澤看在眼裡。

這...不是吧？

經過這幾天的朝夕相處和並肩作戰，他發現自己跟羅怡莎的關係似乎已經到達某種臨界值了。

這幾天來，他們兩人交換著睡同一個被褥，這妮子從來都沒有說過討厭之類的話，雖然經常會感覺到害羞，卻無論如何害羞也從沒說過一句討厭或者抗拒之類的話，就連被靳澤趁機聞身上的氣味，似乎也並不討厭。

她到底是...？

不行，他不能再想下去了，只是轉過頭輕輕說了句，「...那就再說吧。」

「好噠。」小學妹萌萌地噠了一下，似乎超級開心。

這一下更加證實了靳澤之前的猜測，他心裡忽然多出了一種磨磨痒痒的感覺，就像是有一根羽毛在心尖撓，很癢。

他忽的站直身體，忍著疼痛自己走。

「學長？你沒事了？」小學妹關切地問。

「啊，我能自己走了。」

靳澤笑著回答，從背包里拿出最後的幾瓶藥水喝下，把狀態補滿。

羅怡莎嘟起嘴巴，眼神中有些埋怨的意思，似乎是在說他浪費，明明之前能不喝葯的情況都沒有喝葯，都是靠在她身上慢慢恢復的。

靳澤別過頭，當做沒看見她的小眼神。

對於羅怡莎，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靳澤不知道，他只知道繼續往回走，之前為了獵殺到狩獵等級更高的魔物，他們不知不覺就深入到這巨木森林內部好幾十公里的位置，現在一時半會兒走不出去了。

還好他的任務期限還有30多個小時，就算不用跑的他也能趕在截止時間內完成。

現在是下午2點左右，太陽最大的時候，不過陽光都被巨木的枝葉所遮蔽，倒是照射不到他們。

靳澤一邊維持著超感知覺一邊帶著學妹往巨壁的方向走，這幾天升級過來，他一如既往的把所有屬性點全都投進了感知里，增幅他的神技超感知覺，不僅僅是探知周圍情況，現在的他差不多已經可以用這個技能來感知所有事情了。

這個技能也漸漸變成了他的專屬金手指一般的存在了。

在森林裡走著走著，忽然，靳澤感知到了人類的氣息。

這讓他不禁在原地站定，在壁外遇見人類絕對是比遇見魔物還要危險的情況，因為這裡可沒有維護秩序的城衛兵，也沒有會追緝罪犯審判罪惡的懲戒執法隊。

通俗一點來說，壁外就是名副其實的法外之地，在這裡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他散開感知，擴大的圓弧形區域邊界上，他感覺到了三個朝西北方向高速移動過去的人類，他們的移動速度匪夷所思，幾秒鐘就離開了他的感知範圍。

像是切入圓弧的冰刀，給他的感覺特別冷冽。

大概估算一下，靳澤發現他們的移動速度可能有個50米每秒，這個速度已經是高級資深狩魔人的水平了。

一下出動三個高姿，是有大委託發布了嗎？

他按下心中的震撼，帶著學妹繼續前行。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們還沒走多遠，之前的那三個人又折返回來了。

這讓他倏然震驚，因為在他的感知中，那三個人都是直接沖著他來的。

也就是說，他們不僅感知到了他，還把他視作了目標！

這！？

他的震驚都還沒維持多久，不到十秒鐘，三個穿著綠色短披風的身影便從天而降，出現在他的眼前。

這三個人都是穿著統一制服、面容姣好的年輕女性，她們的制服看起來像是女式的軍裝，又乾脆像是皮質的鎧甲，手臂外側、肩膀和腹部這些位置有金屬防護。

不過她們下身穿的卻是黑絲褲襪配戰裙，還是只遮住半截大腿的那種，顯得不那麼嚴肅，這個世界也是有絲襪的，只是價格特別昂貴，屬於上流女士才有能力消費的奢侈品。

靳澤眼珠瞪圓，他敢打包票這三個女人不是狩魔公會的人，因為他完全沒有見過，可是...這怎麼可能？

雙方相互打量完彼此之後，站在最前面的女人語氣平淡地朝他搭話。

「看打扮，你們是狩魔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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