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休斯帝國
咦!這難道就是我們的車隊嗎?幾輛戰車七歪八倒散布在驛道上,滿地都是夜叉族、狼人族等各族戰士的屍體,一副剛剛遭受戰火洗劫的慘然景se,我打了一個寒顫,到底是怎樣一回事?
噠噠噠,二十幾名身穿白se重裝鎧甲的騎士鬼魅般突然出現,來到跟前扇狀形分開將我們團團包圍,三英尺高的盾牌與十五英尺長的龍槍分別持在左右雙手,舉手投足間儼然散發出讓人膽顫心寒的氣勢,是那裡冒出這支殺氣騰騰、訓練有素的騎士隊伍?
「蘇菲娜!事情已經辦好了嗎?」正在驚疑間二人身後傳來一把低沉蒼老的聲音,女神官望了我一眼,傳遞叫我小心的訊息后躬身道:「回稟蘇拉威主教,以光和善的名義,已經將邪惡的魔王毀滅。」
「那麼站在你旁邊的這位先生應該怎麼稱呼?」一位臉容瘦削鷹勾鼻子、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的老者催馬來到跟前,一襲金黃se的法師袍,胸前用金線銹著一個斗大十字,他顯然很不滿意女神官的答覆,領著他身後的五位橙黃se的法師圍了上來。
「雷爾斯,來自羅德蘭王國的魔法師,尊敬的大主教,很高興在此與各位先哲相遇。」好漢不吃眼前虧,我覺察到這些人來勢洶洶,說不定此地的血腥襲擊就是他們所造成的,只是不知萊特一群人有沒有出事?
「米尼主教你…你們也都來了!」女神官輕哦一聲,臉上隱露出吃驚的神se。任何一位奧特斯山神殿的主教走到外面都會引起轟動,更不用說六名大小主教一起光臨此地。
「蘇菲娜,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名叫蘇拉威的紅衣主教絲毫沒有理會我們臉上的訝異,敏銳讓人難以揣透的深邃眼神直刺入我的眼眸深處,步步進逼道:「為什麼還會有亡靈法師出現?」
「他不是亡靈法師!」女神官迅疾地搖了搖頭,緊張地覷了紅衣主教一眼后又遲疑著指向我腳下的左布、潔蓮娜二人道:「這些人才是亡靈法師。」
蘇拉威的目光仍在我身上打轉,眼角也沒有向暈迷著的左布二人瞥上一眼,嘴角露出一絲莫測高深的淺笑,發白的雙眉卻怪異地皺成一團,「這位年輕的魔法師一定有著非凡的際遇吧?」
「蘇拉威主教真不愧是我們偉大先知,魔王撒旦就是附身在這個人的身上。」女神官用欽佩的目光盯著紅衣主教,再不敢有半點隱瞞道:「我們之前襲擊的目標就是他,不過神殿供奉的神器已經將魔王煙飛灰滅,再威脅不了大地蒼生。」
蘇拉威目光熠亮,淡睨著道:「魔王的氣息已經消失,但為什麼我心中的不安感覺卻越來越強烈,凶物與魔王真的已經是同歸於盡了嗎?」
「魔王與凶物真的不在了啊!」女神官低垂下頭喃喃申辯道。
「我並不是不相信你,消失並不等於不會再出現新的魔鬼!黃金之箭凶物上面的封印力量就算曆代神殿長老與主教都沒辦法打開,解開封印的關鍵相傳只有神聖聖女轉世靈體也就是今世的你才能破解,但你知道嗎?災難並不可怕,因為世間的一切善與惡都逃不過父神的眼睛,像魔王http://
重生的時間、地點歷代神殿先知臨死前均有記載,但後面如何卻是一片空白。從洪荒就存在的凶物是一個怎麼樣的凶物我們都不知道,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蘇拉威臉se鄭重而嚴肅,一字一頓接道:「我懷疑前古的凶物已經潛伏在眼前這位男子身上。」
女神官的臉se一下子變得極為蒼白,紅衣主教的意思她明白,我也明白。倒吸了一口涼氣之餘,心裡暗暗叫苦,危機還沒有過去,現在才是真的來臨。黑se神龍給弄來的這副活像久病不愈身體,走一步要喘上二口氣,更可怕的是魔法元素已經不聽我的使喚,連一個一級火光術也召喚不出來,這…這真該千刀萬剮的混蛋神龍。
「什麼!不!不…」女神官不知是否出於愛屋及烏的心態,扯住我拉到她身邊護住道:「邪惡的魔王已經被消滅,這隻不過是無辜的人罷了,如果連無辜的人都要殺害,與魔鬼有什麼分別?蘇拉威主教,你今天所做的一切,是逃不過父神的眼睛。」
「蘇菲娜神官,你已經被魔鬼蒙弊了雙眼。」蘇拉威鐵青著臉,大聲叱喝道:「以光與善的名義,我們要將大地上的邪惡通通毀滅,在神殿裡面你是我最得意、最重視的徒弟,從現在這一刻起卻是我最失望與痛心的一個人。」
「我…」在紅衣主教咄咄迫人的目光下,女神官窒口難言。
「請告訴我,這裡的一切都是你們造成的嗎?」我在為女神官的勇敢感到吃驚,同時也為奧特斯山神殿紅衣主教行為感到憤慨,與自己的安全相比,我更為擔心萊特他們的安危,其實不用那個紅衣主教回答,我心裏面一早已經知道答案。
「這是父神的旨意,何況你是受光明神所唾棄的黑暗之子,無論逃到那裡,都會受到光明神的審判。」蘇拉威別過臉去故意避開我的問題,沉聲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為了等候蘇菲娜神官誅魔計劃的消息,我們放棄了對你同伴的追擊,你也不要高興太早,神殿的騎士們正在打掃戰場,任何一隻躲藏在黑暗中的耗子也不會放過的。」
似乎是對紅衣主教的嘲諷,話音未落,噼啪一聲悶響從地底下響起,地面劇烈地顫抖著,一道觸目驚心的大裂縫從遠處一路開裂到我面前,圍成鐵桶般的戰馬立時前蹄聳立四處躲避,發出驚惶的嘶鳴聲,再剽悍的神殿騎士也頓時手忙腳亂起來。
噠噠噠噠噠,密雨般的馬蹄聲重重敲擊在厚實的大地上,還是遠遠的,伊凡特那破嗓子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老大,我們來救你了!」
我一陣心悸的感觸,胸膛不爭氣地跳躍起來,眼眶內瀰漫著的都是水霧氣。「你們別過來,這裡危險啊!」這一刻我恨為什麼有這麼笨拙的身體,我恨不知從那裡鬼地方冒出來的神龍,我更恨的是自己在這緊要關頭無能軟弱。
「來得正好!」紅衣主教不驚反喜,投給他身邊的其他主教一抹會心微笑,伸手做了一個禱告時的手勢道:「感謝萬能的父神,邪惡的魔鬼都逃不脫你審判之光…蘇菲娜神官,你在做什麼?快停止你的愚蠢行為。」
紅衣主教變了臉se,其餘的主教也慌張起來,各式各樣的吟唱從他們口中飄出,幾百個光球迅速在他們身上凝聚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正是在驚疑間,耳邊傳來女神官輕輕但是堅定的禱告。
「我蘇菲娜,以光明神使者的身份請求打開彼之空間,跨越天空以及大地的力量啊,根據古老的契約,展現你們的力量吧…」隨著女神官的吟唱,一股柔和散發著聖潔的亮光將我整個身軀包裹起來。
原來女神官想利用魔法空間將我送走,但沒有魔法陣做定點的空間魔法,會使本身已經充滿兇險的空間旅程更加兇險難測,我身為一名魔法師,深深明白這一點。
狂風捲起漫天的塵埃,萊特他們如一股不可阻擋的鋼鐵洪流將二十幾名神殿騎士結成的防禦衝擊得潰不成軍,面對著萊特、伊凡特、諾瓦、克拉斯諾、囊布昂長老等人都聚在一起的精英騎隊,就算給神殿騎士們充分的時間結成戰鬥陣型,也是沒辦法應付。
「蘇拉威主教,我們抵擋不住了…」一名滿身鎧甲,整個臉龐都被頭盔罩著的神殿騎士話還沒有說完,已經被伊凡特的魔法杖重重地撞在心窩上,整個身軀帶離馬背再拋上半空,隨後被萊特他們迅疾的隊伍碾壓而過。
「不用在意這些跳樑小丑,先消滅未來的禍端。」蘇拉威的眼中泛出紅光,面目扭曲成猙獰醜陋的模樣大聲道:「蘇菲娜神官,你的愚蠢行為如果再不停止的話,就跟未來的禍端一起陪葬好了。」
「蘇拉威主教,你已經失去理智了。」女神官有些黯然神傷道。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光明神殿,父神會寬恕我所犯下的錯誤,不過蘇菲娜神官,你的行為已經得不到父神的原諒,與你所救的人一起下地獄吧。」蘇拉威面無表情的敘述完,集合奧特斯山神殿幾名主教的能量光球化成一道鋒利無比的風刃,詭譎地向著我直砍過來。
「空間轉換——契約結成。」女神官剛念完最後一句咒文,詭譎風刃已經砍在包裹住我的光圈內,光圈即時凹入大半,在圈裡面的我本身沒有任何抵抗能力,仿若讓空氣狠狠地錘了一下子,還沒有反應過來,無邊的痛楚已經將我帶至沉沉的黑暗中。
「快跑…」女神官右手透出神秘的五星符號,輕輕在印在發光的光圈外圍,嘴唇勉強擠出一句道別話后「咚」的一聲栽倒在地,她已經失去太多的能量。
「大哥…你在那裡?」邊防禦著紅衣主教的反撲,邊東張西望的萊特發出惶急的呼喊聲。
…這些,我都已經不知道了。
無邊的黑暗不知過了多久,我又悠悠醒轉過來,緩緩張開沉重的眼皮,入眼是一片湛藍se的天空,陽光從雲間射下,**辣地直刺入我每一寸肌膚。
我不想爬起來看看這是一個怎麼樣的地方,到底又有什麼新的考驗在等著我,突然間覺得好累好累,陽光下發熱的身軀烘得我暈頭轉向,也令到我渾身無力。
微風溫柔地輕撫我的臉龐,打了一個哈欠,我迷迷糊糊地又想繼續睡上美美的一覺。
噠噠噠噠噠,又是傳來一陣急促馬蹄聲,我甩甩暈沉沉的腦袋再次想睜開眼睛,還沒有等我進一步有所動作,地面開始劇烈搖晃起來,「噗!」一條馬腿橫空暴踩在我胸口的肋骨上,我睡意全失,在揪心般一波又一波痛楚中,我清清楚楚聽見心口處傳來的骨頭破裂聲。
我咬起牙不顧一切從馬蹄下爭脫開來,果然不出我所料,就在我滾開去的一剎間,四周已經變得人影綽綽,不知多少匹騎士從身邊掠過。
「咦,我好像撞到什麼東西了?」領先的騎士策馬迴轉過來,走到我身邊停了下來奇怪道:「帝都的治安怎麼如此差勁,連乞丐都睡在馬路邊。」
聲音語調急促而尖銳,一腔與我們羅德蘭王國內說話截然不同的語氣方式,雖然難懂,但我還是能揣摸出大概意思。
「毛里塔你這小子又闖什麼禍了?」一名陰沉著臉的中年人策馬上前分開圍觀的騎士,高聲叱道:「眼看帝都就快到了,你可不要惹出什麼麻煩事,不然就算我戈勃爾放過你,佛倫多侯爵大人也不會放過你。」
「頭,沒什麼事,只不過是一個流民罷了。」名叫毛里塔的騎士一臉不屑的神情,用馬鞭指著我道:「看這傢伙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丟二枚鐵幣讓他找教會的牧師治療一下就行了。」
「那你還不快給,不會想等我來幫你出吧。」戈勃爾狠狠地瞪了毛里塔一眼,惡聲惡氣道:「快將這傢伙解決了,我們還要趕路,一路上窮山惡水沒吃上一頓好吃的東西,眼看帝都就在眼前,我***興奮勁竟然讓你小子破壞了。」
毛里塔從懷裡掏出幾枚鐵幣,連看也不看一手丟在地上,轉過頭陪笑道:「頭,我的好總管大人,我這不就是在解決了嗎?沒事了,沒事了,有醇酒美女總管記住關照一下小弟。」
看著零星灑在地上的鐵幣,我連憤怒的力氣都沒有,疲憊不堪的身軀加上剛才受到的重創,我的咽喉肺腑全塞滿了熱燙的鮮血,咕咕猛咽了幾口鮮血,我舔了舔嘴唇邊的血沫,勉強提起中氣沉聲道:「你們的饋贈我收下了,總有一天會還給你們。」
聲音雖然很低,但圍觀的騎士們都聽得一清二楚,戈勃爾長眉一軒桀驁道:「好小子,恐嚇起你大爺起來了?我做了佛倫多侯爵的總管這麼多年,給流民威脅但還是出娘胎第一次。」
我倔強淡笑道:「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
「你…」戈勃爾眼中凶光湧現,握著馬鞭的五指緊了緊,忽地嘿聲冷笑道:「你應該慶幸這裡不是在佛倫多侯爵大人的領地,不然你已經是一具死屍了!」
在這氣氛緊繃接跟爆發的時候,一陣叮叮噹噹與馬蹄聲適時引開雙方視線,一輛華麗的馬車來到我的面前,馬車兩旁鑲著可能是代表族徽的銀鷹頭像,銀鷹下面正中顯明地打上休斯佛倫多五個大字,名字後面是一枚劍盾相交的標誌。
「鏘啪」馬車車廂門輕輕地打開,一名矮小肥胖的過百老人從車廂中小心翼翼地爬了下來,敝開的車廂門依稀可以窺見一名身穿素白se的美麗貴族少女。
我頓時清楚明白自己來到什麼地方了,魔法傳送竟然是將我送到幾千裡外的休斯帝國境內,看樣子還可能是到了休斯帝國的心臟安達曼帝都附近。沒有特定魔法陣與受到紅衣主教的衝擊,女神官的空間魔法在一剎間吸收了大量的破壞元素後接近崩潰,最後就將我送到這個遙遠而陌生的地方。
「戈勃爾,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車隊為什麼停了下來。」胖子一步一顫地走進騎士們包圍圈,嘴巴上一邊詢問著那個陰險騎士,一邊用眼睛好奇地四處盯著我打量。
「毛里塔不小心撞到了一名流民,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戈勃爾忙離開馬背,走到胖子一旁侍立道:「佛倫多侯爵請與小姐呆在馬車上,這點小事交給屬下來處理就行了。」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麼能隨隨便便用幾枚鐵幣將這位小兄弟打發呢,起碼也應該幫小兄弟治好身上的撞傷,佛倫多家族向來都是以寬厚、體諒、博愛與仁慈聞名於世,你可不能敗壞家族的榮譽。」胖子堆起一臉的虛偽笑容,指手劃腳道:「你們來一個人扶這位小兄弟上馬,到前面找個地方好好安頓下來。」
「大人,佛倫多侯爵大人,這…這樣子好嗎?」戈勃爾與圍觀的騎士們都一臉的痴獃狀,顯然是想不明白一向厭惡窮人的侯爵大人竟然一反常態,像變成了另一個人似的。
「你們這群豬腦袋,也不瞧瞧這是什麼地方!」胖子口中雖然喊得親熱,眼睛卻再沒有再看我一眼,指著戈勃爾等人就是一頓臭罵道:「斐洛克王子選未來王妃是現在帝國上下最隆重、最熱鬧的一件事情,佛倫多家族能不能在南冰郡區繼續保持領主地位就靠我這寶貝外侄女了,你知道一個壞的名聲對未來王妃的名譽是多少大的傷害嗎?」
「是大人考慮周詳,小人差點誤了大事!」戈勃爾恍然大悟,忙大拍胖子的馬屁道:「自從帝國的恥辱卡迪亞王子讓化外之民俘虜,咱們那老邁的皇帝就一病不起,斐洛克王子是我們的王三個王子、二個公主之中最得到皇帝寵愛的人,斐洛克王子這次根本也不是選王妃,應該是選皇后才對。」
「你能這麼理解就最好,現在整條來往帝都的大道上都是各大名門望族的千金小姐,我可不想這件事成為這些千金小姐們茶餘飯後的話題,何況…」胖子得意地說到這裡,突然又盯著我嘿嘿怪笑二聲道:「這傢伙身體倒是挺魁梧,就讓他頂替佛倫多家僕的一個名額進入帝都吧。」
接下來我這病人被扶上一名騎士的馬後,周圍又有二名騎士在攙扶著一路前進,好在沒過多遠就到了休斯帝都的外圍城鎮,不然就不是斷上幾根肋骨那麼簡單了,這些騎士根本就沒當我是病人,動作粗魯到了極點,連必要的回復術都吝嗇施捨。
但同一時間,我卻清楚感覺到讓黑se神龍改造后的身體是多麼的令人匪夷所思,受損的肌膚與斷裂肋骨以驚人的速度在癒合著,每一道神經都像崩緊的弦在腦海中不停地演奏,強而有力的主旋律在身體每一處角落中顫震迴響,仿若在演奏著宇宙間最神秘的神曲。
沒有最高階的魔法師在旁邊施法,但神跡又一次地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扶正差點因吃驚而丟掉的半邊下巴,摸了摸鼻子,心裡終於相信自己已經是擁有了神的身體,問題是這身體目前並不完全受我控制,就像小孩子拿著大鐵鎚般心餘力絀,身體給了我力量,但這力量卻不是目前的我所能掌控。
一路上騎士們的「悉心照顧」之下,我來到了號稱在亞西亞大陸上除羅德蘭王都外最大、最宏偉的建築休斯帝國首都——安達曼,還沒有等我仔細觀察這一座雄偉的城池,迫不及待想成為皇后的一群人勿勿應付城門稅務官后,一窩蜂進入了這座城市。
租借下一所民居,佛倫多侯爵大發善心幫助一位路邊平民的小道消息已經在帝都上流的貴族圈中開始流傳,而我的災難卻是剛剛開始。
「總管大人,眼前的病人身體比狗熊還要強壯,是誰說他只剩下半條命的?」長鬍子的醫師指著正在房中自酌自飲的我,一臉憤怒的模樣沖著戈勃爾大吼道:「我醫所裡面還有很多病人,沒有時間在這裡跟你們胡鬧。」
戈勃爾眨著無辜的鷹眼,嘴巴張得好大,半響后才是額冒青筋地沉著臉叱道:「毛里塔,你小子怎麼不弄清楚就跑去請人,佛倫多侯爵的面子都給你丟光了。」
毛里塔窒口結舌,對著在旁看熱鬧的我怪叫道:「你身體好了怎麼不說?是不是要我們揍你一頓才老實,一路上都在裝死的傢伙,我***倒成了你的孫子。」
我聳聳肩,嘴角揚了揚道:「你問我了嗎?答案是沒有吧!」
戈勃爾又瞪了毛里塔一眼后,盯著我狐疑道:「閣下的身體還真不是一般的強壯,是我們不小心撞傷了閣下,佛倫多侯爵要我代表他向你道以萬二分的歉意,既然閣下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那就早點休息。」說完話后,手一擺請那名氣沖沖的醫師先行離開。
「頭,這事太奇怪了,半天前這傢伙分明還剩下半條命,現在卻生龍活虎的坐在這裡喝茶,我們是不是抓…」毛里塔氣急敗壞的大聲嚷嚷,心有不甘地目光炯炯盯著我。
「你還嫌丟臉不夠嗎?快送這位老醫師回醫所,這次的醫師出診費就在你酬金裡面扣。」戈勃爾總管發出今天最大聲的怒吼,重重地哼聲道:「這筆賬慢慢再跟你算。」
「頭!頭!不關我的事,我這也是為了佛倫多侯爵大人的安全,這個人實在是太奇怪了。」毛里塔摸摸鼻子趕緊溜出房門,邊走邊道:「下次我將功贖罪總行了吧。」
「還有下次?我建議你趁早死了這條心,下次可沒機會再讓你跟來帝都了。」戈勃爾面無表情緊隨在後離開這間房舍,臨走前重重地將房門一下子扇緊,仿若房內的我已經是一名死人,又或者說並沒有將我放在眼內。
我模了模全身上下,空蕩蕩的找不出半枚錢幣,唉,嘆了一口氣老實的坐回原來位置上。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沒有錢與言語上存在的隔闔使得我是寸步難行。
神龍在給予我奇異的身體同時,也奪走了我的魔法力量,魔法元素彷彿懼怕我身體一樣,任憑如何召喚也不肯來到我的旁邊。我又回到剛成為魔法學徒時的樣子了。
但是我知道,我已經不是從小山村出來的小獵手了,也不是給瘋狂老頭隨便使喚的魔法學徒,在經歷了獸人族的遭遇戰後,在經歷與老傭兵塔爾夫一起的軍營之旅后,在經歷與素雅公主、羅蘭小姐、師姐她們那麼多的事情后。我的人生也註定不平凡起來,我也註定是一個不平凡的人。
「吱!」房門輕輕地打開半邊門縫,一道白影閃了進來,帶起一陣茉莉花香,我摸摸打鼓的半癟肚子,心想總算是有人送飯來了,吃飽再想辦法離開這裡好了。
「你是…」很快我已經發現不對,來人一襲素白se的裝束,上流貴族式的寬大鑲花帶裙,一頂用白se天鷺羽毛製成的帽子輕輕扣在如雲青絲上面,垂下來的面紗恰好罩住來人半邊臉龐,皓白如雪的下巴裸露在外,我心裡打了一個突,已經是猜出來人身份。
「冒昧來訪,請先生幫小女子一個忙。」急促悅耳般的銀鈴聲音從來人口中吐出,或許緊張的原因使得她不得不按著胸口急速喘息。
「佛倫多小姐你沒事吧,有話請說。」我疑惑又帶著好奇的目光看向來人朦朧的眼眸,心裡猜測這位貴族小姐的用意,自己有什麼地方值得她青睞的呢?
「請先生帶我離開這裡,佩恩在這裡先行謝過。」叫佩恩的蒙面女子好像沒有半點敵意,像老朋友一般侃侃而談,也並沒有因我看穿她的身份而感到震驚。
「佩恩小姐是否找錯人了?我還是你們半路上檢回來的,又怎麼有能力帶你離開這裡。」我說著並不流利的帝國語,但眼前的貴族小姐應該能聽懂。我不懂,休斯帝國的女子都是這麼隨便的嗎?不認識的二個人也能馬上私奔的嗎?誘拐千金小姐的事情我雷爾斯是絕對不會做的,要做起碼也要私定終身先,嘿嘿。
「沒有找錯人,只有先生能幫我!」
「找錯人了!」
「沒有錯!」
「是找錯了,我的姑奶奶,我現在連自己都照顧不了,又怎麼可能帶你走呢?」
「噗哧!」佩恩忍不住笑出聲來,許久的沉默過後,她才接著道:「先生貴姓大名?是跟那一名魔法大師學習魔法?」
「雷爾斯,隨便叫我雷就行了,你怎麼知道我會魔法?」我有些訝愕地望著這名叫佩恩的女子,難道她就如此的神通廣大,不會連我從羅德蘭王國那邊來也知道吧,現在做什麼好呢?殺人滅口?
「難道你不會魔法?」現在輪到叫佩恩的女子吃驚了,唇口張得半開唯唯諾諾道:「那麼你身體怎麼可能會如此迅速痊癒,半天前還是重傷要別人照顧,半天後連治療師都找不出傷患的人,最後只有一個解釋就是施展了生命魔法中最高階的回復魔法。」
「回復魔法?」我苦笑,長長吁出一口長氣道:「原來是這個原因令你誤認為我會魔法的,事實令你失望了,我不會魔法,更不會施展生命魔法。」
「你為什麼不敢承認?魔法師的地位比你現在的身份不知高多少級,如果你承認的話,起碼能得到我叔叔的尊重。」佩恩還不肯死心道。
「我都說過不是了,你還要我說多少遍才肯放過我?我不是魔法師,也不可能帶你離開。」我一個頭二個大,開始後悔怎麼不早點離開這裡。
「那你怎麼解釋身體一下子痊癒了?」
「可能是我的身體生命力頑強吧。」
「你又不是蟑螂!」
「那你要我怎麼做才肯相信?」我沒有辦法了,眼前盲目任性的女子,令人頭痛得幾乎要呻吟出來,這傢伙比讓我記幾十本的魔法筆記還要傷腦筋。沒好氣地拍拍腦袋,接道:「把你真正的意圖說出來吧,看看我能不能幫你的忙。」
「那麼的話,雷爾斯先生,我要嫁給你!」叫佩恩的女子仿若在訴說著完全與她沒關的事情,感情上沒有半點波動,「我只有一個意圖,那就是嫁給你,然後我們離開這裡回到我鄉下的農莊。」
「什麼?」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識地退了幾步,舔了舔乾澀的嘴唇,艱難道:「佛倫多小姐,你在說笑話吧?我們在前一刻還是完全陌生的二個人。」
這一刻我終於肯定休斯帝國貴族之間的豪放風氣程度遠遠超越羅德蘭王國,私奔也是千金小姐們隨便掛在嘴上的產物。
「我漂亮嗎?」叫佩恩的女子突然輕輕拿下了帽子,彎彎的眼眸毛下面是一張冰雕玉砌的絕世容貌,櫻桃般的雙唇似乎在訴述著什麼,帶著憂鬱,有如夜之帷幕般的眼眸,她的美貌連女神都會感到嫉妒。
「漂…漂亮…」閉月羞花的面容呈現在我的面前,我能說的只有二個字。
「那你還在猶疑什麼?」叫佩恩的女子步步緊迫,鼻子輕輕哼了幾聲,似乎在生著悶氣道:「我的叔父夢想著犧牲我來換取家族的利益,我偏偏就不如他願,自己的女兒不拿去送人,卻要將我送給別人,我佩恩才沒有那麼笨,反正我這種鄉下出來的女孩子只適合住在農莊裡面。」
「佩恩小姐,那你也不能勉強我啊,要知道勉強是沒有幸福的。」我努力打消眼前叫佩恩的女子的荒謬念頭,想離家出走何必再搭上我呢。
「你…」叫佩恩的女子赫然瞪大明眸,一向對自己相貌甚有自信的她今天竟然碰到了釘子,倒貼上門人家竟然也不要?當然這本來也是不可能的,是她臨時想出來的權宜之計,怎麼可能白白便宜這小子呢。不過現在她又有點氣惱了,氣眼前的傢伙竟然敢不要她,獃頭鵝、笨頭鵝、死鵝…。
「請你離開吧,佩恩小姐,如果讓你的叔父知道你在這裡出現,對他來說可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我摸摸鼻子,對碰了一鼻子灰的小妞下逐客令,素雅公主、紫羅蘭、師姐她們那一個不是越漂亮越吃人不吐骨頭,我已經對美女有覺悟了。
「我…」叫佩恩的女子氣得直往地上跺腳,走前幾步逼近我身邊道:「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肯不肯用魔法帶我離開帝都,如果不肯的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等等。」我警惕地望著她,充滿戒意道:「你想怎麼樣?我雖然不是魔法師,但打架一定不會輸給你的。再走近看看,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完全一副佩恩的口吻,令到她身子猛地一怔,但很快她臉上就露出邪邪的笑容。
我身體感覺到強烈的不安,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個軟玉溫香的嬌軀已經投入懷中,我頓時傻呆住了,不知是推開好呢,還是不要推好?一陣茉莉花香薰得我的心怦怦跳躍不停,師姐現在還好嗎?她身上的味道也是這麼香的嗎?
難道我走桃花運了嗎?
「救命…救命啊!」一把清脆的嗓音劃破寂靜的午間,也驚醒了我的美夢。
四周立時傳出僕人們紛亂的腳步聲,「出什麼事了?」「那裡出事了?」「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招呼聲不絕於耳。
「你這是何苦呢?分明是損人不利己啊。」我苦笑連連道,女人,永遠是我不能理解的生物。
「誰讓你不幫我,哼,跟我叔叔一樣都是壞人,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佩恩雙手加上渾圓皓白的雙腿如八爪魚般纏繞在我身上,一點也不覺得這樣曖昧與容易引人犯罪,肌膚間的劇烈摩擦,令到我舌干氣粗渾身無力,也令到她臉容嫣紅如霞。
「放手!」意亂情迷之中,我還是分辨出外面的腳步越來越近,心中暗暗叫苦,一伙人已經來到房門外面,此情此景落入有心人的眼中,就算多幾張嘴也說不清楚。
「不放!」佩恩也倨強起來道,她緊抿著嘴唇,臉頰不知因為生氣還是害羞變得通紅,雙臂沒有放鬆反而將我箍得更緊。
「你…」我氣得說不出話來,就在此時,房門被人一腳踹開,戈勃爾帶領著一大群的僕人、騎士破門而入。
「啊!」毛里塔這個半吊子的騎士搶先驚詫叫了起來,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的景象,二名男女交臂糾纏倒卧在地上,女的赫然是佩恩小姐。
「請允許我解釋,事情並不是你們想象中一樣。」我掙扎著想努力站起來道,但面對著一群神se不善的傢伙,我發現根本就沒有人相信我,就像我自己也不相信一樣,貴族小姐會跑來糾纏一名流民?
拚命掙扎只會令到這名叫佩恩的女子骨折肉損,這又不是我所樂見的,不掙扎的話,此情景又實在是曖昧之極,左右都不是,我一時陷入為難境地。
不好!我突然醒悟過來,眼前的局面分明是佩恩一手造成的,為了逃避當上王妃的命運,她故意與我糾纏在一起讓僕人們親眼目睹,這傳聞傳出去不單是對選情激烈的選妃大會一大衝擊,更是對佛倫多侯爵的重重打擊,雖然我並沒有跟她私奔逃離這裡,但她的目的已經達到。
事實上也不需要我解釋,耳邊傳來一陣風聲,我抬頭剛好看見一根烏黑的木棒狠狠迎頭敲落,同時看到的是戈勃爾陰沉、猙獰的面孔。
然後就是無邊的黑暗淹沉了我。
知覺慢慢地恢復過來,感覺是倒卧在冰涼的石床上,頭部的疼痛令到我無法順利睜開眼睛,人真是倒霉起來,喝口涼水也塞牙,一天之內暈迷二次,最後到達的都是莫名其妙的地方。
一股極濃的汗臭味隨風捲入鼻中,我嗆得難受之極卻沒有任何辦法躲避,頭部的疼痛愈來愈烈,困意也隨即襲來,再一次將我拖入黑暗的深淵。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等到我再一次清醒過來的時候,西下的夕陽剛好從簡陋的木窗經過。
頭部的疼痛似乎已經舒緩過來,不過挨打的地方卻浮起拳頭般形狀腫塊,我苦笑著抬起乏力的右手摸了摸傷患處,開始打量四周的環境。
這是一間很大的石屋,中間通道兩邊歪歪斜斜擺了近三十張床,我被隨意安置到最裡面的一張石床上,石床四周都是一堆堆比石床還高的破爛衣襟,差一點就將我埋在裡面,一股股腥臭汗味瀰漫開來,令到本來已經窒息的屋裡空氣更加沉悶。
我坐了起來,身體內的強大生命力再一次展現出奇迹般的力量,從我清醒到現在很短的時間內,不適的感覺已經消失貽盡,換來的是一種飄飄然的異感,除了不知道這是什麼鬼地方之外,我已經與平常的自己沒有半分差別。
對了,好像我也沒辦法再聚集魔法元素了,好比劍士已經舞動不了手上的大劍一樣,魔法師只剩下用一柄魔法杖來唬人了,不過管他的,我聳聳肩不再想這些煩惱的事情。
這時從石門方向遠遠傳來雜七雜八的嚷嚷聲,還沒有等我反應過來,一道人影已經凌空從門外直直飛入,重重地趴倒在牆角下面,很快一大群人闖了進來,當先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一手拎起倒卧在地上的人影,吡牙露齒惡狠狠地道:「莫桑比,我古老大的話竟然敢當作耳邊風,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下次別怪我用你來當活餌。」
那人哼也不哼一聲,口角溢出鮮血也渾當沒有一回事,眼睛瞥了魁梧男子一眼后將頭轉向一旁申辯道:「我只是不小心罷了,那個人能像你一樣心狠手辣,對手已經挨了我二刀,誰知道他為什麼還能站起來,我以為…以為他已經死了。」
「小子!讓我教聰明你,敵人還有一口氣都要馬上補上一刀。」魁梧男子重重一拳打在那莫桑比的肚子上,見他癱倒在地還不想就此放手,上前又是一腳凌空踏落道:「不小心?媽的!你以為你是誰啊,救世主?教皇?」
我眨了眨眼睛,這傢伙一腳踏下去的話,地上的傢伙不死也起碼要躺上半個月。而就在這個時候,圍觀的人群中總算有一個人越眾上前,一手推開魁梧的男子道:「算了,古迪,莫桑比他也是預想不到,說到底還是經驗不夠造成的。」
古迪一腳踏了空,踉蹌後退幾步才穩住身形,瞪了推他的人忿然道:「德阿爾,你這是幹什麼?我是在幫你教訓這小子,如果不是他,你右臂也不會挨上一刀。」
叫德阿爾的傢伙裸赤著上身,露出一副並不遜於古迪的魁梧身材,右手用布條斜掛在胸前,匆匆包紮過的傷口不時沁出鮮血,但他臉上還是露出淡淡笑容,道:「這次教訓莫桑比應該會銘記於心了,你再打下去的話,我們隊伍中只會又少了一個戰鬥力,而多了一個傷員。」
「哼!沒用的傢伙。」古迪重重的哼了一聲,嘴裡還不停罵道:「如果不是瞧在已經少了一個戰鬥力的情況下,今天非整死你小子不可,免得下次上場丟人現眼給對方整死了。」
叫德阿爾的傢伙連聲道:「算了,算了,現在夥伴是越來越少了,你就沒必要再弄傷自己人了,對了,我們不是又分配到一名新的夥伴嗎?」
「呸!」古迪重重地吐了一口痰在地上,接著狠狠地踩上二腳道:「獅子山那個吸血鬼能買到什麼好東西,分配給我們的是一個死人!媽的,想我們有好成績,又不想出錢。」
「…」叫德阿爾的傢伙突然望向我這邊,目瞪口呆。
「你怎麼不說話了。」古迪奇怪道。
「…死人已經復活了。」德阿爾笑笑道。
「哇!」古迪猛地一聲怪叫,全屋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
看樣子是時候問清楚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了,同時也為了表示我的友好,我離開躺下不知多久的石床,笑著用還是很生硬的帝國語道:「你們好,請問這是什麼地方。」
眾人臉上露出怪異的神情,德阿爾濃眉緊蹙道:「你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我搖了搖頭,正想問清楚明白,古迪已經走到我的面前一手拎起我道:「嫩皮細肉的小子,告訴我古老大,你會搏鬥嗎?」
「不會!」雖然被人凌空吊起的滋味並不好受,但我還是老實回答,小時候打獵不應該叫搏鬥吧,施展魔法那更不叫搏鬥了。
「你會射箭嗎?」
「不會!」
「你會投擲長矛嗎?」
「不會!」
「那你殺過人嗎?」古迪的臉se越來越難看,旁邊一大群人臉se也不好看。
「殺人?應該殺過吧。」我有些詫愕,不明白他們問這個到底有什麼用,死在我魔法下的傢伙還真不少,到最後我也是麻木了,生命是什麼?只不地是魔法炫麗的點綴,一剎那就會消逝。
「那麼還不完全是一個廢物。」古迪的臉se總算沒有再難看下去,掐住我脖子上的手又搖了二搖道:「嫩皮細肉連毛都沒長齊,真的殺過人嗎?殺過幾個…一個?」
我搖頭。
「十個?」
我搖搖頭。
「一百個?」
我還是搖搖頭。
「…不會是一千個吧,媽的,你以為殺的是豬啊!」古迪雙眼一翻,忍不住又罵出來道:「想蒙你古老大嗎?呸,沒這麼容易,老子我殺豬還沒有一千條呢。」
「我沒有騙你,直接與間接死在我手上的人沒有上千也有幾百。」我靜靜地望著古迪,沉聲道:「戰爭來臨的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古迪手一顫,終於鬆開抓住我胸前衣襟的手,讓我的雙腳落到了實地。
「那麼你是戰士?」他唯唯諾諾地道。
「也不是!」我勾起一抹笑意,竟然這麼久沒有人猜出來,這裡大概是一個魔法師缺乏的地方,眾人潛意識已經排斥掉魔法師,雖然我是一個已經沒辦法施展魔法的魔法師。
「那麼你只能是魔法師了。」德阿爾打量我的全身,小心翼翼地求證道:「戰場上除了戰士,剩下的就是魔法師了。古迪剛才的無禮行為希望你別放在心上,他以前是殺豬的屠戶,破產後就進來這裡了。」
「歡迎你的到來,這裡是獅子山奴隸主的帝都天星競技場。」德阿爾笑著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