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場 雖然我背，但我喊哥哥可順溜

「爬坡爬坡，你注意松離合啊，不要給我把離合踩死！」教練捂著臉坐在副駕上，一臉生無可戀，「樂螢聽見沒有？」

握著方向盤一臉無措甚至還有點茫然的章樂螢點點頭：「好。」

練了兩圈，教練興許也覺得累了，更重要的是，有牌搭子在等著他一塊兒打牌，趁著到小房子門口的功夫，擺擺手打開車門：「你們仨自己練練，轉兩圈換一個人，來個人坐副駕，練到中午回去。」

說完，也不等他們幾個人表態，背著手，揚長而去。

章樂螢哭笑不得。

跟她一塊兒練車的都是今年剛剛要讀大學的孩子，兩個小男孩，個子挺高，都很陽光。

「你不要急。」許哲坐在後排，手裡拿著手機，遊戲聲此起彼伏，「慢慢練，沒事的。」

剛從後座換到副駕的劉越聞點點頭：「這些都很簡單的，隨便搞搞就行。」

簡單啥呀。

章樂螢一點兒都不覺得這個簡單。

她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感覺。

你們能體驗爬坡爬著爬著突然滑坡，車子拚命往後退，你只能手足無措，手忙腳亂的去思考，到底左腳剎車還是右腳剎車的慌亂嗎？

她現在非常能感受到。

總而言之，第一天結束，她心驚膽戰，躺在床上哆哆嗦嗦和鮑蔓說著今天的遭遇。

鮑蔓他們暑假班結束，休息沒幾天就是正兒八經的九月上班時刻，現在剛好是她無所事事的混日子時間。

回復來得很快。

鮑蔓：【左腳油門右腳剎車吧】

鮑蔓：【別管他，沖】

章樂螢：……

她到底是為了什麼會跟一個還沒報名考駕照的人抱怨今日的心驚膽戰？

章樂螢：【沒什麼事我就睡了】

鮑蔓：【才六點，六點，你睡什麼？】

章樂螢：【人生好無趣】

鮑蔓：【今天我遇到石逸了】

鮑蔓：【工作時間讓我看見他跑出去】

章樂螢：【公然翹班？】

鮑蔓：【你和他還有聯繫嗎？】

算算時間，加上微信都已經三個月了。

章樂螢靠在床頭上，小腦袋瓜一點一點的，手指翻飛，消息還沒發出去，那邊就來了語音邀請。

章樂螢：……

看得出來，她比自己還要關心自己這段莫名其妙的故事。

「最近過得好嗎？」鮑蔓那邊窸窸窣窣的，應該是還在公司在收拾東西。

章樂螢還沒開口，人家就已經自動略過她的回復，急急地往下問：「所以還有聯繫嗎？」

「沒聯繫啊。」

這段時間誰都忙的要死要活的，誰有時間去聯繫對方啊。

而且，這也不是互相聯繫，這他媽就是她單方面調戲，人家還看心情要不要回復而已。

僅此而已。

鮑蔓：「說實話，我現在看看他，真沒覺得有多帥。」

這話，倒是讓章樂螢樂不可支。

之前說帥的慘絕人寰的也是她，現在說一般般的也是她。

「所以，你對帥的標準是什麼？」章樂螢頗有些好奇，「就是一瞬間的感覺嗎？」

「不是。」鮑蔓蹙眉，把自己教室的門關上，匆匆背上包去打卡下班，「就是隨隨便便的說說。」

哦，這好像的確是他們這個年紀該有的標準。

帥不帥的，全看當下心情。

「下班打卡成功。」

那邊機械的女聲傳來，鮑蔓呼出一口氣，埋怨聲跟著來：「天天打卡，煩的呀。」

章樂螢體會不到這種朝九晚五的生活，笑笑，打算說點什麼讓她高興高興。

「卧槽！」鮑蔓小聲驚呼，轉而神經兮兮的捂著手機低聲道，「我看到石逸了。」

章樂螢：……

「好傢夥，穿的還挺帥的，搭配挺不錯。」

章樂螢：……

「這個包不錯。」

因為大公司的緣故，他們平常上班都是穿的工作服，下班時間才會換上自己的衣服，所以也難怪鮑蔓現在才知道他今天穿什麼。

「寶貝。」鮑蔓舔舔唇，再次鼓勵她，「勇敢點，上。」

章樂螢：……

「我連他長什麼樣我都不知道。」她縮進被子里，輕輕嗅了嗅被九月陽光曬過得被子，有一股淡淡的櫻花香——

哦，是她沐浴露的香氣。

心情奇異的好了很多。

鮑蔓急得很：「長什麼樣你直接問他要啊。」

「行。」她重新鑽出被窩，看了眼時間，「等過個半小時，我主動去問個好。」

你瞅瞅，早這樣，還有單身狗這個詞什麼事兒啊。

她們又扯了些有的沒的，時間轉眼就到九點，連鮑蔓自己都已經到家半個多小時。

「所以你的問好呢，問了嗎？」

章樂螢：……

所以，她之所以兢兢業業的跟自己打電話怎麼都不肯掛，就是為了督促自己去跟人家打招呼問好？

「這就去。」

章樂螢：【叮咚】

章樂螢：【小哥哥今天做了什麼呀】

石逸lbddxgg：【上班，摸魚】

章樂螢：【所以沒有遇到比較開心的事兒嗎？】

石逸lbddxgg：【沒有】

瞧瞧這話，冷冰冰的。

「我覺得，有時候他真的蠻溫柔的，但是回答問題的時候真的太冷冰冰了。」她實在是忍不住吐槽，小聲嘀咕，「我問他今天有沒有遇到比較開心的事，他也就是單調的沒有兩個字。」

鮑蔓沒忍住，吐槽道：「不然你還要讓他上天入地跟你用天花亂墜的辭彙說一說今天為什麼沒有嗎？」

這一看就不是親生的，怎麼可以胳膊肘往外拐，不幫著自己好好說說人家呢。

「我跟他，其實沒什麼共同話題。」章樂螢嘆氣，「說啥啊。」

鮑蔓：「平常一言不合就是叭叭叭的開口，說都說不完，面對個男的就無話可說？你這樣怎麼撩人家？」

章樂螢：……她真是受夠了鮑蔓，哼，掛斷，拉黑，刪除。

「我去看看段子。」不得不敗下陣來，章樂螢抹了把辛酸淚，「關鍵他長什麼樣我都不知道，這撩人也挺渣的。」

「而且。」章樂螢不知道該不該說，說了又覺得怪，「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如果都能成，特別像是網戀嗎？」

鮑蔓：「網戀個屁，你們明明連網都沒怎麼網。」

瞧瞧這暴躁女人。

張口閉口就是屁。

也不知道她男朋友怎麼忍受她的。

章樂螢：【好吧】

章樂螢：【我今天有點點累】

章樂螢：【先睡啦】

章樂螢：【小哥哥要每天開心哦，不要難過，快樂一點嗷！】

手機另一頭的石逸顫了顫，終是回復——

石逸lbddxgg：【我看起來很不開心嗎？】

她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感覺，總覺得人家的那種溫柔，其實也挺陰鬱的。

章樂螢：【文字里看起來挺不開心的】

章樂螢：【反正開心總是沒錯的】

章樂螢：【晚安啦】

打完這一串，她心安理得的岔開話題——

「有時間下周一起吃飯啊。」

聲音透過被子傳出來有些悶悶的，說不上來的舒服。

鮑蔓嘆氣：「不跟小哥哥聊天了？」

章樂螢：「有啥好聊的，老娘要睡覺。」

沒救了，這個女漢子。

「但凡你把約我吃飯的行為放到人家小哥哥身上，你也不至於現在還是單身。」

章樂螢沒聽見，自顧自掛斷電話，心滿意足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