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選之子
第01章天選之子
四方城，褚家，正屋。
「啪啪啪！」
「嗚嗚嗚……」
「打，跟我狠狠的打！」
一名留著灰色山羊須的老者高坐正堂之上，面色陰冷的叫囂著。
一個劍眉星目的青年靜靜的站在他身側，臉上掛著一抹玩味的笑容。
下方兩側，或坐或站的都是族內的長老和弟子。
在一群人的目光注視下，一個神色狠厲的魁梧男子正在屋中央不斷揚起手臂，按照大老張褚天川的要求，狠狠抽打著一個披頭散髮的少女。
隨著清脆的巴掌聲不斷響起，少女嬌嫩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高高腫起，淚水嘩啦嘩啦的流下，但始終倔強的咬著嘴唇。
只是喉嚨里控制不住的發出陣陣嗚咽聲。
「住手！」
一道怒吼突然從屋外響起，只見一個十八九歲，身穿灰色長衫的少年氣勢洶洶的邁過門檻，走進了屋子。
他髮絲凌亂，臉上帶著傷痕，胸口浸染著一大片觸目驚心的鮮紅血跡，充滿狼狽與疲倦。
「是褚嬴！」
「他還活著？」
「他竟然還有臉回來……」
眾人滿是意外，開始竊竊私語。
打人的褚雄嚇得臉色大變，高高抬起的手臂停在半空，放也不是，打也不是。
「你們為什麼要打我妹妹！」褚嬴快步上前，單手將妹妹攬入懷中，怒聲質問。
猶如野獸一般死死地盯著褚雄！
發現是哥哥，褚湘當即趴在褚嬴的肩膀上，終於放聲大哭。
「哼！褚嬴，你身為我褚家之人，卻勾結外族，妄圖顛覆我褚家百年基業，自然要以最嚴厲的家法伺候你。」
大長老褚天川從椅子上慢慢站了起來，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說道：「這幾日來，你音訊全無，所有人都以為你已經死了。那麼作為你唯一的親妹妹，自然要代兄受罰。」
「胡說八道！我為了家族利益，在外出生入死，你們卻僅憑他人的三言兩語，就給我扣上一頂莫須有的帽子。」
「褚嬴……」
褚嬴一揮手臂，直接打斷道：「這一次，為了礦區之爭，我們一群人直接中了趙錢李三家的埋伏。我拚死殺敵，才好不容易撿回一條性命……如果你們不信，可以問門外跟我一起回來的族人。」
一時間，屋內的竊竊私語聲更大了。
「此話當真！」坐在左側首位的一名長須長老說道。
「如有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褚嬴義正言辭的說道。
「哼！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又怎樣？」褚雄臉色來回變化了好幾下，壯著膽子說道：「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沒有聽大長老的話，我們的人也不可能中的埋伏……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作為褚家的世子，你必須為這次行動和死去的族人負責……」
「砰！」
話音未落，褚雄的身體突然倒仰飛起，噴出一大口鮮血，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
褚嬴伸直手臂，緊緊握著拳頭。他看也不看趴在地上生死未知的褚雄，殺氣凌然的說道：「我說過，沒有人能欺負我的妹妹，除非我死！」
房間內頓時鴉雀無聲！
「混賬，你竟敢當著列祖列宗的面公然行兇，你還有沒有把家法放在眼裡？」褚天川大模大樣的走下台階，與褚嬴冷眼相對。
「褚嬴自然對列祖列宗心懷尊敬，但也知道列祖列宗公正無私，黑白分明。今日褚雄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對我妹妹採取私刑，作為哥哥的我自然要替她討回公道。再說了，就像這傢伙自己說的，我既然身為褚家世子，自然有資格出手教訓像他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哪怕族長出關之後得知一切，也絕對不會怪罪我。」
「你……」
褚嬴爭鋒相對，同時有理有據，懟的大長老褚天川啞口無言。
「如果大長老沒有別的吩咐，我就帶著湘兒先下去。我好不容易活著回來，可不是為了讓別人用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指責我。還有，今日之事，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旦凡是故意中傷陷害我的小人，哼！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褚嬴抱著褚湘往屋外走。
現場每一個人的臉色全是陰晴不定，清晰聽出了褚嬴語氣中的濃濃殺意。
畢竟，他們褚家的這個世子，可是出了名的有仇必報呀！
就在褚嬴兩人即將跨過門檻的時候，卻被大長老褚天川一把叫住。
「你放心，作為執掌家族內務的大長老，我一定會把這件事調查的清清褚褚，絕不誣陷一個好人，也絕不放過一個壞人。不過，嘿嘿嘿……」
褚天川陰沉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狡詐的笑容，一字一句的說道：「不過在這之前，你褚嬴要把你的世子之位先讓出來。因為現在，我們褚家出現了一個比你更適合世子的人選。」
褚嬴聞言停步轉身。
與此同時，原本一站在高處的俊逸少年自動走了下來，停在褚天川的身邊。
「褚嬴，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永遠不會想到當初敗在你劍下的我，會有一天突然覺醒，成為天選之人吧！」
他望著褚嬴，模樣大氣淡定，卻不自主的流露出一絲忍氣吞聲后的猖狂與得意。
天選之人，那是集大氣運於一身之人！
在修行的路上，往往可以日行千里，絕不是資質平庸之輩，靠勤奮與汗水可以追趕的。
毫不誇張的說，旦凡家族中出現一個天選之子，哪怕本是最底層的世家，也可以由此輕輕鬆鬆的躋身上流。
褚嬴一眼不眨的盯著褚龍，發現對方全身流轉著一層淡淡光暈，猶如被萬千星辰簇擁。
奇人有異象，果然不愧是被老天選中的人！
褚嬴立刻對褚龍的天選之子身份篤信不移，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見到褚嬴愣住了，褚天川笑的更得意了，「褚嬴，以你的資質，的確是人中龍鳳，但是現在跟褚龍相比，不過是螢火與皓月爭輝。祖訓有言，只要族中一旦有人成為天選之子，即自動成為世子，並且，是下一任族長的唯一繼承人！對此，你應該沒有意見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瞟向站在身邊的褚龍。
一雙老眼中滿是得意與自豪。
自己的孫子竟然成為了天選之子，這一定是祖墳冒青煙了！
從此以後，他們這一支脈必定可以在族中一家獨大。
並且，孫子未來的成就也一定可以超越自己……
不，不，不！不僅是超過自己，還要超過大漢國的皇帝，成為俯仰眾生的存在。
「既然有祖訓有言，褚嬴自然從命。褚龍，恭喜了！」在一陣短暫的失神過後，褚嬴真誠的表達了祝福。
族中能出現一位天之驕子，自然是大家的福氣……
「謝謝，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說。」褚龍面帶微笑的點了點頭，卻是話鋒一轉。
「你說。」褚嬴心中隱隱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在一個月後，也就是族長出關的當天，我要與你在城中的「龍虎台」上，當著所有人的面，進行決鬥。這一戰，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九州大陸，人人以習武為尊！
官方為了避免武者私下械鬥，在每一座城市的正中央都擺設了一個龍虎台，方便大家解決紛爭矛盾。
只要一方提出挑戰，另一方不但不能拒絕，而且上台之後，無論後果，官方概不追究！
全場嘩然！
褚龍將每一個人的表情盡收眼底，背負著雙手，淡淡的笑道：「當年我僅一招之差，敗於你手下，現在既然覺醒成為天選之子，你總要給我一個除去心魔的機會吧。」
褚嬴還未說話。
位於右首的長須長老立刻反對，「我不同意！你們兩人並無深仇大恨，一旦上了龍虎台，無論誰生誰死，對家族而言都有利無弊。反倒是親者痛，而仇者快。」
其他人不置可否，保持觀望。
只是大部分人都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大長老褚天川同樣一臉詫異，連忙點頭道：「對，我也同意褚狄長老說的話，這件事需要從長計議……」
「心魔不除，對於武者而言，猶如冰河行舟，履步艱難。哪怕明知不可為，我亦偏為之。」褚龍無比認真說道：「當然了，各位長老說的話也各有道理，所以最終與否，就看褚嬴自己願不願意了。」
「不過，只要你答應與我決鬥，我可以用世子的身份向你保證，你妹妹可以一輩子安穩無憂的生活在褚家。」
褚嬴的目光頓時凝成了一條線。
一下子聽出褚龍話中的潛台詞。
明擺著是要以妹妹褚湘，威脅他答應決鬥！
沉默了一會兒，在全場所有人的注視下，他面無表情的說道：「好，一個月後，我跟你上龍虎台，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一句話說完，他牽著妹妹的手，走出了房間。
注視著兄妹倆離去的方向，褚龍的臉上泛現出了一絲計謀得逞后的得意笑容，笑的無比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