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手術器械
苗靜嵐、海勝東離開后，江一傑走進廂房，查看傷者曹明道。
小丫鬟連翹已經把房間收拾利落，所有器械材料已經重新消毒，用乾淨白布包裹起來，放到了醫箱里。
經過江一傑前一段時間的培養，這一套繁瑣的工作，小連翹已經適應，能夠做的很好，稱得上是一個認真、勤快、合格的護士。
看著小丫鬟在哪裡忙碌，江一傑想著，要是有一次性手術器械、高壓消毒設備就好了，能節省很多事情。
隨後，江一傑搖了搖頭，把腦海中不切實際的想法趕了出去，現在可沒前世那樣好的條件，所有器械必須重複使用，自己只能保證每次使用前後，用簡單的設備儘可能消毒，降低感染風險。
當初，為打造這兩套手術器械，江一傑可是花了大價錢。
最先，江一傑畫出圖樣，找鐵匠按照他的要求打造出了一套器械，可使用起來總是感覺很彆扭，和以前所用過的器械差別太大，尤其是韌性不夠，還容易生鏽。
後來，了解清楚這個世界的冶金水平，知道添加「錆」的鋼鐵，可以做到鋒利堅韌還不生鏽，江一傑頓時喜出望外。
為了讓手術器械使用起來方便順手，江一杰特意要求鐵匠，使用添加最佳比例「錆」的精鋼來打造手術器械，比朝廷製造兵器摻加的「錆」還要多，差點就把老頭子留給他的家底掏空。
不過，新打造出來的這些器械還真沒讓江一傑失望，十分順手、好用。
看著剛剛忙碌完眼前工作的小丫鬟，江一傑說道：「翹兒，行了，歇會吧，兩個小爐子就留在小院吧，還有哪些醋，也留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用到。」
「好吧，少爺，我把這些都放到廚房去。」小丫鬟脆生應道，顛顛地招呼客棧夥計幫忙一起搬運東西。
江一傑點點頭，揮手示意小丫鬟去忙，自己則走到床邊，給曹明道把了把脈，摸了摸他的額頭，見他的臉色明顯好轉，呼吸也平穩，脈搏跳動也比剛才有力，沒有發熱的跡象。
微笑著點點頭，江一傑這才徹底放心。
經過這段時間在雲京的行醫經歷，江一傑慢慢地發現，這世界的人群體質都很不錯，有可能從小習武練功的緣故，身體的抵抗力普遍較強，比前世人群要強上很多。
這一發現，讓江一傑喜出望外，這可是他樂見其成的，在沒有抗生素的時代，良好的抗感染能力，更加有利於發揮他那過人的外科醫術。
檢查完曹明道，江一傑拎著醫箱走出廂房，回到堂屋剛想歇息一會，外面傳來拍門的聲音，走過去開門一看，門口是一位由丫鬟攙扶著的中年貴婦，戴偉拎著藥包和畢亮陪在兩旁，後面還跟著兩個丫鬟。
「曹夫人，這位就是救治曹大人的小神醫。」見開門的就是江一傑，戴偉急忙向那位中年貴婦介紹道，「今天真是多虧了他，不然老大人就危險了。」
「多謝小神醫！」聽到戴偉的介紹，中年貴婦在丫鬟的攙扶下彎腰致禮。
來人是曹明道的夫人，江一傑自然不會怠慢，趕緊伸手虛扶了一把，微笑著說道：「曹夫人，您真是太客氣了，這是我們醫者應該做的。」然後側身請大家進院，伸手指了指廂房，「您先去看看曹老大人吧，我剛去看過，狀態很平穩，已經沒有生命危險。」
「謝謝！」曹夫人再次欠身致謝，然後在戴偉的陪同下走進廂房。
而畢亮則隨在江一傑身後回到堂屋，分賓主落座后，畢亮端著小丫鬟奉上的茶杯，看著江一傑，欲言又止。
「呵呵呵，畢醫師，有什麼話你就說吧。」看到畢亮的樣子，江一傑明白他在琢磨什麼，感到很可笑，為了消除他心中的某些顧慮，主動開言道。
「小神醫，剛剛為曹大人治療時，您使用的那套器具是哪裡來的？能讓我看看嗎？」畢亮把心一橫，小心翼翼開口問道，語氣十分客氣。
在天雲帝國，每個人的社會地位是以其在「政、軍、財、技」方面的層次來確定的，對於「技」者而言，水平的高低尤為重要。
所以，技者們的獨家技藝是不會輕易示人的。
象畢亮這樣，要求觀看別人的獨家工具，甚至是打聽別人工具的來路，是件很無禮的行為。
可畢亮畢竟是個醫者，見到如此高明的醫用器具，實在抵擋不住誘惑，還是咬咬牙，厚著臉皮把話說了出來。
「哦，你是說那套手術器械啊。」江一傑皺了一下眉頭，略作猶豫，見此，畢亮有些失望，以為江一傑不願意拿出來讓他參詳。
其實，江一傑到不是敝帚自珍，主要是這些器械拿出來以後，還要再次消毒，實在是件麻煩事，不過想了想后，還是點了點頭，同意了畢亮的請求，大不了讓小丫鬟再消毒一次，反正也累不著他，就滿足一下畢亮的好奇心吧。
於是，江一說道：「好吧，畢醫師，給你看看無妨。」
既然不再糾結，也就不必拖泥帶水，江一傑隨即轉過身，從身旁的醫箱里拿出包裹著手術器械的白布包，很是隨意地遞給了畢亮。
畢亮接過來，輕手輕腳都把布包打開，兩眼透出光芒，緊緊盯著那些器械，看了又看，又看了那件，接著，一件件拿起來，又輕輕放下，彷彿見到什麼了不得的珍寶一般。
仔細觀看了一會兒，畢亮抬起頭，厚顏問道：「小神醫，這些工具叫手術器械嗎？是從哪裡來的？」
「沒錯，是叫手術器械，是我做手術的工具。」江一傑毫無保留地說明道，「畢醫師，這些都是根據我師父傳下的圖樣，我又做了一些適合自己的改變，委託鐵匠打制的。」
「小神醫，能幫我打制一套嗎？」畢亮兩眼放光，徹底放下了面子，厚著臉皮，面露渴望地請求道。
「哦，這麼什麼，當然可以！」見畢亮對這套器械很感興趣，江一傑微笑著點點頭，很坦然地說道，「這樣吧，畢醫師，你可以去城西南，永春巷往東有一條街道，具體是叫什麼我忘記了，你去找找，那裡有一個劉老三鐵匠鋪，可以去哪裡打制。
我的這些器械都是在他哪裡打制的，劉老三手藝不錯，圖紙也留在了那裡，我給你寫個條子，他會幫你打制一套的。」
「太好了，我去找他，多謝小神醫，多謝小神醫。」見江一傑如此大度，畢亮很是感激，興奮地說道，「小神醫，打制一套這種工具，需要多少錢？」
江一傑沉吟片刻，悠悠說道：「畢醫師，如果用普通鋼鐵，用不了多少錢，幾十個銀元就夠，不過那樣打制出來的不太好使，韌性很差，也容易生鏽，我的這套器械不一樣，是加了『錆』的，很貴，需要兩百多金元。」
「啊！」畢亮大吃一驚，這也太貴了，需要他這個太醫院醫師十幾年的俸祿，他可花費不起，不由搖搖頭，暗地裡嘆息一聲，面露遺憾之色。
看到畢亮的表情，江一傑自然明白他的難處，建議他道：「畢醫師，你怎麼想不明白，你是太醫院的醫師，需要手術器械還需要自己花錢嗎？可以由太醫院出啊。」
「小神醫，可以嗎？」畢亮一聽，面露驚喜，可隨即，臉色又沉了下來，「可是，小神醫，這樣一來，肯定就無法保密，你是不了解太醫院，他們可不會顧忌什麼，將會打制很多套的。」
「畢醫師，瞧你說的，這些手術器械，我從來就沒想著要保密，如果能普及推廣，大家都會使用，這也是好事啊，肯定能救治更多的病人，呵呵，作為一名醫者，這點道理我還是明白的。」江一傑笑了笑道，滿臉正色，鄭重其事。
「小神醫胸襟寬廣，令人敬佩。」畢亮暗自佩服，由衷的讚賞道。
「呵呵呵，這沒什麼，如果你們太醫院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可以打制兩套送給我」江一傑眼睛一轉，藉機要求道，這便宜可是不佔白不佔，兩套器械需要將近五百金元啊，雖然江一傑現在也算個小富豪，可誰還會嫌錢多呢。
「應該沒問題，我回去就請示院使大人。」畢亮應承道。
接下來，畢亮頓了頓，想想剛才小神醫對這些手術器械的態度，不由再次抱著僥倖心思，壯著膽子開口道：「小神醫，您剛才給曹大人服食的那枚紅色藥丸？」
聽到畢亮得寸進尺的開始問起「百寶丹」，江一傑頗有些不耐煩，眉頭微蹙，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擺了擺，示意自己不想提這件事，畢亮一見，心下明白，趕忙閉嘴。
其實，在今天的手術過程中，還有一樣東西是畢亮沒見過的，只不過他沒有特別注意，不知道他的重要性，那就是酒精。
聞著氣味，畢亮以為那只是烈酒，並不知道那是江一杰特意提純的酒精，更不知道，酒精在今天手術過程中起到的作用。
雖然對此也很好奇，但卻沒有「百寶丹」和手術器械對他的吸引力大。
本來畢亮還想問問江一傑，在救治曹明道的過程中，為什麼要使用烈酒，可當他提起「百寶丹」后，江一傑不耐煩的表情，畢亮就不好在問下去。
一時間，堂屋內的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還好，就在這時，連翹領著戴偉和曹夫人走進堂屋，恰到好處地緩解了屋內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