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騷人可煞無情思, 何事當年不見收
熊武文道:「其實我是底層出身的,從小到大見過很多奴隸,他們的結局都很慘。現在我又發現連我的陳師傅周師父這些人晚景都如此凄涼,我就想奴隸們老了以後又能怎麼樣呢?只會更慘吧。」
魚先生當然知道奴隸們老了的話結局是什麼,當奴隸干不動活的時候就是生命結束的時候,他們大多會被扔掉或孤獨地死在路邊或野地里。
想到這魚先心中難過極了,他眼前似乎出現了許多無家可歸的奴隸,他的同情心開始泛濫了……
這時熊武文又道:「你是刀耳,你父母也是刀耳吧,我聽說刀耳的平均壽命好像只有二十歲,他們想必已經……」
魚先生點點頭,長嘆一聲。他不由得又回想起自己的父母,但一想起父母他就心如刀割。
因為他父母雙雙病亡,其實他父母得的也不是什麼大病,是有葯可治的,只是沒有人會為他們請醫生來救治,因為他們是刀耳,沒有人願意管刀耳。
所以他們得了病只能熬,沒有熬過去就得死。
雖然後來自己被裘家買下來改變了命運,但那只是自己運氣好。
自己要是運氣差一點,沒被裘家買下,自己也很可能也在父母這個歲數死掉。
他長嘆一聲。
熊武文盯著他,看到魚先生臉上神色起伏,他明白自己目的達到了。
這時魚先生用力地搖了搖頭,他不想去想父母的事了,現在自己過得還算可以,那就可以了。
但熊武文卻來了一句,說道:「想想你自己,想想你父母,再想想其它人。」
魚先生聽到后,終於把自己和父母的命運與千千萬萬的奴隸的命運聯繫到了一起。
無論是父母、自己或是那些自己不認識的奴隸們,他們都面臨著同樣悲慘的命運。
這時魚先生終於握緊了拳頭,心中也燃起了信念的烈火,他站起來大聲說道:「好!我就先從這十萬人開始,我要去解救他們!」
話說剛出去,他自己就被自己的話嚇呆了。
謹小慎微的他人生頭一次立下這麼宏大的願望,他都不敢相信剛才的話是自己說出來的了。
但他不後悔,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重要起來,也是第一次自己看得起自己了。此時他覺得自己很珍貴很重要了,因為自己去做大事了。
熊武文盯著魚先生,發現魚先生不僅目光堅定了,連臉上也有了光彩。
熊武文不由得說道:「這才像話,這才像個男人。」
熊武文總覺得魚先生這個人哪都好,就是軟綿綿的,此刻才有點男人的樣子。
魚先生這時卻說道:「謝謝你熊尚書。」
他是真心地感謝熊武文,是熊武文他許下了這個宏願,自己之前只想解放自己。
熊武文道:「好兄弟之間謝什麼謝?總弄這麼客氣幹嘛?兄弟之間不要謝來謝去的。剛才你給我付賬,幫我洗衣服烤乾衣服,現在還請我喝酒,那我是不是還要再三地感謝你?太見外了!兄弟之間誰多一點少一點,那沒什麼的!」
魚先生點點頭,熊武文豪爽的話語讓魚先生面露笑容。
然後魚先生主動過來擁抱了熊武文。但男人之間的擁抱讓熊武文覺得奇怪,他奇道:「你幹嗎?你該不是好那口吧?」
魚先生笑了,然後搖搖頭。解釋道:「既然不能說,那就用行動表示感謝吧。」
熊武文哦了一聲,魚先生鬆了口氣,算是糊弄過去了。
其實魚先生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好不好那一口,他是被青龍引上那條路的。
只不過剛才抱著熊武文的時候,他想起了青龍,一想起青龍,往事又涌到他的腦海里了。
他10歲的時候被買入裘家,然後開始練劍。
師父很粗暴,他那時候已經是孤兒了,所以沒有人關心他。那時的他既瘦弱營養還不良,他常練著就暈倒了。再加上他長得俊,總是成為被欺負的對象。那時候他倒是認識裘重了,可惜那時候他倆之間還不是很好的朋友,再加上裘重嘴笨不愛說道話,魚先生的痛苦無處傾訴,只能夜裡在無人的地方偷偷地哭。
但不久后一塊練劍的人就多了一個,那就是裘青龍。
裘青龍來了后沒有人敢欺負他了。
又因為裘青龍對他好,所以師父也對他好了,經常給他開小灶,他的劍法從那時開始突飛猛進,而且他吃的也變好了。營養跟上了,他身體也好了……總之一切都好轉了。只不過,只不過在裘青龍十二歲那年生日上,裘青龍卻要了他。
他那時候很害怕,他連男女關係都不懂,更不可能懂這種關係。
但是他卻知道裘青龍是主子,自己不能反抗他,只得從了,成為了裘青龍的人。
而且事後裘青龍對他更好了,他一直盼望的溫柔和關懷都有了,他在裘青龍身上得到了這些。雖然他害怕被那個,但卻離不開裘青龍給自己的愛,更離不開裘青龍的懷抱,他成了裘青龍的奴隸,這次『奴隸』二字被寫到他的心裡。
還好裘玄蛇也出現了,他心中那份愛覺醒了,他愛上了玄蛇。只是沒想到裘玄蛇居然也愛他。
他就這樣遊走在裘青龍與裘玄蛇之間,他是青龍與玄蛇共同的男寵,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更愛誰,只知道自己可以在他們那裡得到愛,許多許多的愛。
他搖了搖頭,停止了回憶。
每次擁抱熊武文,他都要想起裘青龍。其實熊武文跟裘青龍很不一樣,雖然同樣的高大魁梧,但熊武文更粗壯,多毛的身軀下面藏著爆炸般的力量。他第一次擁抱熊武文的時候就感受到了他那充滿肌肉的堅硬的身體。
不過剛才那個擁抱也讓魚先生心中湧起一陣悸動,擁抱似乎喚醒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感情,這種感情他特別熟悉,是對青龍的情感,熊武文的身影和青龍的身影在重合……
這種情感生出后魚先生就害怕了,他想不能再這樣了!他搖了搖頭,不由得離熊武文遠了一點。
於是魚先生說道:「對了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熊武文道:「回什麼回,喝完再走!」
他更害怕了,青龍就經常這樣命令他,他最怕這種命令,這讓他更想走。
熊武文卻粗暴地把他拉到自己的旁邊說道:「喝!」
這行為跟青龍一模一樣,兩個人的身影完全重合起了。
現在熊武文粗粗的胳膊摟住魚先生,魚先生只覺得身體一陣陣地無力,他咬牙推開他的胳膊,說道:「喝就喝,誰怕誰。」
自己竟然推開了他,原來自己是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感情的。
那麼他就壓住內心的感情,舉起酒杯跟熊武文喝了起來。他心裡在想其實就像正常喝酒一樣,自己可以做到的。
兩個人喝呀喝,終於魚先生先醉了。熊武文的酒量可比他強得多。
魚先生他已經醉倒了,但熊武文還在喝。並且說道:「你這酒量可不行,我告訴你,我和那些兄弟們可是打算按酒量排大哥,你這樣的可就會變成我們共同的小弟了。」
魚先生也喝醉了,帶著醉意道:「在你面前,我願為小。」
熊武文哈哈大笑,說道:「男人哪能說小,我看你那個不比我小,來掏出來比比。」
聽到這話,他雖然醉了但還是擔心地看了熊武文一眼,熊武文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果然他看到熊武文還真去解腰帶脫褲子了,不過剛脫了一半又要來脫自己的。
他掙扎著推開了熊武文的手,搖搖晃晃地說道:「我,我喝醉了,我要走了。」
熊武文看到酒不多了,便說道:「剩下的也不夠兩個人喝了,那我全喝了,你走吧。不過下次我們再換一個酒足夠多地方,我請客。」
魚先生搖搖頭,他害怕再見熊武文,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他沒有回答,此時他只想快點離開。
只見他用手杖輕輕地點點地,然後整個人便從窗戶飛了出去。他喝了太多的酒,身體不太受控制,又怕自己掉下去所以只能使出了全力。
黑夜中只見魚先生一身白衣都舞動了起來,整個人像一隻白色大鳥一樣翱翔在夜空,與明月比肩。
身後的熊武文大叫道:「好身法!這身法值得再痛飲三瓶!」
魚先生聽到了,便回頭笑了一下。他人飄在空中,居然還能轉身回頭。
熊武文道:「嗯,身法這一項你比我強,我的身法看樣是白練了。」
得到熊武文的誇獎,他更開心了。酒醉的他有意賣弄一下,他又用手杖在樹枝上點了一下,要下沉的身子又拔了起來,整個人跟月亮重合了。
熊武文又大聲地贊了一聲好,然後追問了一個問題,他大聲喊道:「我以後去哪找你喝酒?張府嗎?」
魚先生打了個響指,那木屋牆上的火把亮了,熊武文用醉眼看了木牆一眼,一下子就看到牆上有一個月曆,月曆上畫著圈,今天正是畫圈的日子。
熊武文他明白了,畫圈的日子魚先生會來。
熊武文地胡亂地記了幾個畫圈的日子,說道:「下次我得請一下這小子。」又喃喃地道:「這小子身法真不錯……」
想到這,熊武文對著窗外大聲道:「你身法不錯,不過老子身法也不錯,老子瞬間爆發力可比你強多了。」但魚先生已經遠去了,聽不到了。
於是沒有人回答,熊武文只好去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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