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陳苗密談
雖然突襲刺客沒抓到有用的活口，更沒有找到與羅斯有關聯的證據，但銀翎衛的這次行動也算是成功，刺殺案告破，足以向政事堂交差。
從目前已經掌握的情況看，可以認定刺殺行動是羅斯所為，只是苦於沒有直接證據，自然無法與羅斯交涉，只能吃個啞巴虧。
雖然刺殺案告破，可「芸香院」連環殺人案卻毫無進展。
瓊娥姑娘交易的是什麼東西，最後拿走那件東西的又是哪一方勢力，苗靜嵐最關心的這兩個關鍵問題，仍然毫無頭緒。
接下來應該怎麼辦，苗靜嵐也拿不定主意，只好去找銀翎衛都指揮使陳斌，想要討教些辦法。
「公爺，情況就是這樣，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陳斌公事房，苗靜嵐把銀翎衛最近展開的一系列行動，以及接下來的一些想法都告訴了陳斌。
聽完苗靜嵐的彙報，陳斌半閉著眼睛，半天沒有出聲，左手捋著鬍子，右手放在桌案上輕輕敲擊著。
過了好一會兒工夫，陳斌才緩緩開口道：「苗丫頭，『芸香院』的案子先放一放吧，這件案子應該牽扯到了那幾位，不太好辦。
哼！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查起來費力不討好，也查不出什麼結果，就算查出了結果，又能把他們怎麼樣？毫無意義！」
「什麼？」苗靜嵐沒有明白陳斌的意思。
「苗丫頭，你仔細想想，憑我們在『芸香院』搜查出來的那些東西，如果是普通人，我們會怎麼辦？是不是可以拿問，可那位，我們能動嗎？哼哼，不僅不能動，還要裝不知道。」
「那些東西，說不定以後會有用。」苗靜嵐頗有些不服。
「以後有用以後再說，苗丫頭，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目前不要把過多的精力放在這些事情上邊，還是先顧眼前吧。」陳斌有些不耐煩，擺擺手。
「公爺，不查不管總不行吧？要是不管，弄不好還會發生流血事件，雲京會更亂的。」苗靜嵐猶豫了一下，疑惑地問道。
「呵呵呵，沒事，亂就亂吧，讓他們自己斗去吧，流血有什麼可怕的，我們在一旁好好看著，看著他們表演。」陳斌笑了笑，緩緩說道，這輩子，陳斌見過的死人太多太多，才不會擔心什麼流血事件的發生。
苗靜嵐無奈點點頭，接著又問道：「公爺，您說的眼前的事情，指的是什麼。」
「西南叛逆、羅斯、遼國，還有東北寧王。」陳斌一字一句地說道。
「哦！」苗靜嵐還是有些迷糊，不過沒有再問。
接著，陳斌又說道：「苗丫頭，你這次突襲刺客，嗯，可有些急功近利啊，應該留著他們，順藤摸瓜，也許會有大收穫。」
「可是，遇刺案政事堂追的很急，曹侍郎畢竟是四品大員，如果不能有所交代，朝廷的臉面可有些過不去。」苗靜嵐解釋道。
「甭理他們，他們的臉面過得去也罷，過不去也罷，與咱們有什麼關係，這是雲京的治安問題，讓他們去找雲京府。」陳斌不再意地說道。
「嗯！」
「公爺，還有，泄密事件後宮和政事堂也追的很緊，要不要……」苗靜嵐先是點點頭，接著，皺著眉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呵呵呵，叫我去垂拱殿就是為了這件事吧，真是可笑！泄密，他們也好意思說，苗丫頭啊，現在的朝廷就像一個漏勺，什麼消息泄露不出去，查了也沒用。」陳斌笑了笑，很是不屑地說道，很多事情根本不是一句泄密就能夠解釋的，「把鎖陽關失守推脫到泄密上，不過是幾方面推卸責任的借口。」
「是的，公爺，鎖陽關失守的責任確實重大，致使白虎軍團無法南下，帶來的麻煩大了。」苗靜嵐說道，「東南叛亂越演越烈，再不從根本上遏制，是要出大問題的。」
「呵呵呵，苗丫頭，無需擔心，不會有事的，姚常還是不錯的，又提出了新的計劃，我到是覺得這個計劃更好。」陳斌笑著說道。
「哦，什麼計劃？」苗靜嵐問道。
按理來說，苗靜嵐不該問這個問題，這已經牽扯到朝廷的機密。
但是，苗靜嵐和陳斌關係特殊，亦師亦父，苗靜嵐深的陳斌信任，自然是沒什麼顧忌，想問什麼就問什麼，就算有些事陳斌覺得不該告訴她，也不會責怪。
「姚常建議，朝廷應該與寧王和解，這樣一來，只要雙方談妥，白虎軍團照樣可以南下平叛。」果然，陳斌沒有隱瞞苗靜嵐的打算。
「什麼？與寧王和解？兩宮太後會同意？」苗靜嵐吃了一驚，這個建議可超出了她的想象。
「呵呵，也許吧，事情還沒有最後決定，不過我估計，八九不離十，兩宮太后也沒辦法，這次姚常很給力，有個首輔的模樣，我覺得，他是豁出去了。」陳斌笑著解釋道，話里話外都是對姚常的讚賞。「苗丫頭，與寧王和解，對朝廷十分有利。」
「公爺，姚相的建議好是好，可就是太便宜寧王啦。」苗靜嵐道。
「嗯？為什麼這樣說，」陳斌詫異地看了一眼苗靜嵐，仔細一琢磨，便明白了她心中所想，笑著說道，「呵呵呵，苗丫頭，你是不是真的以為寧王就是謀害前太子的幕後兇手？」
「什麼？」苗靜嵐又是一驚，
「呵呵呵，苗丫頭啊，有些事你不知道，當初，決定拘押寧王時，滿朝文武，包括金翎衛那個老傢伙都贊同，只有我持有不同意見。」陳斌又是一聲輕笑，說起三年前的一些隱秘。
「為什麼？」
「我當時就感覺，前太子之死不一定與寧王有關。」
聽到陳斌這樣說，苗靜嵐有些茫然，不解地問道：「不會吧，公爺，當時發現的所有疑點、每樣證據都指向寧王，寧王是幕後兇手無疑，難道還會另有他人。」
「哎！苗丫頭，你就沒有覺得，當初，找出寧王這個幕後兇手的過程太順利了嗎？」陳斌嘆道。
「什麼？」苗靜嵐還是不明白。
陳斌頓了頓，緩緩說道：「苗丫頭，你仔細想一想，當時，具有謀害前太子動機的幾個人，都是調查的重點，可沒想到，很快，所有的疑點、證據都指向了寧王，似乎最需要的東西都清清楚楚擺在我們面前。
這一切來得太順理成章，當時，我就覺得有些不正常，太容易了，就好像有人把那些東西藏在很顯眼的地方，然後一步一步引導我們去發現。
呵呵呵，苗丫頭，明白了嗎，幕後之人厲害啊。」
苗靜嵐瞪大眼睛緊盯著陳斌，這一番話有些顛覆她的認識，她和陳斌一樣，是皇帝的堅定支持者，始終對寧王加害前太子耿耿於懷。
看著苗靜嵐獃獃的樣子，陳斌笑著說道：「呵呵呵，苗丫頭，不必糾結，要知道，當初，看出其中有問題的可不止我一個人，可大家都默認寧王就是幕後兇手，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是因為當時的需要，朝堂急需穩定，呵呵，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苗靜嵐默默地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苗靜嵐又想到另外一個問題：「公爺，既然您當初有所懷疑，為什麼不再繼續查下去。」
「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陳斌搖搖頭解釋道，「苗丫頭啊，當時，所有人都默認寧王是幕後兇手，繼續展開調查，就會成為滿朝文武的公敵，就算銀翎衛地位特殊，也承受不住。」
頓了頓，陳斌繼續說道：「現在局面不同了，姚常開了個頭，我們也可以動了，苗丫頭，你給我集中一批忠誠可信的精幹力量，秘密調查前太子之死，必須要查個水落石出。」
「是！」苗靜嵐很興奮，這樣的事情，是她更願意乾的。
平靜一會兒，苗靜嵐又想到今天來找陳斌的另一個事情：「公爺，羅斯太放肆了，敢當街刺殺朝廷四品大員，要不要啟動咱們在科斯城的人，搞些破壞，報復報復他們。」苗靜嵐恨恨地說道，她仍然對突襲刺客未盡全功而耿耿於懷。
「不行，羅斯進攻天雲之前，在科斯展開的那場大搜捕，讓我們損失慘重，潛伏在科斯城的暗樁已經沒幾個人，輕易不要動用他們。」陳斌搖頭拒絕苗靜嵐的建議，接著，又怕她不知道輕重，叮囑道，「苗丫頭，心態放平穩，不要鬥氣，記住，那些人很重要，他們能夠躲過大搜捕，隱藏到現在很不容易，要把他們用在關鍵時刻。」
「是！」
「不僅不能動用他們，還要想辦法加強他們的力量，讓他們隱藏的更深。」陳斌抬起頭，似乎看到很遠的地方，「接下來，恐怕我們與羅斯之間……，到時候，就該用到他們了。」
「是！」
「苗丫頭，千萬不要被眼前的破事牽著鼻子走，內部調查不能放鬆，隊伍純潔很重要。哦，對了，把調查岑志勇的人員撤回來吧，呵呵，那都是你手下的精英吧，把他們用在更重要的地方。」陳斌還有些不放心，繼續叮囑道。
看到苗靜嵐表情，陳斌便明白，苗靜嵐對他說的這些話有些不理解，便笑著解釋道：「呵呵，苗丫頭，種種跡象表明，岑志勇是被白雲逸這個閹貨收買的。」
「啊！確定？」苗靜嵐愕然出聲。
「可以確定，苗丫頭，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陳斌意味深長看了苗靜嵐一眼。
「我們對宮裡有些失控。」苗靜嵐點了點頭道。
「嗯，不是有些失控，目前已經完全失控。」陳斌搖搖頭，接著問道，「怎麼樣，苗丫頭，明白了嗎？」
「什麼？」
「江小子啊。」
「哦！」
「這種情況下，姓江的小子對於我們來說就更加重要，呵呵呵，怎麼樣，苗丫頭，你和他談過了嗎？」陳斌笑著問道。
「公爺，我一直和他有所接觸，找機會吧，邀請他加入銀翎衛，這次突襲刺客，特意帶他一起參加了行動，這孩子表現的還不錯。」苗靜嵐說明道。
「很好，此事不急，我們還有時間，對江小子要進行多方考察，這件情太過重要，必須保證萬無一失。」陳斌諄諄叮囑苗靜嵐道。
「遵命！」
「還有，苗丫頭，抽時間和姚常接觸接觸，那也是個明白人，我們需要政事堂的支持。」最後，陳斌指點苗靜嵐道。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