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怎會如此
第二天聞頃便連人帶禮去了孟府,可偏偏孟辭不在家,說是踏青去了。
這大熱天的去踏青?連借口都找的如此敷衍。
不過聞頃也不好說些什麼,只能打道回府,卻是罵的身邊的小廝徐木抬不起頭來。
「不是讓你們看好孟府的嗎?那麼大個活人,出沒出府你們都不知道?一群吃乾飯的。」
「不是公子,您就沒想過,是人家不想見您,所以才讓管家找個借口敷...哎呦。」
話還未說完,便被摺扇敲了腦門,紅了大片。
委屈抿嘴,卻對上自家公子怒瞪的視線。
「這我能不知道?這我能沒想過?我就是生氣,想拿你撒氣不行?」
徐木:「......」說的好像真的一樣,明顯就是剛剛才想到。
不過這話他是不會說出去找揍的。
「想辦法讓人探探,看孟辭到底在不在家。」
扭了扭脖頸,聞頃雙手叉腰,往前面走去。
徐木在後頭停下腳步,應聲離開去辦事。
等他查到孟辭真的不在家時,這時孟辭已經在山頂懸崖上採藥了。
因為偷偷探了她家小郎君褚名熙的脈象,所以孟辭開始對症下藥,卻偏偏剛好有一味葯在藥鋪不好買。
只有新鮮拆摘後半盞茶的時間製作成藥丸,才能更大地保障藥效不流失。
重要的是除了她別人都不知該如何合成這味葯,於是孟辭只好偷偷鑽狗洞出了門。
當然還帶上了拾翠,有她在,家裡只會認為她們是出去了,一個人的話,那估計要急翻天了。
「小姐,是這個嗎?」
拾翠身手敏捷,很快便採到了孟辭需要的藥草。
席地而坐,孟辭接過直接開始製作藥丸。
而就在懸崖下,逆著水流不過百米處,有靠江而生活的一戶人家。
「妞妞,去把早飯給裡面的倆位姐姐端去。」勤勞的農婦叫來玩木頭的小娃,眉眼間皆是和善溫柔。
小娃看著不過十歲左右,人小鬼大的樣子,但對於娘親的話卻非常聽。
她端著托盤小心地走到木門前,稚嫩的聲音朝裡面喊了句,門便從裡面開了,一個長的嬌俏甜美的少女接過托盤,還衝她笑了笑。
「妞妞真乖,謝謝妞妞了。」
她笑彎著眉眼,看起來很是良善,可小娃卻有些局促怕她的樣子。
「嗯。」乖巧地點了點頭,妞妞便跑了。
身後白月兒看著那小孩的背影,心底嘖了聲。
果然,不管她裝的再親切,這些小屁孩都不喜歡她。
但無妨,反正他也非常討厭這種弱小的東西。
眸底劃過一絲冷光,就在這時,身後床榻傳來一道咳嗽的女聲。
「是妞妞過來了嗎?月兒。」
聽到這個聲音,白月兒眼中的森暗轉瞬消散,回頭時更是變回了笑盈盈的樣子。
哪怕她知道玉緹此刻看不見。
「玉緹姐姐,小心。」
見玉緹摸索著要從床上下來,白月兒趕緊放下手中托盤去扶她,這才避免玉緹摔上一跤,傷勢再次加重。
「沒事,咳咳...我感覺好多了,這些日子師兄都未尋來,想來是有什麼耽擱了,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
光是說上這樣長的一段話,對現在的玉緹而言,都有些費勁。
「此處離洛陽應該不是太遠,我們去城裡吧,不能總是麻煩妞妞她們一家,本來就已經夠拮据了,還要幫我們...咳咳...」
喉嚨有些腥澀,玉緹胸脯起伏間沒了力氣,便靠在了白月兒的懷裡。
這些時日相處下來,倆人之間的關係親密了不少,現在玉緹是真心把白月兒當成了師兄的未婚妻子看待。
「玉緹姐姐,你放心,現下我們雖然身無分文,但等到了洛陽,我……」
「我把我娘留給我的玉佩賣了,總能換來些錢財,到時候再偷偷拿些給妞妞她們,剩下的就給姐姐看病。」
「咳咳…不,不可。」
玉緹伸手摸過去,握住了白月兒的手,焦急道:「怎能拿你母親留給你的玉佩換錢財,便是山窮水盡也不該如此。」
「可是姐姐你的傷要是再不治……」
「無妨,我撐得住,沒什麼大不了的,你不要慌,別太擔心,對了……洛陽,洛陽,我差點忘了,我有個朋友在洛陽,也許我們可以去……咳咳……」
急促的咳嗽聲,雖然外傷已經看似漸好,但內傷卻越拖越嚴重了。
白月兒看著她逞能的樣子,明明是個會偷偷躲在被窩裡哭的性子,但一旦有人在,就像現在這樣,好像沒有什麼能讓她屈服。
真是個倔脾氣的女人。
「好好好,都聽玉緹姐姐的,先吃飯吧,等喂你吃完飯我去向大娘借輛推車,你現在的身體,還不能走太多路。」
玉緹想到白月兒纖細的身體,她微微皺了皺眉,想要勉強自己。
「其實我可……」
「玉緹姐姐不許說話,來,吃飯了。」
「月兒~」玉緹有些無奈地喚了聲。
白月兒輕哼一聲,玉緹就只能由著她了。
她向來不大會爭辯,更多的是遷就與妥協。
「真乖。」白月兒勾了勾唇角。
幸好玉緹看不見我,否則便會發現眼前這個少女看向她的眼裡,多了一些不可言說的溫柔。
連『少女』本人都未曾察覺。
太陽升起的時候,孟辭已經做好了藥丸,她迫不及待地下山,要去馬車裡躺著,可鞋上沾了泥垢,她便想去湖邊洗掉。
然後便在離湖邊不遠的山野寬路上看到了熟悉的人。
那人背對著她坐在一輛拖車上,不過眼睛被一條白布蒙著,像是看不見的樣子。
孟辭沒打算多管閑事,去洗鞋上泥垢的時候剛好看到有個少女在洗手帕,想了想,她便去了離她遠點的下游。
等弄乾凈后,孟辭帶著拾翠便要離開,那少女往這邊瞧了一眼,但也未多看。
「玉緹姐姐,你用帕子擦擦臉。」
聽到這話,孟辭頓住了腳步。
一炷香后,玉緹跟白月兒已經坐上了孟辭的馬車。
「怎麼會弄成這樣,傷的如此重!」
孟辭探脈過後眉頭緊鎖,她出來也沒帶太多東西,想了想,把剛做好的那枚原本要給小郎君的葯,給玉緹服用了。
剛好也能治她的內傷。
「這傷,因為你那個師兄?」孟辭犀利的問話讓玉緹不好含糊其實。
她乾脆不言,孟辭也能理解她。
只是理解歸理解,卻還是嘆了口氣。
「你呀,幸好今天碰到了我,不然你這一身武功絕學都要廢了,人也好不到哪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