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再無瓜葛

第3章再無瓜葛

「夠了！」

主座上的中年男人突然沉聲出口。那不怒自威的氣場震懾得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元正德帶著警告意味地瞥向孟洛川：「你在我兩個女兒之間周旋，不顧禮儀，不顧兩家體面，做了對不起喬喬的事，又要娶蓁蓁，你把我元家的女兒當成什麼？」

雖說元孟兩家都是河東的名門望族，但是，元家是武將，手握重兵，乃河東第一名門，所以，面對元正德的威力，孟洛川頗有些膽寒。

「伯父，一切都是我的錯，伯父要打要罰，我都認了，求伯父成全我和蓁蓁吧，蓁蓁也是您的女兒，我一定不會負她。」

「孟二公子要求娶我二姐，總要先退了你我的婚約，難不成要讓我二姐給你做妾不成？」元喬喬話落時人也到了房間，唇角挽起不屑的弧度，微微抬著下巴，神情倨傲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二人。

「我絕不敢有此想法，更不會委屈了蓁蓁，是我對你不起，喬妹妹日後若有需要，我萬死不辭。」他要求娶蓁蓁，他和喬喬的婚事自然是不成了。

「喬喬，你怎麼來了。」元正德從椅子上起身，又愧疚又心疼的看著女兒，順便兇狠的瞪了孟洛川一眼，這個臭小子，若不是看在兩家情份，他早把他打死了。

「爹爹，此事關乎我，我想自己處理。」元喬喬看著父親，眼神堅定。

元蓁蓁看到元喬喬眼中閃過一抹愧疚：「妹妹……」

元喬喬的目光從元蓁蓁身上掠過，落到孟洛川身上：「你不必滿口對不起，你說了，我未必會原諒，至於萬死不辭更是不必，難不成我讓你去死你便能立刻去死？到了今時今日也不必再虛情假意，說這些沒用的，從前如何訂下的婚約，今日便如何退了，還有，將我娘當年給你的玉佩還我，至此，你我兩清，之後再無瓜葛。」

元喬喬聲音不大但不卑不亢，那股子渾然天成的天之驕女氣度於無形中釋放得淋漓盡致。

孟洛川臉上一陣青白，比方才更加面如死灰，玉佩是佩姨在喬喬還未出生時親手系在他身上的，佩姨說，君子如玉，觸手也溫。

著實是他配不上此佩，是該還於她。

孟洛川摘下腰間的玉佩，雙手捧著，舉到元喬喬面前：「原就是我對不住喬妹妹，不敢求你原諒，只是，莫要因我的錯怪你二姐，傷了你們姐妹情誼。」

元喬喬拿回玉佩，唇角微嗤，冷聲道：「我元家姊妹的事不勞孟二公子操心，琥珀，去把我房裡孟家的那塊玉佩取來。」

這兩塊玉佩是兩家當年交換的定親信物，既然要退婚，信物自然要各自還回。

「喬喬，」元正德看著女兒心疼不已，這孩子看似頑劣，卻最重情意，維護家人。

她和蓁蓁一向不和，可蓁蓁遇到難處，她仍願意幫她，便是蓁蓁做出這種事，在外人前她也沒有責怪一句。

孟洛川和喬喬青梅竹馬長大，感情自是與一般人不同，孟洛川和蓁蓁這次真的傷了喬喬的心了。

「爹爹，女兒自作主張退了婚約，爹爹不會怪女兒吧？」

「爹爹怎會怪你，」心疼還來不及呢，先毀了婚約的是孟家這個臭小子。

喬喬此舉看似衝動，實則是顧及姐妹之情，顧全了兩家顏面。

琥珀一路小跑的將玉佩拿來，元喬喬看也不看一眼道：「還給孟二公子。」

琥珀也不客氣，像打發叫花子似的丟在孟洛川身上。

什麼薄情寡義的東西，小姐心性好，顧全大局，她這個做丫頭的可沒這麼好的心性，管不了那麼多，以前真是看走了眼，怎麼沒發現這是個斯文敗類的狗東西呢，呸！

「信物已退，退婚書的事勞爹爹作主，女兒先告退。」元喬喬朝元正德福了福身，告退離去。

元蓁蓁張了張嘴，想叫住妹妹，可到底還是沒有叫出口。

元喬喬到院子門口時正和孟家長輩碰到，他們應該是知道了這事匆匆趕來，姚氏一臉愧疚的拉住了元喬喬：「喬喬，這事姚姨替你作主，你放心，斷不會委屈了你。」

「姚姨，孟伯父，爹爹在裡面等著，你們快進去吧，一切由他老人家做主。」元喬喬施禮告退。

她該說的話已經說了，該做的已經做了，態度已經表明，不管孟洛川會不會娶二姐，他們之間都不可能了。

元喬喬回了自己院子，抱著她的肥貓睡了一下午，元喬喬一下午沒出門，可把下人們擔心壞了。

「小姐，您沒事吧，彆氣壞了身子。」琥珀道。

「沒事，一睡解千愁。」難過吧，有那麼點，但生氣，不至於。

男人可以是別人的，但身體是自己的，悠著點。

直到晚上就寢時乳娘趙氏進來，元喬喬才靠在她身上道：「乳娘，我想我娘了。」

元喬喬在為外婆守靈時打了個盹就莫名其妙的魂魄穿到這個世界，也是個一出生就沒娘的倒霉蛋兒，但她在夢裡夢到過娘，十分溫柔的叫她的名字，若活著一定很疼她。

趙氏拍著元喬喬的後背：「夫人泉下有知也會想著小姐。」

「乳娘，他自己說將來要三書六禮，四聘五金，八抬大轎，十里紅妝，十二版貼迎我過門的，去年我摔了腿，下著大雪他來看我，說別說是下雪，便是天上下刀子他也要來，結果呢，出爾反爾？還有二姐，她若好好與我說他們兩情相悅，日久生情，不就是個男人嗎？我未必不會成全，為什麼非要讓我難堪……」

「小姐若是難過哭一哭也好，等哭夠了，今日一過便都忘了。」趙氏安慰道。

「那我就只在您面前哭，我爹都不行。」元喬喬靠在乳娘懷裡哭唧唧道。

自來到這個世界，一直是乳娘悉心照顧她，而且，乳娘長得和她的世界里照顧她長大的外婆十分相像，在元喬喬心裡乳娘就像養大她的外婆一樣親厚。

比起那個世界里只有她和外婆相依為命，她反倒更喜歡這個世界，有疼愛她的爹爹和兄長，她不再是一個人。

外婆去世后只剩她孤苦伶仃一人，她萬念俱灰，命運這樣的安排也是極好。

「老奴會一直陪著小姐。」

……

第二日，元喬喬那雙明媚流轉盛滿星河的眸子微微有些腫。

琥珀要用熱帕子幫她敷一敷，元喬喬沒讓，她現在需要的不是熱帕子，是鐵鎚，若換了別人這麼欺負她，一定把狗男女的頭捶到爆。

元喬喬打了一遍拳，又和星晴對練了一番，星晴是元喬喬這些護衛里功夫最高的，元喬喬被星晴追著在院里跑了一早上，累的是上氣不接下氣。

「你就不會讓著我點。」元喬喬停下來，氣喘吁吁道。

「是小姐說讓奴婢每日盡全力打的。」

「……」好吧，是她說的，沒錯，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