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司權永遠是她心底最美好的痛
黎蘅怒聲呵斥:「夠了,陳康,清醒一點,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你居然去販毒,你明明知道是毒品把阿姨害死,而你竟然去販毒,讓那麼多人遭受跟你一樣的經歷,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現在還提阿姨,阿姨不會希望看到你變成今天這種模樣。」
陳康一提到趙美琪,黎蘅心裡就有說不出的難受,那個善良好心的女人,如果讓她看到了今時今日陳康的樣子,她在天之靈都得不到安息。
而黎蘅也早已厭倦了陳康每次一到這種時候就會提起阿姨,因為陳康這是再用自己的母親作為枷鎖想要束縛住黎蘅,同時也是在給他自己的行為找借口。
黎蘅沒有這樣與他對峙過,當陳康發現自己竟然用當年的事都不能讓她乖乖聽話的時候,他終於開始慌了。
他改變了計策。
忽然他好像是這個世界上最悲催的人一樣嚎啕:「我能怎麼辦?我還能怎麼辦?我拚命工作卻只賺到了那麼一點錢,我拚命生活卻連一萬塊存款都沒有,你看看外面的那些人,他們憑什麼就能過的那麼好,而我呢?我什麼都沒有,我沒有朋友,沒有家人,更連錢都沒有,我只是想要生活而已我有什麼錯?」
他捶天遁地的模樣實在是不堪入目。
黎蘅大喊:「你錯就錯在不該去販毒!」
她多想要罵醒他,儘管知道是徒勞,但是卻還是再一次罵他。
做什麼不好,為什麼偏偏要去販毒呢?
「為什麼不能?我又沒有逼那些人,是他們自己要吸的關我什麼事?我沒有逼他們,他們自己不知道毒品的危害嗎?他們知道,可是他們還是願意出大把的錢,甚至不惜出賣一切去買,為什麼要怪我?為什麼不去譴責那些人,是他們戒不掉,是他們一直供求,市場上才會一直販賣,就算我不賣,那也不是還有那麼多人在賣,我做錯了什麼?」
陳康現在依舊不明白為什麼是自己錯了,他想不明白。
黎蘅對他的話感到震驚,以前她只以為陳康只是愛慕虛榮一心想要往上爬,但是她沒有想到他的思想已經變得如此可怕,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
他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就像那麼多年以來他都不認為黎蘅是在幫他。
這樣的人他一輩子都不會清醒,他活在自我里,永遠都是別人的錯,而他什麼錯都沒有。
黎蘅:「陳康你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是個警察你知不知道,這些年你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陳康理直氣壯聲音比她還大:「我沒有錯,我只是想要活下來,我只是為了活下來,為什麼我要抱歉?」
「那被你害死的那些人呢?他們也只是為了活下來,他們為什麼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陳康咬牙切齒的說:「不是我逼他們的。」他的眼睛瞪的特別大。
「陳康自首吧!我不想再看到你繼續錯下去。」
「殺人加上販毒我夠槍斃一百回了,你就當看在我媽媽的份上,最後一次再最後幫我一次。」陳康如果不是到了山窮水盡不得不的地步他一定不會這樣低聲下氣的求她。
而如此也證明陳康真的已經無路可走了,他都已經放下尊嚴去求黎蘅。
陳康最後的底線都拿出來了,他真的不想死。
可黎蘅此時不說話了,她靜靜的看著陳康,眼神里滿是失望。
陳康咬咬牙雖然心裡極度的不情願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再次低聲下氣的求她:「如果沒有那些東西我會被他們殺死的,只要這件事過去之後,我保證再也不煩你,我們形同陌路永遠都互不相干。」
黎蘅嘆了口氣,冷冷一笑,他說了那麼多卻自始至終沒有提到慘死無辜的司權和葛榮。
他們才是最無辜的,而陳康根本就沒有想起來這兩個人,他輕易的將他們殺害,表現出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但其實心裡比誰都不服氣。
他根本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也根本對司權和葛榮的死沒有感到一絲的懺悔。
他這是在演戲,以前他從來不屑在她面前演戲,可是現在他的演技已經如此的爐火純青,要不是黎蘅早就知道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或許心裡真的會有一絲動容。
黎蘅搖了搖頭,「不可能,陳康你收手吧!」
她是最清楚陳康的人,也是最不會被他演技期盼的人,她的存在實實在在就是陳康的剋星。
他們之中相生相剋只能活下來一個。
這一次黎蘅篤定的語氣彷彿徹底給陳康宣判了死刑。
眼看她軟硬不吃,陳康也漸漸失去了耐心。
陳康跟她說不通,不願再跟她說下去,「別廢話了,東西在哪裡?」又變回了以前的樣子。
他們之間的恩怨已經牽連那麼多無辜的人受罪,讓那麼多人死去,已經不是說停就能停的。
看到他,黎蘅就會想起無辜而死的司權,陳康必須為他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她一定要為司權討回公道,為許世樂洗脫冤屈。
陳康執迷不悟已經癲狂,黎蘅對此無能為力。
「……」她不說話。
可用腳指頭想到知道,東西都在許世樂的手裡。
而現在只有黎蘅能讓許世樂把東西都拿出來。
「打電話給他……」陳康逼迫她。
黎蘅沒有動,她今天既然敢來就早已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眸色一片沉靜,清絕的臉柔美如絲,長發柔軟垂落,悲傷強烈而熾烈牢牢依附在她身上,與她不可分離。
黎蘅無力的問他:「陳康你對司權感到過抱歉嗎?」
她哽咽了聲音,司權永遠是她心底最美好的痛。
陳康卻聽不進去她說的任何話,他現在只想要那些東西,他不想死。
既然已經不管不顧,他被黎蘅一次又一次的明嘲逼得喘不過氣,心裡越來越煩躁,他索性就抬腿一踹,將葛榮的骨灰從三樓踢了出去。
他的不甘和憋屈隨時隨地就讓他發火,用最無能最窩囊的方式泄憤。
他需要一個發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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