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籌碼

「你這麼驚訝幹什麼？」少女黛眉輕蹙，「還是說你漏聽了什麼關鍵詞，我說的可不是騎士，只是見習騎士的侍從。」

「侍從也不可能啊！」靳澤低呼，「你是不知道，騎士的選拔是非常嚴苛的，要人品過硬，還得世家清白，三代以內沒有過任何犯罪記錄，除此之外還要兩名以上的騎士聯名擔保，要在殿堂宣誓，還得經過教會的認可，塗抹七彩聖油完成授爵儀式...就算是侍從也一樣，侍從相當於是騎士的預備役，選拔也是非常嚴格的。」

「你很清楚嘛，想過要成為騎士？」

靳澤臉色一紅，沒有說話。

還好，冷女孩的優點就是從不會嘲笑別人，也不在意別人的質疑和嘲笑，晨皚一臉認真。

「我要成為騎士。」

「啊？」

成為騎士？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姐姐？靳澤人都差點傻了。

少女接著開口，語氣斬釘截鐵，「之前你承諾會竭盡全力幫我達成一件事，這是我資助你的條件，現在我就要你兌現，就在這件事情上，我要你幫我成為騎士，首先是幫我成功通過這次的選拔，成為騎士侍從。」

靳澤用手使勁捏揉自己的臉，用了十秒鐘才冷靜下來，強迫自己理智分析，「那麼，這見習騎士侍從的招募令是面向你們女生的？」

「恩，園丁學徒是面向男生，侍從是面向我們女生，畢竟是城主大人的千金想要成為騎士，自然不可能找個男的來當侍從。」

「城主大人的千金！？」

靳澤再次震驚，他第一次知道城主還有個千金大小姐。

「這消息靠譜嗎？」他慎重地問。

少女也慎重點頭，「應該靠譜，畢竟是在城主公館當女僕的劉霜學姐傳出來的，我必須抓住這個機會，你有什麼建議？」

靳澤皺眉沉思，「既然是騎士侍從，那自然是需要考核身體的，你的全屬性都鍛煉到5了嗎？」

「早就到5了。」

「嗯...噗嗤！」

靳澤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腦中忽然想象了一下晨皚在空地上反覆橫跳的場景，沒忍住直接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

「沒什麼。」靳澤擺擺手，一臉憋笑，「就是想象了一下你鍛煉敏捷屬性的樣子，在原地反覆橫跳一千次，那個...胸部不會亂抖的嗎？」

「..你在找死？」

晨皚的眼神霎時間變得冰冷起來，抬手對著靳澤的豬頭就是一記正拳，他差點沒躲開，立馬賠笑著道歉，少女的表情這才有所緩和。

其實這是靳澤故意的，晨皚性格太冷淡了，渾身不帶一絲煙火氣，他想讓她變得煙火氣一點，所以時不時就會像剛才那樣故意冒犯她一下。

現在看起來，效果還挺好的。

「既然你的基礎屬性值都已經練起來，那事情就比較好辦了。」

靳澤可不會讓氣氛有絲毫的尷尬，接著剛才的話題道，「也還好我在圖書館仔細研究過這方面的事，據我所知，侍從的第二個考察方嚮應該就是品德。」

「品德？」

「恩，這甚至比實力更重要，所有騎士都很注重自己內心的修行，也就是保持高尚的品德，而品德中他們最看重的，就是忠誠、勇氣和謙卑，你只要能在這三個品質上獲得面試官的認可，那事情基本上就穩了。」

晨皚沒辦法去圖書館，這也是她選擇跟靳澤商量這件事的原因，本來她打算讓靳澤去圖書館幫她查閱一下這方面的資料，沒想到靳澤早就自己研究過了。

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勇氣和謙卑倒是能被考核，可我要怎麼證明自己的忠誠？」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靳澤聳聳肩，語氣輕佻地道，「或許就是讓你當眾宣誓一番？」

晨皚冷著俏臉，「我是在認真跟你商量這件事。」

「呃...」靳澤臉上一僵，正色道，「應該是通過問一些問題吧，我猜，他們應該會在詢問你的過程中觀察你的語氣、神態和動作之類的，看你能不能表現出他們所想要看到的一些覺悟。」

「圖書館里沒有相關的案例嗎？」

靳澤攤開手，「我就是根據案例才能這麼猜的，不然你以為我是神仙嗎？什麼都知道？」

「詳細說說。」

於是靳澤就給她詳細說了一下案例，少女聽完以後若有所思。

「我明白了，那就這樣，如果遇到別的問題，我再來找你。」

「好的。」

少女轉身就走，連句再見都沒有，感情冷淡得不行，靳澤有些不忿，朝她的背影朗聲道：

「真的，你能左右橫跳一個給我看看嗎，我真的很好奇！」

少女的步伐頓了一下，然後才繼續往前走。

靳澤又喊，「拜託了晨皚，求你了，我會把今天當做節日來紀念的！」

少女轉過頭來，狠狠瞪了他一眼，氣呼呼地快步走掉了。

靳澤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這樣才對嘛，總算有點煙火氣了。

目送晨皚進入女性生活區，靳澤便掉頭往宿舍的方向走，結果沒走幾步就看見幾個男生朝他移動過來，他們像是在旁邊等了有一陣的樣子。

這些人個個一副幹練的嚴肅樣子，胳膊上綁著布條，在靳澤的印象中，只有學生會的人會這麼干。

為首的男生朝他開口道，「靳澤同學，我們是學生會風紀組委部的幹事，我們會長找你有要事相談，請跟我們走一趟可以嗎？」

果然是學生會。

靳澤目光低垂，腦中出現了一個身材瘦弱，眼神睿智的學長形象。

那是學生會長方均，在他成為臨時狩魔人的這兩個月來，曾經多次想要把他吸納進入學生會，不過都被他拒絕了。

這次又是什麼事情？難道是剛才晨皚說的那件事？

「行吧。」

靳澤想了想便點頭同意。

他知道學生會在哪，不用這幾個風紀幹事帶路，自己就走到了。

這是一個很大的木頭棚子，是學生會的人自己重新搭建的，由四個普通木棚合併而來，派頭都快趕上軍營大帳了，難民營里最顯眼的建築就屬它，想找不到都難。

他直接掀開亞麻布的營帳走進去，看見一個相貌帥氣的男生正坐在書桌前用羽毛筆寫著什麼，旁邊的草席上躺著兩個女生，她們是學生會的書記，靳澤認識，現在似乎正在午睡。

這裡有不少桌椅板凳，還有紙和筆墨，都是方均通過自己的渠道搞來的，靳澤知道，是那個叫做霍家星的學長，據說方均和他是關係非常要好的摯友。

在壁外狩魔，時刻保持悄無聲息慣了，靳澤的進入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不得不自己出聲提醒，「方均學長，你找我？」

「哦，是的，你來啦學弟，歡迎歡迎。」

看見靳澤，方均的臉上立馬堆出一個充滿親和力的笑容，還站起身迎接，他的動靜吵醒了兩個書記學姐，她們立馬起來了，看見靳澤，都皺起眉頭。

「來，坐坐坐，曉菲，給靳澤學弟倒杯水。」

一個學姐書記很不愉快地走到角落，拿起陶制水壺給靳澤倒了碗水，靳澤有些無語，這個學姐因為他之前拒絕加入學生會的事情被他懟過，現在還在記仇呢。

不過他倒是不計較，正好口渴了，就端起陶碗一飲而盡。

「長話短說吧，不知學長找我何事？」他擦著嘴道。

「是這樣。」方均也是爽快的人，保持著微笑解釋道，「根據可靠情報，下一個特殊招募令明天就要對我們發布了，其中有園丁學徒和見習狩魔騎士侍從，不知學弟是否有聽說？」

靳澤沒有假裝，但也沒坦誠，點頭道，「是聽幾個學弟說了。」

這是他在外面學會的處世方法，不虛情假意，但也不會毫無保留。

「那事情就簡單了，實不相瞞，跟上次劉霜的時候一樣，對於這次見習騎士侍從的名額，我們學生會勢在必得。」

方均握了握手掌，有種要將什麼東西給握在掌心的感覺，靳澤不禁垂下目光。

學生會向來以全體學生的利益行事，深得『民心』，這也讓他們聚集到了非常多的資源，方均身為學生會長，在這個難民營里就是土皇帝一樣的人物，他既然下定如此決心，那晨皚的事情估計懸了。

他點點頭，抬起眼皮道，「那學長叫我來是想要...？」

「能在1階狩魔新人的階段就獨自外出狩魔，完成一些3階狩魔人都沒辦法做到的事，學弟你可是我們學校唯一的人才啊，霍家星也對你讚不絕口，我就在想啊，如果能從你這裡知道些什麼技巧，讓面試官刮目相看一下，那我們學生會在這件事情上豈不是就穩了？」

靳澤眼睛一亮，對啊，他怎麼沒想到呢，如果把他一個人獨自狩魔的訣竅告訴晨皚，那她被選上的概率豈不是就大大增加了？

甚至...還有可能跟學生會爭上一爭！

「怎麼樣學弟，如果你願意把這件事分享給我，那就當我方均欠你一個人情，將來你若有要緊事需要找我幫忙，我只要能做到，就絕不推脫，如何？」

學長說得非常有誠意，他也確實是個言出必行的人，靳澤知道，身為學生會長，方均的信譽就是他的立足之本，怎麼都不可能在他這裡敗掉，所以他絕對值得相信。

但很可惜，與其把這個人情賣給方均，靳澤更情願還給晨皚。

他眼珠一轉，道，「聽學長的意思，似乎是想以你個人的人情來交換我的訣竅，而不是以學生會的名義？」

「呵呵呵..學弟很敏銳嘛。」方均輕輕一笑，道，「確實，因為是我的一個好朋友要爭奪這個名額，支持她也算是有一半我的私心，所以就沒用學生會的名義，那不就假公濟私了嗎？學弟說是不是？」

怎麼還把皮球踢給我呢？

靳澤連連點頭，道，「學長說的是，不假公濟私，學生會長由你來擔任，我很服氣。」

「哪裡，這只是基本的底線而已，學弟就不要謬讚了。」

他搖搖頭，保持著微笑，「所以，學弟的意思是...？」

靳澤輕輕搖頭。

「學長應該還會像之前一樣，就算我拒絕也不會為難我吧？」

「那當然，這也是底線。」方均遺憾地嘆了口氣。

「就是失望還是免不了...能告訴我為什麼嗎？說實話，我沒想過你會拒絕，因為你就算一直保守著這個訣竅，應該也沒什麼用才對。」

靳澤笑了笑，從椅子上站起來，「還是請學長讓我保守這個原因吧。」

「呵...」

方均臉上露出苦笑之色，把靳澤送出營帳。

「這次就打擾學弟了，下次如果我再叫人去請你，還請你不要介意哈。」

「嗯。」

靳澤輕輕點頭，轉身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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