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戰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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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的夏天很熱。andy的小房間象蒸籠一樣。金一萬實在呆不下去了，另外找了個寬敞的三室一廳的住房，都搬了過去。

andy的站隊其實連金一萬在內才5個人，金一萬來了以後把其他2個意識差反映慢的辭了。留下的那個叫zerg，技術不錯，單挑居然能跟金一萬打成20：8，雖然落後，卻也讓金一萬著實驚喜。

zerg家在江西的革命老區，挺能吃苦的。andy那個小房間，那麼熱的天就他能呼呼睡去。每天出去買早點外賣也是他。每次金一萬練槍他總會停下手，湊過來看他操作。

3個人一時也湊不齊人，就四處晃著瞎等。平時在網吧練練槍法和配合。餓了吃盒飯，渴了喝飲料，折騰了半個月。第16天，司錢糧的zerg一大早哭喪著臉來彙報，「沒錢了！」。

幾個人原本就窮。andy在杭州這些年也就維持個溫飽，zerg家境困難，有點錢都寄回去了。比起來金一萬倒是最大的財主，歷年積蓄有7000元之巨，不過所交非人，碰到兩個窮鬼也只能自嘆晦氣。先是交了6個月房租水電，再是整了3身戰袍，專賣店裡的精品，名牌，老闆為了交三個朋友才泣血揮淚大甩賣的，3套1100塊。當天晚上3個傢伙穿著出來顯擺，在學院路夜市的地攤上看到了一模一樣的，45塊一套。三個人問了價錢后鬱悶無比，轉身回走的時候那老闆還一個勁的降價，「別走別走。35，35。30，30…….。」

andy又在房裡翻了一遍，興沖沖的跑出來叫道，「什麼沒錢了，我們的總資產還有97塊6毛。」

「還有這麼多啊。那愁什麼？」金一萬高興的說。

「我算過了，以平均每人每天7個饅頭計算，我們還能支持10天。」zerg掰著指頭算了半天。

「7個饅頭？」金一萬和andy對視了一眼，「去死。明天大夥出去找錢。今晚簡樸點，就那個蘭州拉麵館吧。zerg，去讓他們炒幾個菜，再要個大盤雞，6瓶啤酒。馬馬虎虎吃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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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錢的事實在艱難無比，滿大街的人都在找錢，男女老幼帥哥美女民工白領老闆幹部。幾個人出去拉了半天贊助，聽到cs倒是也有幾個公司感興趣的，不過一聽是只3個人的隊伍，立馬搖頭。

「唉，」三個人無可奈何，整天泡在雪地網吧里。反正是包月，不上白不上。

當最後幾塊錢變成了麵包汽水消化完后，幾個人只能幹餓著了。一肚子鬱悶無處發泄，都咬著牙狂殺土匪，在3個惡魔的蹂躪下，土匪潰不成軍，紛紛逃跑。

「好了，人也沒的殺了。」三個人對著空蕩蕩的伺服器，一起嘆氣。

「我注意你們很久了。有多久沒吃了？」胖胖的網吧老闆過來問道。

幾個人羞紅了臉，zerg嘟噥了半天說，「沒多久，才一會。」

「哦，那你們繼續玩吧。」老闆一副既然如此那就算了的樣子。

「等等。」金一萬拉住老闆，瞪了一眼zerg，「實不相瞞，兩天半了。」

失節事小，餓死事大啊。

~

「你們幾個cs水平挺不錯的嘛。」老闆姓馮，溫州人，今年二十八歲。來杭州開網吧已經1年多了。

「不敢不敢。我靠，andy，那個雞腿是我的。」金一萬邊搶雞腿邊說。

「怎麼混到這步田地？」

「唉，一言難盡啊。」提到傷心處，3個人齊齊嘆氣。

那老闆看著幾個人面露菜色，搖搖頭，沉吟了一會。

「要不這樣吧，我這個網吧反正也還沒站隊，你們就來吧。管三餐，管上網，一個月給你們800塊錢零用，怎麼樣？」

「真的？實在太感謝了。」

「再生父母啊！」

「今之聖人啊……..andy，那隻雞腿也是我的………。」

「不過我有個條件，」老馮微笑的象個狐狸，「你們有比賽的時候得讓我也上。」看了眼迷茫的眾人，老馮續道，「想當年我的水平其實也滿不錯的，要不是為生計所迫，現在不說是方輕愁那樣的，起碼也是個阿k。多久沒過癮了啊！」

眾人看了看他如彌勒佛一樣的大肚子，又想想北京devil戰隊的那個萬人迷阿k，再看看手裡沒吃完的食物，一--八戒文學--頭，「那是那是，阿k哪能跟您老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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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一萬他們的生計問題終於解決了。

無論從哪方面說，老馮都是一個不錯的好大哥。他專門從網吧劃出一塊地方做對戰區，免費歡迎外來站隊的挑戰，以此來提高金一萬他們的戰術和配合。在生活上也挺熱心的，除了每個月給錢零花外，還給他們的狗窩安裝了熱水器和電話。而且，「每天都能吃到肉，實在是太幸福了。」嘗過窮困滋味的金一萬和andy熱淚盈眶的感慨。

不過從cs的角度來看，老馮也讓眾人領教了什麼叫吹死人不償命。

「滿不錯的？咳咳，老馮。」又一場外來站隊挑戰結束后，金一萬指著老馮殺2死15的戰績，「這也叫滿不錯的？」

胖子難得的紅了臉，「那什麼，那不是當年嗎？好久沒打了，現在還沒適應嘛，你耐心再等幾場吧，到時候讓你見識英雄本色。」又回頭踢了一腳同來湊數的網吧夥計葉清，「嗎的你什麼水平啊，殺1死16，比老子還多死一次，臉都讓你丟光了。」

葉清委屈的嘟噥道，「還不是被你誤殺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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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兩個累贅，但是毫無疑問，站隊在金一萬三人的發飈下仍然顯示出了強大的實力。在蹂躪了西湖區所有知名的菜鳥隊半菜鳥隊之後，幾個人已經很是出名了，連帶著湊數的老馮和葉青也紅了，葉青更是因此抱得美人歸，把他們的fans——隔壁街網吧的一個服務員斬於馬下。這讓zerg和andy很不平，大家都是cser，我們比他強這麼多，沒道理鮮花總插牛糞啊？

老馮就適時的出現了，分析：多半那女孩是看上了他的視死如歸很有英雄氣概吧？

也對，每次比賽葉青的個人分數都是緊隨老馮之後名列第五，死亡數也算可以，基本每局只死一次，死亡時間大約為遊戲開始后30秒。

「唉！」眾人嘆氣，「世道啊！」。再看那個mm時眼睛也就不再通紅通紅了。

一個月後，星期六晚上7點。金一萬幾個人練完小配合，照例進了網吧伺服器混戰。然後他們不約而同的吃了一驚。裡面有個id，叫pier，分數是30：1。

這個網吧的cs水平原本就不低，金一萬他們來了有一個月了，天天花兩個小時在混戰里鍛煉反映和意識，在他們的帶動下，這裡的cs水平更是日新月異，即使是金一萬，如果不拿趁到30：1，除了運氣不錯以外，技術無疑是很好的。（cs發展到今天，已經和足球籃球一樣成為一項正規的競技運動，而隨著號稱作弊器終結者的cd5.8問世，作弊器基本上也銷聲匿跡了。）

金一萬沒有選擇角色。站起身，四處找了一下。很容易在角落裡找到了他。他的個子挺高的，除了臉色蒼白，沒有血色以外，也算是個帥哥。穿著一件夾克，已經有些發黃了。引人注目的是他的滑鼠是自帶的，而且特大。這樣的滑鼠一般只在電視上看國外的星際高手使用過。

他神情專註，沒有發現金一萬。屏幕上亂飛的炸彈和閃光彈似乎影響不到他。他完全是憑感覺出槍，暴頭率很高，金一萬自量跟自己不相上下。

看了一會，金一萬回到座位上，戴了耳機，加進去，選了跟他對立的警察。andy和zerg在旁邊看他打。

「smilingkiller來了」好幾個人呼喊起來。在他們心中，金一萬就是偶像。

遊戲開始了。金一萬買了m4a1跑到a門，瞄著出口。大概是因為剛才警察輸的太慘了，幾個土匪肆無忌憚的沖了出來。他用13發子彈殺了這3個土匪。然後跳了回來。換了閃光彈扔在身後，又閃了出去。「啪啪」4發子彈一拖，把匆忙轉頭的兩個土匪暴頭。

按了一下table鍵，看到警察只剩自己一個了，在他殺土匪的同時，40秒之內，其他15個警察被pier帶的土匪殲滅了。pier殺了7個。土匪還剩4個人。

在a門等了一會，沒敵人過來。這時金一萬聽到了c4的滴滴聲，在a區平台。

眼角餘光看到了zerg有些擔心的神色。金一萬笑了笑。然後從地上揀了把狙擊槍，就這樣沖往平台。

ct基地的斜坡上竄出兩個黑影，金一萬開鏡開槍一氣呵成，在空中把兩個土匪串成了葫蘆。後面那個就是pier。

金一萬換出手槍，把高台上露頭的第三個匪爆頭。

金一萬一個遠距離盲狙把第四個土匪擊斃。然後拆彈。

網吧里一片彩聲。andy和zerg看著金一萬，嘆了口氣，搖搖頭。

第二局，金一萬在中門殺了3個，然後被一顆穿牆而來的ak子彈爆了頭。它的主人叫pier。

第三局，金一萬在a門把第一個衝出來的pier兩發子彈送上了天。

第四局，金一萬和兩個警察在b區伏擊殺了7個土匪，pier也在其中。

第五局，金一萬增援a區的途中被pier的ak遠距離爆頭。

………………………….

當金一萬打到50：6的時候，pier是63：10，面對面的交鋒中金一萬勝8輸5。

金一萬退出遊戲，走到pier的身邊，看到他正對著屏幕發獃。

金一萬拍拍他的肩膀，「你好，我是smilingkiller。」

「你好。」pier回頭笑笑。

「你打的不錯，很強。」

pier指指屏幕上金一萬和自己的分數，苦笑著搖搖頭。

「有站隊嗎？」

「有過。現在沒有。」

「我們少人。」金一萬看著他說。

「………..」pier的肚子突然發出一陣叫聲。

金一萬笑了，這聲音他太熟悉了。「請你吃飯！」

pier後來老抱怨說他這樣的絕頂身手居然被一頓飯收買了，居然吃的還是泡麵！居然還是1塊5的那種袋裝泡麵。「唉，怎麼說也是江西槍王啊！起碼該給個3塊錢的蛋炒飯吧？killer這個小氣鬼！」

pier是孤身一人從江西來杭州闖蕩的，結果在這個本科生研究生漫天飛的年代，花光了錢和希望收穫了無數的閉門羹。最後20塊錢也被他送進了網吧。

知道真相后的金一萬得意洋洋，「嗎的要不是老子及時的邀請，你就餓肚子乞討去吧。」

「滾，老子會要飯？你丫去死！我賺錢的方法多了！」pier說到這裡，微微的紅了臉，「那個賣菜的王大嫂早就。。。。對人家。。。。哎呀，讓人家怎麼好意思說嘛！！」

金一萬四人衝進廁所，差一點連胃都吐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