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二. 曲終人不散(三)
由於早上起早從市區開車來到這個小島,折騰了一天,晚上多少都喝了些酒,我和林予回到房間后,洗洗就睡下了。前一晚酒精的作用下,第二天一早我們都沒有起來,我們是被欣欣想不開,差點溺水,這件事給驚醒的。
也不知什麼什麼時候欣欣醒來的,應該很早很早,昨晚我們四人就欣欣沒有喝酒,秦鋒醉酒睡得很沉,完全沒有感覺欣欣醒來。
好像早起的欣欣心情很好,看了看身旁睡得很沉的秦鋒,欣欣給他蓋好被子。這個度假小島的房間是比較隱秘的玻璃房,屋裡能清晰的看見外面的湖水,外面卻看不見房間裡面。早上起來的欣欣透過房間玻璃,看見波光粼粼的湖面,早上陽光打在湖面上,旭日東升,美景讓人心曠神怡,外面的清晨空氣吸引了欣欣的腳步。
欣欣突然感覺今天心情格外的好,又看了看還在睡覺的秦鋒,也沒有叫醒他,自己披了件衣服就出去迎接朝陽了。安安靜靜的清晨真好,天很藍,萬里無雲,欣欣感覺好久都沒有看見這麼藍的天了。
從住宿出來,沒走幾步就可以到湖邊散步,估計這麼早,大家誰都沒起來吧,司機保姆誰都沒有注意到欣欣單獨自己去了湖邊。欣欣漫步到湖邊擺著湖邊的石子走著,湖裡的魚兒氣的好早,哪裡像貪睡的人們。欣欣看著湖裡的魚,小龜,自由自在在水裡游來游去,不禁感嘆一句真好,真自由,即使魚兒被困於這個小島湖裡,到這片湖水就是它們的天地啊,它們可以在這裡自由翱翔,也是自在的。
沿著小石子散步,已經快繞著湖邊走了三分之二,突然欣欣發現湖裡此時正朝她游來一條七彩花魚,漂亮的很,據說看見這樣一條七彩祥魚,自己這一個月都很幸運的,雖然不迷信,但還是感覺挺驚喜的。
欣欣走近湖水邊,那條七彩魚游沿著直線慢慢游到欣欣跟前,欣欣蹲下來用手撩著水,一時感覺有趣,想逗逗這天小魚兒,這條小魚兒也像是通靈氣似的,在快游到欣欣跟前還有一小段距離的時候,小魚兒傲嬌的朝欣欣吐了一個泡泡,欣欣剛撩起水這條小魚兒一個掉頭,就向湖中心遊了回去了。
一時玩心大起,欣欣不由自主站起來就朝那條傲嬌可愛的小魚兒追去,挽了褲腿,踢掉了鞋,就下了水,湖邊的水其實不是很深,就算湖中央的水也並沒有多深,欣欣也沒想那麼多,就追著小魚踩著湖水往湖邊深處走著,小魚兒頑皮的緊,就這麼全神貫注的追這條狡猾的小魚兒,欣欣自己也沒注意到,此時,自己已經追著這條小魚兒,追到了整個湖水三分之一的地方。
湖水真的不深,水剛剛打濕了欣欣的褲腿,水也就末了膝蓋而已。好巧不巧的,這時趕上剛剛醒來的於嫂從住處出來,正要往廚房去,剛走出來沒多久,伸個懶腰隨意往湖水中瞥了一眼,這看一眼不要緊,可是發現湖中央站著一個人時嚇了一跳,再揉揉眼睛定睛一看,發現這個背影特別像她家少夫人的時候頓時嚇的魂都沒了。
於嫂所站之處離湖畔有些距離,視覺距離差異的影響下,無意發現湖心裡的人影,錯覺看到站在湖中心的欣欣,誤以為是欣欣想不開要溺水,其實離湖中心還很遠,都是視覺差錯覺惹得禍,於嫂嚇的立馬大聲呼喊,然後自己也跑進了湖裡要去救欣欣。
秦鋒聞聲也急忙跑了出來,還有被於嫂的喊聲驚醒的我們,一起跑到湖邊,欣欣此時也聽見了於嫂呼喊自己的聲音,皺著眉頭回過頭來。秦鋒看見站在湖邊的欣欣,嚇得瘋了般就往湖水裡跑,欣欣站在那裡還反應過來岸邊怎麼突然出現了那麼多人,還不停地朝自己揮手喊著什麼,正當欣欣納悶,秦鋒已經在水裡狂奔到了欣欣的面前。
欣欣看見飛奔到自己面前的秦鋒,秦鋒渾身被水都打濕了,可是這一臉的水是怎麼回事?跌倒湖裡了?並不是,是秦鋒自己都不自知的什麼時候留下來的淚水,秦鋒紅著眼睛一把就把欣欣擁入了懷裡,欣欣還沒反應這都什麼跟什麼,就被秦鋒緊緊的禁錮在懷裡,秦鋒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抱欣欣,秦鋒一閉眼,欣欣感覺自己脖子後面一片冰涼,男兒有淚不輕彈,欣欣便是秦鋒的心,當秦鋒看見湖中心的欣欣時,心裡那一瞬,如同死了一般沒了心跳。
欣欣緩了好半天,才伸出手環住秦鋒的腰回應了他,頓了頓,無辜的問著秦鋒,「呃,你…怎麼了?還是…我怎麼了?」
秦鋒沒有回應欣欣,閉眼眼淚再次劃過臉邊,蹲下身一把抱起欣欣,穿過湖水,走上了岸邊,旁邊保姆拿好浴巾給欣欣蓋好,欣欣完全沒反應過來大家為什麼用一種焦急又喜極而泣的眼神看著自己,自己也沒幹什麼啊,就去河邊散散步而已嘛。
秦鋒沒有放下欣欣,抱著她回了房間,我和林予擔心的跟著也進了房間,秦鋒把欣欣放到床上,自己去換衣服了,我坐在床邊,拉著欣欣的手,不禁也哭了出來,「欣欣,你怎麼了?你不要秦鋒哥了嗎?你也不要我了嗎?你怎麼這麼傻?好好活著不好嗎?你要是出了事你讓叔叔阿姨怎麼辦?你讓秦鋒哥怎麼辦啊?」
我看著欣欣淚水就這麼肆無忌憚的流了出來,親眼看見自己差點要失去摯友和親人的這種感覺真的好心痛,我瞬間體會到了當年我想不開割腕那次林予為什麼那麼生氣,那麼后怕,這種感覺太痛心了,撕心裂肺的痛。
「啊!?筱兒,我這不好好活著呢嗎?我沒不要你們啊?我就出去散個步,這小島這麼安全,我幹嘛就出事了呢啊?」欣欣看著我,一臉無辜的懵,不明白我們這是怎麼了。
「你還說!你家散步散到湖中央去啊!你心裡難受你可以和我說啊!有什麼想不開的!」我很生氣的看著欣欣,真的很生氣!
「嗯,我家就在湖中心散步,哎呀,好了,筱兒,你們都誤會了,我沒有想不開,我真是早上起來看著天氣很好,就想出去走走而已,然後看見湖裡有天小魚,就追小魚兒追到了湖水中,真的,你們的信我。」欣欣看著我又看著秦鋒和林予解釋著。
秦鋒還是一副傷心凄哀的神情看著欣欣,我聽欣欣說完,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欣欣,你知不知道你快嚇死我們了!」
「好啦,是我不好,讓你們擔心了,可我真沒有那麼想,再說,那也不是湖中央,就那小湖水深度,想不開也能去那啊!」欣欣開了句玩笑!我氣的更是重重的拍了她一下,「還瞎說!」欣欣抱歉的看著我,安慰的對我笑笑。
林予看見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秦鋒,然後伸手把我從床邊拉起,「好啦,是我們誤會了,既然沒事就好,你好好休息吧,我和筱筱先回房間了。」說著給我使了一個眼色,林予安慰的拍拍秦鋒肩膀,然後拉著我就走出了房間,並且好心的幫他們帶上了房間門。
林予走到欣欣床邊坐下,欣欣淡淡的微笑著看著秦鋒,秦鋒瞬間又紅了眼睛,再次把欣欣緊緊擁入懷裡,手臂緊緊的使勁的摟著欣欣,彷彿要把欣欣按進秦鋒胸膛里一樣,良久都沒有說話,欣欣能清晰的聽到秦鋒呼吸不平靜,心臟也跳的很快,欣欣知道秦鋒看見站在湖裡的自己時,也以為自己是想不開,也是誤會了。
欣欣伸手擁抱住秦鋒,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閉上眼體會這樣的擁抱,她們好像有好久都沒有這麼抱過彼此了,自從KTV那次事件后,好像她們就再也沒有這麼安靜溫暖的抱抱了,也是從那次之後,好像他們也再沒有對彼此流露出這樣的最真實情感了。
良久,秦鋒緩緩睜開眼,「欣欣,不要離開我……」聲音高大又脆弱。欣欣擁著秦鋒腰上的手一頓,閉上了眼睛,長長嘆了一口氣,「…你放心…我不會離開你…」一直以來女人經常都是脆弱的代表,感情的事上總是習慣認為女人最會受傷害,可是往往卻忽略了,用情至深的男人也同樣脆弱,只是男人的標籤不容輕易展示孤涼。
欣欣和秦鋒兩人緊緊相擁著,也不知過了多久,欣欣淡淡開口,「我們回去吧,我沒事,我心情很平靜,精神狀態也很好,不用費勁心思想想盡辦法讓我散心,我很好,我們回家吧。」欣欣雖然這麼說,彷彿又回到了昨天以及之前那種淡淡無所謂的態度,剛剛在她們兩人擁抱的那段時刻,秦鋒明明感受到了他以前的欣欣回來了,可是誰能告訴他,就這一瞬,他的欣欣怎麼又變回這樣了?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夠好嗎?
中午,秦鋒和欣欣,林予和我,我們四人一起在度假小島用過午飯後,吃午餐的時候,我能看出秦鋒可能還是對早上的烏龍心有餘悸,也沒了往日總是逗樂的樣子,整個人沒有了多少話,默默地給欣欣夾著菜,我們四人在沉默安靜的氣氛下用完了午餐,之後就一起返程回去了。
返程的路上,本來我是打算和欣欣坐一輛車的,我想了想,還是坐了林予的車,我想陪陪欣欣,可也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多給欣欣和秦鋒兩人多留些空間讓他們相處,要說以前是欣欣一人心裡難受有隔閡,現在,卻是兩人都不好受。
該來的還是要來,該解決的還是要解決,一場戲,你家唱罷我登場,但願最後,曲終人未散……