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彼岸不渡，第一個人偶
蘇生額頭冷汗冒出，一滴一滴從臉頰划落，心臟更是劇烈跳動不止。
「就差一點！」
就差一點，自己就被刺穿了！
果然任何時候都不能小覷對手。
緩了口氣，蘇生打開面板，殺生點居然一下增長了48點。
這麼多？不愧是F級靈士，一次就給了將近一半的殺生點！
正在這時，一股奇特的感覺湧上心頭，蘇生左手抬起，指間一隻虛幻的紅色蝴蝶飛出，撲扇著翅膀飛入左汀屍體中消失不見。
蘇生心中一動，已是明白了彼岸不渡的用法。
轉過身來，看著還坐在地上的顧明，蘇生目光閃動。
顧明和左汀相互對峙，兩人實力相當，沒理由猜不到左汀已經恢復了一些，已經擁有反抗的能力。
即便不確定，也有很大可能。
但顧明仍是誘導自己這樣一個可能毫無還手之力的普通學生去殺左汀。
甚至連一點提示都沒給。
蘇生畢竟是兩世為人，臉上很快恢復正常，返回到顧明旁邊。
顧明也是大感意外，沒想到面對異變蘇生居然在生死關頭爆發先一步殺掉了左汀，不由重新打量了蘇生一番。
見蘇生過來，顧明嘴角努了努，朝上衣口袋裡示意了一下。
蘇生在他上衣口袋裡掏了掏，掏來掏去只有一盒香煙和昂貴的珀菲特打火機。
蘇生疑惑地看著顧明。
「別掏了，就是這個，給我點上。」
蘇三看了看顧明還血肉模糊的前胸，撇了撇嘴也沒多說，依言給他點上。
顧明仰頭，雙眼微微眯起：「事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啊。」
扭頭瞥了一眼旁邊的蘇生，顧明淡淡道：「是不是在想，為什麼不提醒你？」
「沒錯。」既然對方點破，蘇生也沒必要揣著，「剛才那人居然還擁有臨死反撲的能力，如果不是我本身有一點實力，剛才死的可就是我了。」
「我並不是為了保住自己。」顧明吐了口煙圈，直視蘇生，「如果犧牲一個普通市民，就能抓住一個強大的F級通緝犯的話，我會這麼做。」
「何況這人已經殺了兩名城防軍了。」
說完，顧明也不理會蘇生的反應，丟了一張名片過來：「既然你接下了委託，那有風險也是正常的，之後聯繫我，給你擊殺左汀的賞金獎勵，這是你應得的。」
蘇生不置可否，有風險和隱藏情報完全是兩回事。不過事已至此自己也不可能拿顧明怎麼樣，只能收下名片。見他一副也死不了的樣子，蘇生直接轉身離開。
過了一會兒，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南興公園門口，兩男一女下車后飛快朝山上奔去，速度之快遠超常人。很快三人就找到了背靠大樹坐著抽煙的顧明。
頭一次見到顧明這麼狼狽，三人都是心驚不已，立刻打開帶來的醫療箱為顧明處理傷口。
其中一名青年邊為顧明包紮，邊問道：「老大，左汀這麼厲害嗎，連你都不是對手？」
顧明下巴一抬，朝三人示意。
三人轉過身，定睛一看，這才看到早已死了好一回兒的左汀。
「我靠！」
「嚇死我了！」
「……」
三人先前的注意力都放在顧明身上，沒有注意到遠處生機全無的左汀。
「牛啊，老大！」
「老大流弊！」
顧明沒有理會小弟們的吹捧，腦中還想著剛才那個學生。
不但殺人時冷靜果斷，心思還這麼細膩么……
顧明抽著煙，雙眼微微眯起。
蘇生從南興公園出來，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來到南興公園旁，橋下河邊的堤壩上。
一連沿著河邊走了十幾分鐘，蘇生才停了下來。
確認周圍沒人之後，蘇生低聲喚道：「彼岸不渡，死者行軍！」
一隻虛幻的紅色蝴蝶立刻飛出落在蘇生身前，發出淡淡微光。
與此同時，蘇生體內的精神力如同決堤一般蜂擁而出。
而隨著精神力的流失，紅蝶之上光芒越來越璀璨，忽然化蝶為繭，形成一個巨大的靈力光繭。
片刻后，光繭破開，一個渾身上下不著片縷的消瘦身影自裡面走出，正是蘇生才剛剛擊殺不久的左汀。
左汀睜開眼，震驚地看著面前的蘇生：「沒想到你居然有這樣神奇的能力？」
通過彼岸不渡被召喚出來，左汀立刻明悟了現在的處境。
蘇生靠在石壁上，揉了揉因精神力大量消耗而異常脹痛的眉心：「你先檢查一下自己的狀態。」
左汀點了點頭，仔細檢查了一遍，發現死前所受到的傷害居然全部消失不見了。
施展影鬼，身體化作陰影沉入地面，在夜色中四處遊盪，片刻后才再次回到原地。
左汀欣喜不已：「沒問題，都跟之前一樣。除了胸前的這個紅蝶印記。」
雖然受到了限制，但不管怎樣也是重獲新生，值得高興。
蘇生目光落在左汀胸前，那裡的紅蝶標記跟自己的【彼岸】心相一模一樣。
不但可以召喚擊殺的生物製作成死者人偶，還能潛移默化扭轉思維，賦予人偶以御主為第一優先順序的最高使命。
這，就是彼岸不渡。
「看來你這招對精神力消耗不小？」左汀看著蘇生，笑著還想說什麼，但蘇生一招手，左汀立刻就化作一隻紅蝶飛到蘇生手心消失不見。
左右看了一眼，蘇生沒有再停留，徑直返回琉璃苑。
「哥哥，回來了？」蘇雪正在瑜伽墊上鍛煉身體，疑惑道，「今天回來得這麼早？」
蘇生揉著眉心隨口道：「遇到點事。」
剛才的精神力消耗實在太大，蘇生感覺如果左汀再強上一點，只怕自己要當場暈過去。
現在雖然緩了過來，但仍疲憊不已，不過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
回到房中，蘇生反鎖上門將音樂打開，聲音調大。而後抬手一招，紅蝶飛出變成了左汀。
左汀剛要說什麼，就見蘇生使了個「噤聲」的聲勢。
「小聲點，家裡有人。」
左汀點了點頭，打量著左右：「這就是你家么，看著還不錯。」
蘇生將衣櫃打開，朝一絲不掛的左汀道：「先挑一件吧，回頭再去選。」
左汀到衣櫃里瞅了瞅，撇了撇嘴：「你這衣服又小又舊……」
蘇生還只有十七歲，還處於長身體的階段，對於一米八出頭的左汀來說的確是太小了。
蘇生坐回床上道：「先將就著，回頭再買。」
自己雖然使用彼岸不渡將左汀復活，讓他受自己控制，但自身的實力終究是不如左汀。
靈徒還是不入級的層次，是比普通人強上一些，但遇上十幾二十個大漢，也要被撂倒。
而F級，已經是擁有較強殺傷力的高手了，哪怕再多的普通人，在不使用熱武器的情況下都很難傷到F級靈士。
所以蘇生面對左汀，如果不是撿了個漏，恐怕沒法走過幾個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