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問路夕陽
修羅域？聽到莫雲開口，李玄易和司徒陌面露疑惑。
「修羅域內全是煞氣，你到底是要種靈植呢？還是煞植？賣菜變成販賣毒品了！」司徒陌打趣道。
李玄易翻了一個白眼「全是煞氣？那你這半個月在做什麼？欺負小朋友嗎？」
聞言，司徒陌訕訕的笑了笑，恍然大悟，「對哦，我們凈化了半個月了。」
而莫雲的側重點全然不在這裡。聽到李玄易的話，莫雲臉色一黑，神他喵的欺負小朋友。幾個意思？虐我上癮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將一些普通的食材送到修羅域去，通過那裡進化而產生的高濃度靈氣，將其培養成靈植？」李玄易手上搖著酒壺，聽到了莫雲的意思。
莫雲點了點頭，隨即說道，「但是這樣會消耗掉一些你們凈化出來的靈氣，不多，但會不會對你們產生一些不必要的影響？」
「這個倒沒事，那些靈氣只是用來孕養劍身的，用掉一部分也無關痛癢。」李玄易搖了搖頭。
「好，那先這樣定了。等一會兒我去買種子。」莫雲見李玄易同意了，也不再多說什麼了。
一旁，劉子怡乖乖的低著頭，她也聽不懂在說些什麼，怎麼什麼就定了。反正跟著混就完了。
「現在剛剛才下午，我們在圓通城住上一夜，明天再趕路吧！我出去一趟。」休息了一陣，莫雲突然開口。
「莫雲哥哥！你要去買菜種子嗎？」劉子怡歪著頭問道。
「我去找幾個朋友。」莫雲揉了揉劉子怡的頭。
「早點回來！子怡，你別跟著去了。」李玄易靠在牆上喝酒。
司徒陌在睡午覺。這傢伙每天中午都得睡會兒。
「好。」莫雲點了點頭，轉身離開房間。
「李大哥，為什麼不讓我跟著去啊？」莫雲走後，劉子怡好奇的看著李玄易，一般而言李玄易和司徒陌都是不會阻止她跟著莫雲到處跑的。
「他去上墳了。你跟著去做什麼？」李玄易笑著搖搖頭。
「哦！」劉子怡抿了抿嘴唇，應了一聲，沒有說話。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李玄易見到了劉子怡有些無聊，笑道。
「好呀！好呀！」劉子怡開心的坐到李玄易身邊。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很多可惡的蟲子，它們喜歡吃人，老是欺負人們。為了保護所有人，一些厲害的人一直在和蟲子打仗，可是一直都沒打贏。後來人們的領袖一個人去了蟲子的大本營，把他們打的落花流水，可是自己也受了很重的傷，變得不那麼厲害了。也因為他的犧牲，蟲子在好久的一段時間裡，都沒有再來欺負人們了，人們得到了很好的保護。後來在這些被保護的人里，出現的更多厲害的人。」李玄易晃著酒壺，笑眯眯的看著劉子怡。
劉子怡雙手托著下巴，「那能去保護人們的人是不是更多了？蟲子是不是再也不敢欺負人們了？」
「是啊，至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蟲子再也沒有打贏過人們。」李玄易喝了一口酒，溫和的笑著，揉了揉劉子怡的頭。
「我和你司徒大哥就出生在這個時候……」李玄易緩緩道來，眼中儘是回憶之色。
少年靜靜的說著自己的過去，少女靜靜的聽著。另一個躺在床上睡覺的少年，不知是夢到了什麼，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莫雲離開客棧以後，找了一座酒家，打了幾壺烈酒，慢慢的向城外走去。
上一次向這個方向走，他旁邊有一個嘰嘰喳喳的女孩。
一路上，莫雲臉色很平靜，目光掃過那熟悉的建築，熟悉的風景，莫雲走進了山林。
不久之後，莫雲來到了那個平地。平地立於陡崖之上，自此望去，圓通城一覽無餘，景色優美。平地上有一座孤墳，孤墳上零零碎碎的長出了一些雜草仔細一算，也將近兩個月了。
莫雲靠在那棵樹坐下，像當初那樣。只不過那時他懷裡抱著一個裸身死去的女孩，。
莫雲靜靜的看著那座孤墳，展顏一笑「本來，我以為我再次來的時候，是提著他的人頭來的。可惜，路就在這邊，繞不開，只能等下次了！」
說著，莫雲眼前的事物漸漸模糊，淚水緩緩自臉頰流淌下來。
「雨兒，哥來看你了。」莫雲起身緩緩走到墳邊坐下，摸著那塊刻有莫雨二字的木板，輕輕地倚在土堆上。
「雨兒，你知道嗎？哥真的很想你和爹娘。我不會放過他們，我要讓他們以這世間最殘忍的方式死去。」莫雲靜靜的看著地面，那裡曾經寫著一排字。莫雲輕輕地用腳扒動著在那裡長著的野草，眼中很平靜。
「對了。」莫雲喝了一口酒，自顧自的說著，「在你離開后不久，我遇到了一個叫李玄易的傢伙，他說莫家滅門背後有很多的事情，牽扯之深已經超過了我的想象。」
「娘給了我一串項鏈，挺好看的。李玄易說，那是蟲。我身體里有個東西，叫修羅域，也不知道怎麼來的。」莫雲靠在土堆上喝著酒，自言自語的說著。
「後來，我又認識了一個叫司徒陌的傢伙。對了，依靈姐還活著呢，司徒陌說她用不了多久就會醒了，到時候我又帶她來看你。」莫雲舉著酒壺，開始有了一絲醉意。
「雨兒，你知道嗎？真的太渺小了，我真的太渺小了，我沒有能力做任何事，我感覺我好像把一切都弄得很糟。有的時候我想幫助別人，可是我又做不到，這種感覺真的很難受。就像當初輕妍那丫頭來跟我提親的時候我跟她說的那樣，我的能力，早已跟不上我的性格了。」
「李玄易和司徒陌很厲害，他們兩個是我迄今為止見過最強的人，至今，我依舊不知道他們究竟到了什麼樣的境界。他們兩個給了我兩個選擇，一個是他們替我報仇，一個是我自己報仇。我真的很想選第一個，可是我不甘心。李玄易說莫家背後很深，但是我絕對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與之有牽扯的人，所以我決定自己去報仇，我要自己去查查背後的真相。」
「李玄易和司徒陌正在指導我，我正在變強的路上，可是，可是……」可是之後的話，莫雲並沒有說出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冥冥之中莫雲有一種感覺。錯了，他的路走錯了。
而這種感覺，在李玄易和司徒陌教導他的時候尤為強烈。彷彿一直有人在叮囑著他些什麼。
莫雲揚起手，狠狠的灌了一口烈酒，眼中閃過一抹迷離。
莫雲靜靜的靠在土堆上，搖著酒壺，時而喝下，跟他的妹妹訴說著，他在這一個半月以來經歷的事。
夕陽漸漸落下，落日帶起一抹璀璨的黃昏，照耀在圓通城之中，美輪美奐。這片景色似曾相識，朦朧之間，莫雲記得好像陪著誰看過。莫雲腳邊散落著很多的空酒壺，臉上紅撲撲的儘是淚痕，斜靠在土堆前，不省人事。
「哥，你該回去了。」
莫雲猛然驚醒，向四周看去，「雨兒！」
四下無人，只有微風陣陣撫摸著青草晃動。夕陽西下照落在孤墳之上，帶著一抹異樣的美。
莫雲緩緩起身，眺望向遠方。日暮之中，彷彿有一條前路平坦而舒適，早已被人規劃好，只需要順著走下去，便能達到他人預期的模樣。
莫雲靜靜的看著夕陽緩緩的沉下去那一條平坦的路也漸漸變得灰暗，最終被吞噬，變成一片蒼茫。
莫雲展顏一笑，他明白了。莫雲伸出手，摸了摸那塊木板的頂端，笑道，「我家雨兒最厲害了！」
昏暗之中，莫雲彷彿看到一個明眉皓齒的女孩得意的笑容，那麼純粹，那麼真實。
好像心中下了什麼決定，莫雲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向城中走去。
莫雲走後許久，一道青色的身影緩緩從密林中走出，靜靜的看著，那座孤墳。
「你確定是這裡嗎？那裡只是一座空墳而已。」一道慵懶的聲音緩緩從青色的身影後傳來。來人雙手背在腦後，身著紅衣，看去無比閑散。
「空墳啊！」青色身影眼中閃過一抹凝重。
二人正是李玄易和司徒陌。
仙氣繚繞的竹樓之中，沒有了往日的寧靜，一陣又一陣的爭吵從中傳來。
「臭丫頭，我還是不是你師傅！連我的話都不聽了？」白衣青年拍著桌子，滿臉憤懣。
「哼！」白衣少女沒有理會他，抱著一個罈子，別過頭不看他。
青年捂著胸口，一副心痛的模樣「逆徒！虧我如此待你不薄，你竟然！你竟然！」
突然，青年面色一轉，望著窗外的遠方，無比失落的模樣「唉！，終究是我錯付了！」
「哼！你個騙吃騙喝的老流氓，這溫神釀是逍遙哥專門給我做的，好不容易有一種能讓我嘗出味道的酒，你想都別想！」少女兇巴巴的看著青年，一副護食的模樣，可愛無比。
青年扭過頭，氣急敗壞的伸出一根手指頭「一口，我只喝一口，嘗嘗都不行嗎？」
「不幹！我今天才認識你啊，你老流氓一口就能給我乾沒了！」少女別過頭，嘟著嘴。
青年癟著嘴，轉過身，抱著手，滿臉不高興，「不喝就不喝，有什麼了不起！」
過了一陣，少女緩緩的扭過頭，委屈巴巴的，要哭要哭的把懷中的罈子擺到桌上，「我也只有一點點了。只許喝一口，一口啊！一口就還我。」
聽到少女的話，青年猛然回頭，一把抓過桌上的酒罈，笑眯眯的說「還是我家小徒弟對我好！不像你師兄師姐，狼心狗肺的。」說完，迫不及待的拿出了酒杯。
少女「……」前幾分鐘還罵我逆徒來的。
看著青年臉上滿滿的期待，少女心中憤懣不已，我當初怎麼就拜了這麼個玩意兒為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